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落。
月,東升。
西南王城外,大軍開拔,趁著夜色,迅速北上。
將近三年未動的西南軍,今夜,毫無征兆之下,精銳儘出,目的就是為了打天諭大軍一個出其不意。
戰爭,拚的除了兵力之外,還要拚謀算。
大商,其實不缺帥才,幾位武王,全都是能征善戰之人,不過,若是論起謀算和行奇兵,李子夜當是天下第一。
人各有所長,就像東臨王善守一般,李子夜在帶兵的基本功上,與其他幾位武王可能有一點差距,但是,在自己擅長的行奇兵領域,卻是有著絕對的自信。
北上的路上,馬蹄聲響,車輦隆隆,浩浩蕩蕩的大軍,壯觀異常。
六萬大軍前方,西南王親自掛帥,長亭侯為輔,兩位世子騎著戰馬跟在後方,手持長槍,氣勢非凡。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兩位世子,英姿勃發,當得如此誇獎。
而在兩人後方,一駕馬車跟隨,緊閉的車廂,遮去了所有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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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總有人行在光明之處,也會有人,必須藏身黑暗中。
馬車內,李子夜閉著雙眼安靜地坐在那裡,不言不語,靜心養傷。
小四靜靜地守在旁邊,同樣沒有開口打擾。
“義兄。”
前方,韓承誌轉身看著前方廣闊無邊的國土,眸中戰意難掩,說道,“不瞞你說,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三年,我們西南軍,不該偏安一隅,戰場,才是我們的歸宿。”
他一直覺得,軍人存在的價值,就是戰與爭,他寧可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也不願在安逸中腐朽,度過無意義的一生。
“我也是。”
一旁,祝青歌輕聲應道,“此事,多虧了李兄,唯一的遺憾,他本該和我們一樣,身騎戰馬,堂堂正正隨大軍出征,而不是藏身在那見不得光的馬車中。”
一手策劃了三王合圍之局,卻是無法立於人前,哪怕打贏了戰爭,亦無人知曉。
甚至,多年以後,史書記載這場戰爭的時候,李兄的名字,從頭至尾都不會出現。
說實話,這個結局,他很不喜歡。
明明有著經天緯地之才,卻無法走到人前,這,不公平。
韓承誌聽過義兄之言,沉默下來,片刻後,開口說道,“這或許才是李教習想要的結果吧。”
“小四。”
這一刻,後方的馬車中,李子夜睜開雙眼,吩咐道,“讓還珠帶兵出發吧,另外,帶上東臨王世子的那一隊人。”
“是!”
小四領命,拿出千裡傳音符,開始傳令。
半個時辰後,羅刹軍大營,一萬五騎兵趁著夜色離開,動身前往了西境戰場。
而在一萬五千騎兵中,東臨王世子吳多多帶著自己的百人小隊一路跟隨,氣息明顯不同於其他人。
全部由武者組成的百人小隊,加上特殊的訓練,不說以一敵百,以一敵十還是能夠做到的。
不過,李子夜組建這個特種小隊的初衷,從來都不是為了讓他們正麵殺敵。
好鋼要用到刀刃上。
幾乎同一時間,西境戰場,玄甲軍大營中,凱旋王所在的帥帳內,一封書信擺在桌上,已然拆開了許久。
凱旋王坐在桌前,一言不語,閉目沉思。
好一個三王合圍之局。
他在西境打了這麼久,竟然都沒有看出有人布下了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