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麵無表情地轉身就想離開。
穆棠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謝蘊轉過身:“師姐?”
穆棠看了看他,若有所思道:“小謝,在長劍宗時,你殺那隻狐妖惡鬼的時候,有沒有從他身上拿到過什麼東西,或者說,有沒有不對的地方。”
謝蘊頓時臉色大變。
師姐……怎麼會知道他遇到了那隻狐妖惡鬼?
那師姐既然知道了這些,會不會也知道了他能淨化任何魔氣妖氣的體質……
謝蘊一時間握緊了拳頭。
穆棠看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警惕了。
她也不在意對方的警惕,畢竟這孩子從小就是這麼過來的,不警惕一些,他也活不到這麼大。
她正想解釋一番,就見謝蘊突然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拳頭,緩緩道:“師姐……想知道什麼?”
穆棠一怔。
這孩子……居然也願意信任她了?
穆棠心情複雜一瞬,突然一笑,道:“沒什麼,我隻單純的想知道,你殺那狐妖惡鬼的時候,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謝蘊皺眉思索了片刻,遲疑道:“若是說有什麼奇怪的……”
他突然伸手,從儲物戒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玉牌。
他緩緩道:“他想殺我,我反殺他的時候,這個東西從他那條作為載體的狐狸尾巴中掉了出來。”
穆棠接過來,入手冰涼。
她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當初衛長偃殺了他的本體,他用一條狐狸尾巴帶著自己的神識逃生的時候,還特意帶走了這個東西?”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被他看得和性命同等重要,甚至連死了都不忘帶走?
那個叫柳逢的狐妖特意找了紅衣閣的傀儡,這麼隱蔽行事,會不會也是為了帶走它?
她皺眉道:“當初是我帶著那狐妖的屍體去長劍宗領的賞金,狐妖一族若是查也隻能查到我身上,所以說,他們是覺得東西在我身上,才這麼費儘心機的想殺我嗎?”
謝蘊還不知前因後果,聽得一臉懵逼。
衛長偃卻冷不丁道:“這是妖族的禁地令牌。”
穆棠猛然看過去。
衛長偃懶洋洋道:“據說妖族有一個神器至寶,被封在禁地之中,除非妖族滅族之際,否則的話不許打開禁地,進入禁地的令牌由每一代妖皇保管。”
穆棠:“……你為什麼會認識妖族的禁地令牌。”
衛長偃:“那當然是因為我……”
他話還沒說完,穆棠立刻打斷了他:“算了,你彆說了。”
衛長偃:“……”
他不是很高興。
兩個人都一幅沒把妖族禁地令牌當回事的樣子,看得謝蘊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等意識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他當即“嘶”了一聲:“那這東西怎麼會在那狐妖手裡?”
衛長偃怎麼會知道。
他看向了自己萬能的下屬。
兩個下屬:“……”
他們撓著腦闊子回憶了半晌,下屬一號這才遲疑道:“我曾聽說幾年前妖皇的宮殿裡逃了一個狐妖侍衛,會不會就是這個?”
下屬二號比下屬一號記得清楚一點,補充道:“那狐妖侍衛據說是勾引了妖皇未來的皇後,被妖皇和那未來皇後的家族一起發現了,被抓到之後本來是判了斬刑的,誰知道那未來皇後自己毒了看守她的侍女之後把那狐妖放了出來,狐妖逃走的時候就順便卷走了禁地令牌……“
穆棠皺了皺眉頭:“卷走了禁地令牌,那狐妖還能活著出妖族?還能讓他在人族浪蕩幾年?”
衛長偃就開口了。
他直接道:“因為那禁地令牌根本就沒用啊。”
穆棠看了過去。
衛長偃隨口道:“我記得幾百年前,上一任的妖皇被現任妖皇逼位的時候曾試圖打開過禁地找那什麼妖族神器的,但誰知道拿了令牌之後根本沒反應,禁地依舊緊閉,上一任妖皇就是在禁地之外被現任妖皇逼位成功的。”
也就是說,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妖族曾試圖打開過一次禁地,失敗了。
從那之後,這所謂的禁地令牌在妖族的重要性就大幅下降。
衛長偃懶洋洋道:“正好那段時間妖族又叛逃了一個大將,妖皇忙這件事忙的焦頭爛額,誰還管帶著令牌逃跑的狐妖啊。”
穆棠摸了摸下巴,“那這狐妖是什麼意思?是妖皇找到了令牌的消息讓他帶回來,還是說自己想拿了令牌回去為本族贖罪?”
衛長偃自己都懶得管,哪裡知道他們妖族要做什麼。
他看向下屬。
兩個下屬滿頭冷汗的瘋狂翻通訊符,也不知道在找什麼外援。
片刻之後,一號立刻道:“大人!查到了,那狐妖勾引未來皇後的時候,狐妖一族害怕牽連到自己,已經整族跟著那叛逃的妖族大將跑了!”
穆棠一拍手:“破案了,所以是那叛逃的大將要找令牌,又因為我送那五尾狐的屍體去領賞,他覺得是我殺了五尾狐,就找到了我身上。”
什麼為同族報仇,都是對外的借口,原來就是衝著這令牌來的!
謝蘊在一旁雲裡霧裡的聽了半天,這時候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冷汗都要下來了。
他沉聲道:“師姐,我們怎麼辦?現在我們就算是主動把令牌送過去,那大妖恐怕也未必會放過我們……”
穆棠思索了片刻之後,道:“那就先看看他柳逢準備怎麼做吧。”
她看了謝蘊一眼:“你這令牌,先在我這裡放著。”
謝蘊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
穆棠便起身,道:“那我先幫那柳逢包紮一下傷口,現在還不能讓他死了。”
於是,謝蘊就見方才還懶洋洋的衛長偃一下就精神了。
他立刻起身,表示質疑:“為什麼不是你二師伯去?”
穆棠:“二師伯忙著煉丹啊,大師伯現在正在改造那五代傀儡殺手,當然是我來……”
衛長偃看了一眼謝蘊:“那這小子來。”
謝蘊:“……我其實是來找飯吃的。”
衛長偃又看向了兩個下屬。
下屬們:“……”
他們一臉為難:“大人,我們殺人還行……”
穆棠就一把推開擋路的衛長偃:“你墨跡什麼啊,包紮個傷口而已,聽說他們狐妖身材都不錯,我又不吃什麼虧……”
衛長偃深吸一口氣,突然道:“我去!”
穆棠:“……”
兩個下屬一頭栽倒了地上,抬起頭時,一臉的驚恐。
但衛長偃已經擼著袖子走向了柳逢的房間,看樣子不像是去包紮的,反而像是去殺人的。
穆棠沉默了片刻,問那兩個下屬:“你們大人包紮的手藝……”
下屬委婉道:“比殺人,他比我們行,比救人的話……”他們尷尬地笑了笑。
穆棠:“……”
希望那狐妖命大吧。
幾人就在這裡默默地等著。
片刻之後,一聲淒厲慘叫穿過半座山傳進了穆棠的耳朵。
幾個人不忍心的閉了閉眼。
謝蘊:“這……”
穆棠:“完了,沒救了。”
而另一邊,把一個傷患包的出氣多進氣少的衛長偃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受害者。
他視線從柳逢身板上掠過,嗤笑一聲:“細狗。”
什麼狐妖身材很好,細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