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雷劫, 徑直劈入湖底,劈在了這地牢的陣法之上。
陣法的質量非常好,雷劫一擊之下, 哢嚓了一聲,居然還□□著。
大師伯看著,評價:“不愧是出自魔尊之手的陣法, 就是不一般。
衛長偃:“啊對對對!”
穆棠清醒過來時,聽到的就是如是評價。
她:“……”
她深吸一口氣, 睜開眼睛, 眼前隻有衛長偃和大師伯。
大師伯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揉著肚子, 衛長偃的一張俊臉就直接杵在她麵前, 用一種十分專注又難以言喻地眼神定定地看著她。
這已經超過了正常社交距離了。
趁人家女孩子沒有意識之時湊的這麼近,還這樣直直地盯著她的臉看, 很有耍流氓的嫌疑,換個人都會讓人覺得猥瑣至極。
但衛長偃眼神清明且坦蕩,絲毫沒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見穆棠睜眼,也沒有心虛的樣子, 甚至還淡定地衝她打了聲招呼, 就像他湊這麼近看得不是一個女子,而是路邊的一朵讓他格外青睞的花草。
“醒了啊。”
穆棠:“……”
她麵無表情地伸出手,冷漠地推開了他的臉。
衛長偃從善如流地退開了一些。
穆棠伸手摸了摸丹田處。
那裡, 一顆金丹似是固體又似氣體地懸浮在氣海之中。
996在腦海中小聲對她說:“等你過了雷劫, 這顆金丹徹底凝聚成了固體, 你就是金丹期的修士了。”
穆棠若有所思:“從氣體直接凝聚成固體嗎?原來結丹居然是一個凝華過程,我悟了。”
係統:“……”
它一言難儘:“請不要在不科學的修真世界裡尋找什麼物理方麵的解釋,物理在這裡已經死了!”
與此同時, 一旁的衛長偃好奇道:“你在想什麼?”
穆棠淡淡道:“想物理到底死沒死?”
衛長偃:“物理?何許人也,你想讓他死嗎?要不要我出手?”
穆棠一言難儘地看著他。
還用你出手?在你們這些修士飛天遁地的時候,物理不已經死了嗎?
哦對了,她現在也是其中一員了。
那沒事了。
穆棠深吸一口氣,轉移話題,道:“怎麼就剩我們了?其他人呢?”
衛長偃歡樂道:“不知道,或許死了吧!”
穆棠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衛長偃就一下子老實了起來,老老實實道:“哦,你師弟帶著那些半妖去阻擋外麵的妖兵了。”
穆棠皺了皺眉頭:“我師弟?和半妖?”
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一群實力低微的半妖?
衛長偃淡淡:“你那師弟是個有潛力的,我很看好他。”
穆棠看他的眼神就微妙了起來。
原著裡的反派誇原著男主很有潛力,這難道就是男主的魅力嗎?
她想了想,道:“我懂了。”
衛長偃覺得有點兒不對,正想問她懂了什麼,就聽穆棠已經轉移了話題,問:“隻派他們去阻擋妖兵,可行嗎?”
衛長偃懶洋洋:“大概吧,反正有這裡的陣法在,他們總不至於丟了性命。”
穆棠聞言皺了皺眉頭,道:“但是我在度雷劫,這陣法在雷劫之下……”
她話還沒說完,轟隆一聲,又是一聲雷霆落下。
穆棠的語氣就頓了一下,看向衛長偃,淡淡道:“看,就這這樣,這是第二道雷劫了,金丹期九道雷劫,這個陣法可能都撐不到第四道。”
像是在迎合穆棠所說的一般,她話音落下,周圍的石壁就傳來的哢嚓聲。
不止是石壁,甚至還有陣法。
大師伯見狀也憂慮了起來。
他喃喃道:“這……我們正在白狼一族的大本營,他們這時候反應了過來,若是陣法破碎,幾萬妖兵將我們包圍,就是這陣法真正的主人魔尊過來,也未必會全身而退啊,更不必說我們了。”
衛長偃接這句話接的很快,矜持道:“那未必。”
大師伯:“嗯?難道你還有什麼辦法?”
衛長偃含蓄道:“不,隻是我聽說魔尊是個實力很強的人,我推測,他若是在這裡,哪怕你們全死了,他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吧。”
大師伯:“……”
那可真是謝謝你的推測啊。
他轉頭問自己師侄:“師侄,這衛公子的腦子……”
穆棠淡淡回答:“有點兒問題,大師伯不必懷疑自己的判斷。”
說著她看向了衛長偃,突然道:“我從幾日之前,就沒再見過你身邊的兩個下屬了。”
衛長偃淡淡道:“可能是覺得我也要折在這裡,所以另謀生路了吧。”
穆棠不理他,隻憑借著自己的回憶道:“好像就是他們查到妖皇正往這裡發兵之後。”
衛長偃一拍手:“你看,這不就坐實了。”
穆棠閉目想了想。
996在她腦海中小聲逼逼:“宿主,他肯定是騙你的,他可是魔尊啊,那兩個是他身邊最忠誠的下屬,在原著裡,哪怕是後期衛長偃陷入沉睡了,這兩個下屬也沒有像其他魔族人一樣歸順男主啊。”
穆棠平靜道:“我知道,這狗東西的話隻能猜一半信一半,我想想……”
係統便也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
第道雷落了下來。
雷聲一下子把穆棠驚醒。
她睜開眼,看到大師伯正皺著眉撫摸著身後的牆壁。
再來一下,無論是陣法還是這個地牢,都會經受不住的。
她又看向衛長偃。
他依舊是一臉無所事事的樣子,無論外麵是風平浪靜還是他們將要麵對的妖兵。
穆棠從這種無所事事中看出了一絲冷漠。
對那些半妖性命的冷漠,甚至是他對自己的冷漠。
穆棠想,若白青琅真將幾萬妖兵都調了過來,其實哪怕是魔尊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吧。
但衛長偃毫不在意,他不在乎自己置身於險境,也不在乎他可能會麵對的後果。
他似乎一直是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