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慕容看到母後手中的玉佩,也忍不住彆過頭去,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都下去吧,本宮想靜一靜。”
數息後,長孫皇後強壓心中的波濤,下令道。
“是!”
殿內,一眾內侍領命,相繼離開。
“慕容。”
所有人都離開後,長孫皇後緊握手中的玉佩,開口問道,“此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慕容聞言,神色一怔,不解道,“母後何出此言?”
“因為你最近的表現很不正常。”
長孫皇後看著眼前的女兒,神色複雜地說道,“你是本宮生的,你哪裡不對勁,本宮一眼便看得出來,隻是,先前本宮還以為你是因為你父皇指婚之事心生抗拒才言行異常,如今想來,並非如此,你上一次讓本宮為你爭取半個月的時間,現在算一算,差不多正好半個月,說吧,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慕容聽到母後之言,輕輕一歎,知道再也瞞不住,如實應道,“兄長,是李教習派人救的。”
“李教習?”
長孫皇後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目光一沉,說道,“不對,你們是不是在密謀什麼,李教習救你兄長,是大功一件,沒必要藏著掖著。”
說到這裡,長孫皇後仿佛想到了什麼,繼續問道,“此事,還有幾個人知情?”
“除了女兒外,就隻有小姨還有表兄。”
慕容回答了一句,目光看向窗外,輕聲呢喃道,“李教習要為兄長一舉掃平太子之位前的所有障礙,所以,才會一直隱瞞此事,如今,時機已至,兄長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就在商皇和長孫皇後收到慕白還活著的消息時。
不知何地,荒山野嶺。
一座小院孤立,院內的房間中,慕白攤開包裹,仔細地收拾東西。
龍淵劍得帶走。
李兄給的龍鱗也得帶走,回宮後,需要找宮中的鑄劍師重新鍛造一下龍淵。
還有螣蛇血,淬劍用得著。
換洗衣服?
算了,帶一兩件就行,回宮之後多得是。
好像也沒其他要帶的東西了。
這一刻,屋外,夕風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開口說道,“殿下,吃過飯再走吧。”
屋中,慕白看著夕叔辛辛苦苦做好的飯,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好。”
夕風將飯菜放在桌上,遞過碗筷,說道,“多吃一點,路上,就沒人再給殿下做飯了。”
慕白沉默,拿過碗筷,一口一口吃著桌上飯菜,十數息後,輕聲說道,“夕叔,有時間去都城轉轉吧。”
“有機會的吧。”
夕風點頭應道,“對了,夜璿璣就在太學宮,殿下有空可以去見一見。”
慕白聽到夜璿璣這個三個字,身子忍不住一哆嗦,臉色都白了許多。
那不堪回首的記憶,不論何時想起,都令人毛骨悚然。
一頓飯,吃了沒多久,夕風做的飯,不說色香味俱全,至少能吃,比夜璿璣那可怕的廚藝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慕白吃過飯後,便準備出發了。
不過,剛要走,慕白又停下了步子,轉過身,問道,“夕叔,我以後還能回來嗎?”
“不能了。”
房間中,夕風一邊收拾碗筷,一邊神色平靜地回答道,“小公子說過,殿下這次回去,就必須擔起皇子的重擔,不能再任性了。”
慕白聞言,輕輕一歎,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到了今日,他終於明白李兄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不能再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