第二日, 是這次論道會的正式武比。
穆棠一行人一大早就爬了起來,收拾了一番之後急匆匆地禦劍往演武場趕。
然後就直接被堵在了半空中。
青月真人看著漫天的飛劍,感到費解:“考試的時候尚且沒看到這麼多人,怎麼到了武比這日, 居然來了這麼多人?”
穆棠倒是十分淡定。
堵車嘛, 不稀奇。
哪個早八的打工人沒被堵在路上過。
堵著堵著就習慣了。
她平靜道:“約莫是武比比考試有看頭的多吧。”
看看這漫天的修士, 有幾個是正兒八經去參加比試的。
看看身邊那些自帶小板凳的和自帶瓜果的,約莫還是看熱鬨的多。
於是,天上的被堵在天上,地上的被堵在地上, 大家都在艱難挪動。
穆棠猜的沒錯, 這是論道會改製的第一屆, 鬨出來的動靜不小, 雖然那些不參加論道會的修士對考試沒什麼興趣,筆試的時候沒往上湊,但是他們對看武比還是很有興趣的。
長劍宗也發現了這個棘手的情況, 連忙派人疏散交通,但仍舊有修士源源不斷趕來。
一時間眾人怨聲載道。
堵得時間長了, 就難免有那麼一些路怒症的。
就比如穆棠前麵的那個。
這老兄可能是被堵到心裡不平衡了, 明明他前麵的通道已經被開出來了,但這兄弟就是擋在穆棠他們前麵不走,勢要讓穆棠他們嘗嘗被彆人堵死的滋味。
穆棠和自家師尊對視了一眼。
然後兩人上前,就要和那仁兄講講道理。
正在這時, 一旁的衛長偃卻突然伸出了手, 攔住了她。
他自信道:“你們等著,我來。”
穆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衛長偃一臉的乖巧。
穆棠心裡將信將疑。
但是想到昨天思想道德考試上,麵對著“禦劍被人堵在路上你該怎麼辦”這個題目時, 衛長偃那堪稱聖人的答案,穆棠又覺得也不是不行。
更何況,自從昨天被穆棠手動閉麥之後,今天的衛長偃就顯得尤為乖巧。
穆棠:“所以,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儘量彆惹事,尊重、理解。
衛長偃肯定點頭:“自然知道。”
於是,穆棠就覺得,她和衛長偃是達成一致了。
她放心大膽的讓他上了。
衛長偃上前。
衛長偃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那人回頭。
然後衛長偃一腳把人踹了下去。
慘叫聲伴著風聲落下。
周圍一片鴉雀無聲。
死寂之中,衛長偃轉頭,微笑道:“好了,咱們這不就可以過去了!”
穆棠:“……”
這、就是你們魔族的彆惹事嗎?
合著你昨天的答案全是編的!
穆棠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衛長偃!”
衛長偃:“啊?怎麼了?”
他說話的時候,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衫,露出了他腰間那價值千金的玉佩。
於是穆棠又想到了他的另一層身份——問道宗的投資商。
穆棠:“……”
她忍氣吞聲:“沒事,走吧。”
再不走就要上法製節目了!
衛長偃開道,一行人趕緊走。
他們走的時候,悄咪咪想加塞在他們前麵的一個修士轉頭一看見衛長偃,一個哆嗦,直接就把位置讓了出去。
於是,就靠著衛長偃的這一腳,他們一群人直接在擁堵的空中交通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等坐到了等待的席位上,眾人對視了一眼,這才鬆了口氣。
這時,燕行帶著一個姑娘也擠了過來,一屁股就坐在了穆棠他們身邊。
那姑娘正好奇地看著他們。
燕行被擠得生無可戀,有氣無力地介紹道:“對了,這就是我那個師妹,也就是穆仙子的對手。”
穆棠:“……”
好家夥,原來這就是那個一頓飯能吃八個饅頭二十碗酒的猛人!
與此同時,這猛妹子好奇問道:“仙子,您真的能一頓吃二十斤臭豆腐嗎?”
