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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街道上。
囂張了一天的李子夜,被許翰林當街攔下,麵對皇室時的口舌之利,此刻全然消失,一輪交鋒,果斷認慫。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李子夜最怕的人,就是許翰林這種剛正不阿的清官。
任你舌燦蓮花,啥用沒有。
當然,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李某人是不會和許翰林這麼軸的人較勁的。
街道上,京牧府的官兵開路,兩旁,百姓看到中間被帶走的李教習,紛紛指指點點。
“李教習這是犯什麼錯了,怎麼被京牧府帶走了?”
“你不知道?今天沒出門嗎?早上的時候,李教習和一位白衣男子在城中大打出手,連禁軍都驚動了。”
“什麼白衣男子,那是白衣劍仙,神仙一般的人物。”
“李教習和白衣劍仙打了一架?那李教習豈不是和劍仙一樣厲害了?”
“那倒沒有,聽說李教習是被那白衣劍仙追著砍了好幾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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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慘?”
京牧府的隊伍中,李子夜聽到百姓們的流言蜚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什麼叫他被人追著砍了好幾條街,他們是對砍好不好,勢均力敵的!
果然,輿論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則,很容易跑偏。
早知道讓常昱那個大喇叭出來發揮一下,有常昱出麵,輿論定然能一百八十度大反轉,變成他追著呂問天砍好幾條街。
百姓千奇百怪的目光中,京牧府的官兵們帶著李子夜一路朝著京牧府走去。
一路上,李子夜表現得無比配合,一點也看不出來平日裡的囂張跋扈。
不多時,眾人來到了京牧府前,李子夜熟門熟路地走到公堂內,準備如實交代,坦白從寬。
“李教習,可否說一下,今天都發生了什麼?”公堂中,許翰林看著眼前年輕人,神色認真地問道。
後方,京牧府的少牧拿著紙筆,準備記錄。
李子夜看到眼前少牧的動作,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意。
記錄是吧?
“今天的事,說來話長!”
李子夜咳了一聲,清了一下嗓子,然後開始長篇大論地胡扯,“今日,為了赴皇後娘娘的宴席,我一早就起來,刻意換了一套正服,儘可能將自己收拾的精神一點……”
“停,李教習!”
許翰林聽了半天,發現全都是無用的廢話,立刻喊停,提醒道,“能不能講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後方,兩刻鐘的時間,負責記錄的少牧已記錄的滿頭是汗,寫滿了一張又一張宣紙。
“京牧大人明鑒。”
李子夜咧嘴一笑,應道,“有用的情報都是藏於細節之中,我若不說的明白一點,萬一遺漏了什麼有價值的情報,豈不是得不償失。”
“好吧,李教習你繼續。”許翰林無奈地應道。
“我剛才講到哪裡了?出府了嗎?”
李子夜想了一下,繼續道,“對,講到了我儘心儘力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心情很不錯地出了李園,然後,我坐上了馬車,對了,今天趕車的小廝是個南方的小夥子,勤勞能乾……”
公堂內,許翰林、少牧忍受著眼前家夥的廢話,努力想從一堆無用的話中提取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隻是,糞中淘金的苦,又豈是常人能夠忍受。
整整兩個時辰,李子夜從穿衣講到出門,再扯到打架,明明幾句話就能說完的事情,硬是扯了小半日的時間。
許翰林還好,身後的少牧,那可真是苦不堪言。
筆錄記了一摞又一摞,研墨的水添了一次又一次,若非這裡是公堂,受儘折磨的少牧可能已將身前的硯台拍在了某人臉上。
“好了。”
夕陽將落時,李子夜看了一眼天色,三兩句話把沒講完的故事結尾,問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京牧大人,我可以走了嗎?”
許翰林看了一眼身後接近崩潰的少牧,無奈地點頭道,“可以了。”
“那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