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七十四章 我去(2 / 2)

而且,來晚了一天?

但是很快,她有冷靜了下來。

不,不對。

就在一個時辰前,衛長偃剛殺了這裡的守衛,救了那對姐弟。

人族若是全數被轉移出去或者被殺,不會單獨留下這兩姐弟。

他們或許被移出了這間牢房,但是一定還在這個地牢之中。

她立刻看向了身旁的小女孩,低聲道:“你還記得你們之前被關在哪裡嗎?”

女孩眼中有一瞬間的迷茫,但是很快道:“昨天晚上,那群妖怪把我們趕出了牢房,他們帶著我們走了很遠,讓我們住在了另一間更小的牢房裡,大家都怕極了,幾乎一夜沒怎麼睡。然後就是今天,有幾個妖怪從我們之中挑人,他們要帶走我弟弟,我不想,他們就說要給我個教訓,有兩個妖兵把我好弟弟抓了出去……”

然後,就碰見了衛長偃。

穆棠聽了,覺得處處古怪,大腦飛快了動了起來。

她半蹲下來,語速飛快地問道:“平日裡他們若是從你們中挑人,會一下子帶走所有人嗎?”

女孩兒搖頭。

穆棠:“昨天晚上,來的人多嗎?”

女孩兒:“很多,有……二十幾個?還是十幾個?”

穆棠:“今天早上他們來挑人的時候,人多嗎?”

女孩兒:“還是那些人,沒有變。”

穆棠一下子直起了身,臉色難看了下來。

她喃喃道:“我們恐怕來晚了。”

老族長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隻有那青年推開人群走過來,茫然問:“怎麼了?”

穆棠沒有說話,但心已經沉了下去。

白戾之平時挑人試魔血,隻會帶走幾個或者十幾個人,從未出現過把所有人都帶走的情況。

一件已經習以為常的事情,是很難改變行為習慣的。

除非他這次要做的事情和往常不一樣。

比如這次試魔血,他準備讓所有人族都試一試,一個個帶走也太麻煩了,不如把所有人都帶到離他們的試驗地近的地方,再一個個的拿人試藥,這就方便了太多。

小女孩說,昨夜帶走他們的人,今天還沒走。

最起碼,在他們帶走不聽話的小女孩時,那些人還沒走。

而從小女孩被衛長偃救到現在,最多一個時辰。

那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到現在,這活水湖底還有最起碼二十幾個妖兵正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對那些凡人做那些慘無人道的實驗。

她轉頭看向老族長,徑直道:“我們現在要強行破陣了,你們是想跟著我們一起,還是暫時藏身此處?我們若是在外麵鬨起來的話,此處最起碼是安全的。”

老者看了她一眼,佝僂的身軀緩緩直起。

他淡淡道:“我半妖一族的兒郎,沒有貪生怕死的。”

他轉過身,沉聲道:“眾兒郎!”

眾半妖嘶聲:“是!”

老族長:“為你們的同胞報仇的機會到了。”

“讓我們——”

“殺!”

“殺!殺!殺!”

半妖們的喊聲之中,穆棠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定定地看著眼前那扇窗戶。

她緩緩抽出背後的重劍,輕撫過劍身,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出劍,沉重的重劍之下,簡陋的窗戶四分五裂。

窗戶之後的山洞,遍布著人族曾經生活的痕跡。

而現在,他們生死不知。

穆棠淡淡開口道:“衛長偃。”

衛長偃正斜倚在牆上,一臉近乎冷漠的無所事事。

他直起身:“嗯?”

他看著穆棠的表情,拉長聲音道:“先說好,我不可能一下子找到他們被捉去的地方的。”

穆棠平靜:“沒關係。”

“既然找不到,咱們就一麵牆一麵牆的砸,一點一點地找。”

衛長偃看了她片刻,笑了。

他將手貼在牆上,緩緩道:“這可,太對我胃口了。”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一整麵牆轟然破碎。

碎石飛濺之中,996憤憤道:“宿主,他在裝逼!”

然後一轉頭,就看到了自家那平靜站在碎石之中,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的宿主。

996:“……”

行了,這個也在裝逼。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大師伯和謝蘊藏著一群凡人之中,謝蘊被大師伯死死捂住了嘴巴。

他用力掙紮,卻發現,平日裡隻給他們洗衣做飯的大師伯,果真不愧於體修的實力。

而透過前方層層疊疊的人群,謝蘊眼睜睜地看著在二十幾個妖兵的包圍之中,一個妖兵正帶著戲謔的表情從瑟瑟發抖的凡人之中挑選著那待宰的羔羊。

他很快站在一個幾歲的小女孩身前,笑道:“跟我走怎麼樣?跟我走,你就有數不清的好吃的。”

小女孩呆呆地看著他,不理解發生了什麼,也不理解她要經曆什麼。

她隻看著他,片刻之後,突然無助的大哭了起來。

那人起身,遺憾道:“看來她不願意,那麼你們,有沒有願意替她的呢?沒有的話,我就把人帶走了哦。”

人群一下就騷亂了起來。

謝蘊掙紮地更厲害。

大師伯死死的壓製住了他。

借著人群的騷亂,謝蘊壓低聲音道:“大師伯!你放開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大師伯的語氣依舊冷靜:“你不能去。”

謝蘊急了,幾乎是口不擇言道:“我便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大師伯!做人不能如此自私!你不知道她會經曆什麼!”

大師伯聽聞此言,反而輕笑了一聲。

他淡淡道:“我不知道?不,我當然知道。”

“她會被注入魔血,魔血沸騰之際,她全身經脈都會被撕裂,再在魔血的力量下重塑,然後再次撕裂,再次重塑,直到她承受不住痛苦死去,或者抗住魔血的折磨,活下來。”

謝蘊一愣,呆呆地看著他。

“我為何會不知道,我當然知道啊。”

他鬆開了謝蘊,站起身。

謝蘊幾乎是下意識地要去抓他,卻聽見自己這個平日裡似乎隻圍著灶台和他們的一日餐轉的大師伯淡淡道:“放開她吧,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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