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這邊,鴻臚寺卿顏丹青開口,不卑不亢地應道,“下次我大商將士衝鋒陷陣,定然將八部王室的人質全都帶上,讓他們也見識一下,什麼是戰爭的殘酷。”
座席之末,李子夜聽到眼前老頭的反駁之語,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兩位都消消氣。”
呼延大君看到和談剛開始就要談不下去了,趕忙打圓場,說道,“既然都已坐下談了,就好好談一談,大商皇子,說出你們的條件,要怎樣才肯放人?”
反正,人質在他們手中,每天送到戰場上當著漠北八部大軍的麵殺幾個,也要殺上兩三個月。
陣前殺王族,想想,都刺激。
賀蘭大君身邊,拓拔大君立刻開口反對,應道,“幾百人質,就想換那麼多城池,你們大商之人,是瘋了嗎?”
“白帝城和北境十六州,本就是我大商的疆土,現在讓你們還回,天經地義!”
“很簡單,漠北八部退回漠北,交還所有城池,我們便放人。”慕淵看著眼前漠北的諸位大君,神色陰沉道。
“癡人說夢!”
完,一個廢柴。
都什麼情況了,還擺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一位鴻臚寺的官員開口,言辭鑿鑿道,“我大商隻讓你們還回城池,並未再繼續追究,已是仁慈。”
座席末,李子夜聞言,麵露古怪之色。
這是談判桌上,不是講大道理的地方。
果然,話聲落,座席對麵,漠北八部諸位大君的臉上全都露出了嘲諷之色。
如今,不是大商天下無敵,百國來朝的時代了。
大商的某些官員,何時才能改一改自己的這種官僚作風。
說到這裡,澹台鏡月語氣一頓,目光也冷了幾分,道,“看來,我漠北八部的鐵騎,不兵臨大商都城,你們是醒不來這個夢了!”
“敢!”
“天經地義?”
澹台鏡月神色淡漠地一笑,道,“你們大商朝的人還真是盲目的自信,被打到失了白帝城和北境十六州,竟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們是不是還覺得,這隻是大商的一時疏忽,待大商緩過氣來,定能力挽狂瀾,重新收回失地。”
澹台鏡月眸中殺機畢露,冷聲道,“大商敢傷我漠北八部一個人質的性命,我們便屠你們一城,看你們先殺光人質,還是我漠北八部先屠光你大商的城池!”
沉寂。
慕淵神色一沉,應道,“不要忘了,你們還有那麼多人質,在我大商手中。”
“你們可以試試。”
座席之末,李子夜看到大商眾臣的臉色,心中輕輕一歎。
沒得談了。
澹台鏡月之言落儘,帳內,再無任何聲音。
不僅大商的使臣,就連漠北八部的各位大君都能感受到澹台鏡月身上那強烈的殺機,和其話語中的寒意。
往日,大商橫掃諸國,他國使臣過來議和,大商這些文臣還能應付一下,但是,如今這個局麵,鴻臚寺的這些臣子恐怕還是第一次遇到。
大商,真的不再無敵了。
差太多了。
大商文臣之舌雖利,卻終究沒有經曆過戰爭的洗禮,氣勢上,就不如漠北八部的這些領兵者。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鴻臚寺眾臣前,顏丹青目光看向座席之末的年輕人,正色道,“李教習可有什麼建議?”
三年前,他曾親眼見識到這位李教習孤身一人麵對天諭殿使臣的從容英姿,陛下特意派李教習跟來,估計也正是這個原因。
而漠北八部,也不是佛國或者瀛洲那般空有其表的紙老虎。
“李教習。”
李子夜看到顏丹青的目光,沉默下來,片刻後,坐直身子,看向了對麵的諸位漠北大君。
桌子對麵,賀蘭大君等人見狀,神色下意識都是一凝。
正主來了!
“各位大君。”
李子夜開口,語氣平和道,“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外麵天氣已經越來越冷,冬天,似乎又要來了,我想知道,寒冬到來,你們要怎麼繼續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