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那顆頭直接就從地下爬了出來,冷聲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穿山甲嗎?少見多怪!”
說罷,幾個穿山甲半妖就團團將他們圍了起來。
衛長偃一臉害怕的樣子,還往穆棠身後躲了躲。
穆棠:“……”
為首的穿山甲見狀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高聲道:“老大,這裡還有漏網之魚,不知道是人是妖,是不是他們的同夥!”
果然是衝著柳逢他們來的!
電光石火之間,穆棠一把拽下了腰間那模擬妖族氣息的法器,還看了衛長偃一眼。
衛長偃就往她身後縮的更厲害了。
穆棠:“……”
無法,她伸出另一隻手,一把拽掉了他的。
於是,當那長著翅膀的半妖冷著臉走過來時,就見穆棠一臉真情實感道:“就是這幾位英雄救了我們嗎?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啊!”
那鳥族半妖被弄的冷麵都險些繃不住:“救你們?”
穆棠一臉心有餘悸:“我等是被那兩個妖怪擄來的人族,我們還以為這次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呢,幸好,多謝英雄出手相助。”
鳥族半妖一臉的懷疑。
但他們身上又確實沒有妖族的味道……
聽說那白狼最近到處在網羅人才 ,難不成這人說得真的?
他冷著臉:“你為何會覺得這是我們所為,我等隻是路過罷了!”
穆棠一臉驚訝:“不是你們嗎?那你們知道是誰嗎?我要好好謝謝他們。”
鳥族半妖抿唇。
身旁的穿山甲小聲道:“老大,她說的是真的嗎?莫不是騙我們的吧?”
鳥族半妖不說話,隻道:“就算你們不是和他們一夥的,但現在你們也不能離開,你們若是不想死,就先跟著我們回營,否則的話,我就當你是和他們一類人處理。”
穆棠誠懇:“這是自然的。”
太好了,混進去看看大師伯是不是也被他們抓進來了。
於是立刻就有兩個半妖過來,要為他們蒙上眼睛。
穆棠最開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直到身後拉著她衣袖的衛長偃手突然一緊。
穆棠轉頭,就見方才還裝的一臉怯懦的衛長偃此刻麵無表情,冷冷地看著走過來的半妖。
穆棠心中一緊。
壞了,衛長偃他不喜歡彆人碰他。
她當即擋在了他麵前,對麵前的半妖道:“這位英雄,還是我來為他蒙眼吧。”
半妖警惕:“為何?”
穆棠看了一眼衛長偃,違心道:“因為我這朋友……他害怕。”
害怕一不小心你們就死了!
她一手按住衛長偃,一手接過黑色布帶,不緊不慢的幫他綁上去。
衛長偃一怔,抓著她衣袖的手緩緩鬆開。
還挺乖。
穆棠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邊隨口問道:“英雄,我們還有幾個走失的同門,都是被他們抓進來的,你們看到他們了嗎?”
半妖不耐煩:“誰知道啊,你們走不走!”
穆棠無法,隻能決定先跟著他們看看。
要是師伯他們在半妖那邊的話,就把他們先救回來,沒有的話再逃出來,隻這麼一會兒,燕行那邊應該不會出什麼幺蛾子……吧?
而此時,另一邊。
燕行和下屬一號背靠著背,緊張地看著圍過來的半妖。
他們比穆棠他們更慘,遭遇的是半妖大部隊。
穆棠他們那邊有個衛長偃,想逃出來輕而易舉,隻不過是穆棠想進去看看。
但燕行這次就不行了,他估摸著,自己要是硬闖的話,隻能在全屍和死無全屍之間選一個。
燕行的腦瓜子就飛快的動了起來。
但和穆棠動腦子的方向不一樣的是,他沒看到他們抓那柳逢,自然也沒猜到半妖就是衝著白狼的手下來的。
半妖半妖,好歹也沾個妖,據說現在的半妖還是白狼的下屬,既然如此的話……
他握著腰間那模擬妖氣的法器,挺胸抬頭道:“我們也是妖族,你們抓錯人了啊!”
為首的半妖一抬眼:“你們也是妖族?”
燕行:“對,我們是……社畜一族!”
半妖:“……”
什麼社畜,沒聽說過!
但既然是妖族,還從哪白狼一族的飛舟上下來的話……
燕行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仍舊在叭叭叭:“我們還有同族流落在這裡,不知道這位兄弟……”
半妖冷笑:“好啊,還有同夥。”
“給我帶走!”
於是,一刻鐘之後,穆棠和燕行他們一南一北的幾乎被同時帶到了半妖們的領地。
眼睛上的黑布一摘,兩方人兩相對望。
穆棠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燕行卻熱淚盈眶:“穆仙子……”
燕行那方的半妖一驚:“他們就是你說的同夥?”
穆棠深吸一口氣,趕在燕行之前,麵無表情地開口:“不是,不認識,不熟,他說的同夥應該是柳逢他們吧,我們隻是被他們抓來的無辜路人罷了。”
她對著燕行不可置信的目光,微笑:“我們是好人呢,英雄兄弟,你們可千萬不能放過他們……”
……
與此同時,另一邊。
謝蘊三人呆滯地坐在地牢裡,睜大了眼睛。
耳邊,地牢的門“啪”地一聲被關上,帶他們進來的人還幸災樂禍道:“這次可賺大發了,去白狼那邊催債回來,正好碰見那群半妖找白狼的事不說,那飛舟上的這幾個人還撞到了咱們手裡,首領說了,到時候看半妖和白狼談的如何,要是半妖占上風,咱們就把這幾個人賣給半妖,要是白狼占上風,咱們就把人給白狼……”
另一人問道:“要是他們都不要呢?”
那人嗤笑:“首領說了,這幾個人根骨可好著呢,他們不可能不要,況且,就算他們不要了,這麼好的根骨,在咱們紅衣閣當個殺手不也是咱們賺了。”
身後,謝蘊喃喃道:“紅衣閣……”
大師伯深吸一口氣,滄桑道:“又回來了啊。”
謝蘊這才想起來,大師伯他以前就是出身紅衣閣。
他精神一震,當即問道:“那大師伯可還記得紅衣閣的布局,有沒有密道什麼的,咱們好逃出去。”
大師伯憐憫地看著他:“傻孩子,彆想了,我當年是在紅衣閣總部訓練的,現在這個地方,約莫是紅衣閣的妖族分部,你大師伯這輩子都沒來過。”
謝蘊一陣挫敗。
他喃喃道:“那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嗎?小師姐他們……”
下屬二號也失魂落魄:“大人他們……”
大師伯卻很淡定:“我們當然不是坐以待斃。”
兩人精神一震,還以為他有什麼計謀,當即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就聽大師伯淡定道:“你們放心,紅衣閣唯利是圖,我們要是沒被賣出去,他們拿你們訓練殺手的時候,你們就表現的廢一點兒,多吃多睡少乾活,隻要他們沒氣的說要殺你,你就在他們的底線上可勁蹦躂,時間一長,他們受不了的,自然會打發你做邊角工作,到時候咱們就能找機會逃了……”
二人:“……”
謝蘊:“大師伯,你是認真的?”
大師伯肅然:“肺腑之言,經驗之談。”
經驗之談啊……
不知道為什麼,謝蘊突然就有點兒同情大師伯以前的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