穆棠:“……”
開玩笑的怎麼能當真!
她微笑問道:“那你也能一頓吃八個饅頭二十碗酒嗎?”
那姑娘就開心道:“對呀對呀!”
穆棠:“???”
那姑娘繼續:“昨夜大師兄說我的對手是一個能吃二十斤臭豆腐的奇人,我當時就覺得對我的胃口極了!等咱們比試完,穆姑娘,我請你吃臭豆腐,請你吃個夠!”
燕行火上澆油:“我這個師妹是上一屆長劍宗大胃王冠軍,同時也是一代酒神,你們比完之後就儘情吃!儘情喝!”
穆棠:“……”
她明白了。
合著從頭到尾,你們都在說真話。
吹牛的隻有我們。
偏偏,衛長偃還在不要命的慫恿道:“不就是二十斤臭豆腐嘛,吃給他們看!”
那吃完怕是要醃入味吧。
穆棠狠狠地瞪了這始作俑者一眼。
就在這痛苦的煎熬之中,比賽終於要開始了。
因為要節省時間的緣故,不同的境界分成小組同時開始比試。
穆棠的簽數比較靠後,她就穩穩地坐在這裡等著。
靠前的大師兄苦著臉上了擂台。
然後遲遲等不到自己的對手。
眼看著其他組都快比完了,他還呆呆地站在擂台上。
裁判叫了幾遍對手的名字,遲遲得不到回應,頓時一臉的疑惑。
直到,擁擠的圍觀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怒吼!
“讓我過去!都讓開讓我過去!”
有人不滿:“大家都是看熱鬨的,先來的才有好座位,憑什麼要讓我過去!”
說話的人氣笑了:“憑什麼?”
“就憑我是要參加比賽的修士啊!我不上台,你們看個屁!”
眾人:“……”
穆棠:“……”
好家夥。
看熱鬨的來的整整齊齊,主角被擠在外麵進不來!
那擠不進來的仁兄終究是在眾人的幫助下擠了進來,站在了大師兄麵前。
這時候,其他組都快比完了。
常年大門不出的大師兄局促:“你、你好!”
對方刷的一下就抽出了劍。
大師兄:!
對方肅然道:“我乃葉東林,藏劍門弟子,劍名取自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它叫不留行”
大師兄萬萬沒想到打個架還有這種規矩,連忙跟著介紹道:“我乃池舟,問道宗弟子,劍名取自滿堂花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對方:“所以它叫……”霜寒?
大師兄:“對,它叫千。”
對方:“……”
他覺得自己的審美和智商都受到了侮辱,麵色一冷,提著劍就攻了上去。
大師兄連忙舉劍,慌亂應對。
底下一群人就這麼凝神看著。
看了半晌,青月真人遲疑開口:“我怎麼覺得大徒弟這劍術……”
她一臉的欲言又止。
穆棠補充道:“很有些濃厚的鄉土味,是嗎?”
青月真人沉默無聲。
她自己教的劍術,她自己再了解不過。
她教的劍術不說仙氣飄飄,但也是優雅利落,十分起範的。
但是……
她看向了自己大弟子。
動作還是那個動作,招式還是那樣的招式。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被他用起來,莫名就像是一個老農拿著鋤頭在田間犁地。
……就和他開荒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難道還是什麼種地後遺症不成?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看著大師兄用著鄉下老農的氣質,將對方揍了個人仰馬翻。
整整一炷香,對方敗。
他很不甘心,抬頭問道:“打敗我的,是什麼劍法。”
青月真人教的原版劍法,其實名為清風劍術。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師兄嘴一瓢,開口就道:“這叫,犁地劍法。”
對方:“……”
奇恥大辱!倒在犁地劍法上,簡直奇恥大辱!
分明沒受什麼傷,他卻直接氣得吐血了。
穆棠:“……”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然後就到了第二組。
穆棠和謝蘊都在第二組。
兩人分彆上台。
穆棠的對手是那位一頓二十碗酒的猛妹子,謝蘊的對手是個很眼熟的修士。
為什麼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