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亮,極夜世界前,那一抹染血的白袍身影方才艱難走出,懷中抱著那依舊昏迷未醒的少年,步履維艱地朝著儒門營地走去。
“大師兄!”
營地外,等了一夜的文修儒看到遠方來人,臉上露出喜色,立刻迎了上去。
儒門營地內,法儒也看到自己弟子回來,快步上前。
不多時,白忘語抱著懷中少年走到營地前,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身子突然一個踉蹌,直直倒了下去。
“大師兄。”
“忘語!”
文修儒、法儒見狀,趕忙伸手扶住前者。
“掌尊。”
文修儒察覺到大師兄懷中少年那微弱的氣息,神色一震,驚道,“李教習活了!”
法儒聞言,立刻伸手探過其脈象,心神震動。
怎麼可能!
一刻鐘後,儒門營地,氈帳內。
陳巧兒等人齊至,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兩人,神色都十分震驚。
那深淵中的存在,竟然真的能令人起死回生,著實不可思議。
莫非,那人真的是光明之神嗎?
床榻前,法儒仔細為李子夜探查過脈象後,旋即上前為自己的弟子診脈。
突然,法儒身子一顫,眸中儘是難以置信之色。
“掌尊,怎麼了?”
陳巧兒注意到法儒掌尊神色的變化,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開口問道。
法儒默默起身,什麼也沒有說,直接離開了帳篷。
陳巧兒見狀,立刻上前,探查兩人脈象。
“到底怎麼回事,有什麼不對嗎?”
帳內,姚歸海很是著急地問道。
陳巧兒收回手,無力地閉上雙眼,輕聲道,“果然,世上沒有兩全之事。”
“怎麼回事,說啊,你們急死我了!”
姚歸海急聲道。
“以命換命。”
陳巧兒睜開眼睛,語氣疲憊道,“小忘語體內的生機,已所剩無幾了。”
姚歸海聞言,神色一震。
“走吧,不要打擾他們休息。”
陳巧兒起身,邁步朝著帳外走去。
一日後,白忘語醒來。
儒門眾人並沒有察覺出有什麼異常,白忘語也什麼都沒有說,仿佛隻是受了一些無關輕重的傷。
“大師兄,吃藥了。”
帳中,文修儒端著一碗藥走來,看著床榻上的大師兄,道。
“嗯。”
白忘語點頭,伸手接過藥碗,突然,手一抖,藥碗滑落,砰地一聲摔在地上,藥碗破碎,湯藥濺的到處都是。
“對不起大師兄,是我沒有拿好。”
文修儒趕忙道歉,蹲在地上,將藥碗的碎片收拾起來。
白忘語沉默,看著自己不斷顫抖的雙手,神色微黯。
帳外,前來探望兩人的法儒看到裡麵的一幕,悲從心生,沒有再進去,轉身離開。
又兩日後,昏迷多日的李子夜終於醒來。
白忘語看到眼前少年蘇醒,蒼白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老……白。”
李子夜從茫然中回過神,第一眼便看到了床榻前的小紅帽,剛要說話,突然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神色微怔,看著前者的雙鬢,輕聲道,“你怎麼有白頭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