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岸不遠處,秦婀娜,張邋遢都看到了這一幕,互視一眼,誰都沒有說什麼。
李家二公子,當真驚人。
如此年紀,如此修為,簡直可怕。
湖邊,李子夜默默撿起了地上的劍,一向不肯吃虧的性子,此刻,也沒有半句頂撞。
“慶之。”
遠處,李幼薇看到李慶之走來,輕聲道,“小弟已經很努力了,給他一點時間。”
“長姐,你和義父能護他幾時?”
李慶之神色淡漠道,“他若一直如此廢材,李府,早晚敗在他手中。”
“李府有今日,小弟占了很大功勞,如今,他也在努力守護這個家,慶之,希望你能多給他一點耐心和時間。”李幼薇輕歎道。
“他的確帶給了李府輝煌,但是,他沒有能力去守,便是最大的錯。”李慶之雙目餘光注視著湖岸邊的少年,神色冷漠道。
湖邊,李子夜撿起劍,交還給了秦婀娜。
“仙子,能不能請半日假,今天欠下的次數,我回來後會補齊。”李子夜說道。
“去吧。”
秦婀娜並沒有多問,接過青霜古劍,點頭應道。
“多謝仙子。”
李子夜謝了一句,邁步朝著遠處走去。
“二哥。”
兩人身前,李子夜快步走來,縱然方才剛被教訓一頓,依舊嬉皮笑臉地問候道,“你回來了。”
李慶之注視著眼前少年,淡淡道,“劍練完了?”
“還沒有,此前答應三皇子,這兩日要給他一個答複。”李子夜回答道。
“你長姐要去都城,此事,你知道嗎?”李慶之問道。
“知道。”李子夜點頭道。
“都城水深,此事,本該是你這個嫡子的責任,卻是因為你的不作為,所以才隻能讓你長姐去,明白嗎?”李慶之冷聲道。
“二哥教訓的是。”李子夜很是虛心地接受批評,應道。
“你長姐去都城,我也會暗中跟去,渝州城這邊就交給你了。”李慶之淡淡道。
“二哥放心。”
李子夜腦袋點的跟鼓槌一般,看上去要多聽話,便有多聽話,任誰也想不到,這是李家那無法無天的小公子。
“去吧,那三皇子心機深沉,小心應付。”李慶之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叮囑道。
“多謝二哥關心,我會小心的。”
難得被兄長關心一句,李子夜開心地應了一聲,旋即屁顛屁顛離開。
“你啊,對小弟太苛刻了。”
看到前者離開,李幼薇無奈道,“其實,他很尊重你這個兄長,每次你回來,他都會高興很久。”
“他是李府唯一的嫡子,就應該承擔比彆人更重的責任,這是命。”
李慶之平靜道,“對了,為他尋找佩劍一事,我會留意,據說東海和南嶺現世了幾柄不錯的古劍,若是有時間,我會親自走一趟。”
“你啊,總是嘴硬心軟。”李幼薇輕聲道。
悅來客棧,二樓客房。
三皇子慕堯束好發冠,整理好衣衫,旋即走下樓來。
客棧前,李子夜已在等待。
“殿下請!”
看到來人,李子夜客氣道。
“李兄請!”
慕堯也很客氣地說道。
兩人對視一笑,旋即並肩前行。
渝州城風土,不同都城,民風淳樸,卻也相對彪悍。
街上,熙熙攘攘,不時有小孩子玩笑打鬨,從人群中穿過。
“我給李兄的建議,李兄考慮的怎麼樣了?”
慕堯一邊看著渝州城的風土民情,一邊不在意地問道。
“三殿下的好意,李府自然是卻之不恭,長姐近日就會去都城一趟,和這三家商議合作之事。”李子夜回答道。
“哦?”
慕堯聞言,麵露詫異,道,“是你那位義姐嗎,李兄難道不一起去嗎?”
“李府的生意,我一向不過問,都是長姐和父親在打理,父親年事已高不便遠行,所以,長姐代為前去。”李子夜笑著應道。
“那真是可惜。”
慕堯麵露遺憾之色,道,“本以為能在都城一儘地主之誼,和李兄把酒言歡的。”
“有機會,定然會去都城拜訪三殿下。”李子夜說道。
慕堯點頭,嘴角微彎,沒再多說什麼。
李家嫡子此次不一同前去,著實有些可惜,不過,聽說李家姐弟關係極好,隻要李幼薇有麻煩,就不怕這小子不去都城。
兩人逛了許久,慕堯看向身邊少年,開口問道,“對了,令姐何時動身?”
“就這幾日了。”李子夜回答道。
“也好,我離開都城已有一些時日,是時候該回去了。”
慕堯說道,“正好我和令姐一起動身回都城,路上還能有個照應。”
“如此甚好,那就麻煩三殿下費心了。”李子夜笑道。
“客氣。”慕堯應道。
正事談完,接下來,兩人便是無營養的虛與委蛇,你問兩句我答兩句,互相試探,想方設法套取有用的情報。
兩人都聰明人,所以,即便言語間無比虛偽,但是,依舊顯得像是老朋友見麵一般,相談甚歡。
正午過後,李子夜果斷和三皇子分彆,各回各家。
李府後院,李子夜走來,在張老頭身邊坐下,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準備先休息一會。
“怎麼,出去走一趟,累成這樣?”張邋遢問道。
“和三皇子那種心機深沉的人談話,確實很累。”李子夜喘了一口氣,道。
“你還好意思說彆人心機深沉,我看這渝州城心機最重的人就是你小子。”張邋遢皮笑肉不笑道。
“老張,你對我誤會很深。”
李子夜很是認真地說道,“我一向都是以誠待人。”
“嗬。”
張邋遢嘲諷一笑,道,“你這話,渝州城的狗都不信。”
李子夜張了張嘴,剛要噴張老頭幾句,突然,背後一涼,一柄古劍飛來,鏗然插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