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失落的寶藏 明明身披孽障,卻又心懷慈……(2 / 2)

在漸漸培養出來的默契之下,池停這個追逐戰的追殺方也扮演得愈發得心應手。

其實A級強度怪物的殺傷性還是在那裡擺著的,但凡這些守擂者們不是這種腦子全部退化的設定,都不至於變成像現在這樣一麵倒的局麵。又甚至於,要是含人量再徹底一點地低於20%,都不至於因為這種發自內心的求生本能,而這樣在感知到的恐懼之下一味地隻知道逃命。

而眼下,這些怪物需要麵對的更倒黴的局麵是——經過前麵兩輪之後,月刃在這樣的追逃遊戲當中,似乎還漸漸地找到了那麼一絲新的樂趣。

起初隻是十分簡單的圍堵與斬殺,到了後麵,這些被困在巨大陰影交織成的籠子裡的守擂者們,幾乎成為了月刃注視下逗弄把玩的獵物。

月刃一會兒把人逼到絕境之後砍掉那一條腿,一會兒又故意賣個破綻讓守擂者們以為能夠逃出升天,然後眼見著在最後的希望來臨之前,砍掉那麼一雙手。

連看台上的那些探險家們漸漸地都忘記了歡呼,有些人臉色難看地跑旁邊乾嘔了起來。

層層被鮮血染透的擂台上,不知不覺間掉落了零碎的殘肢。

池停掃過一圈,乾脆從戰圈裡麵退了出來。

他抱著身子在旁邊挑了個位置站著,十分自然地接取了現場的指揮權:“右邊,你右邊那隻快要跑了……注意一下左邊,哦那裡三隻撞一塊去了,可以直接抓起來一次解決……”

這樣站在後方現場操控,讓池停隱約有了一種掌控者的姿態。

而月刃似乎並不排斥這種“掌控者手中利刃”的設定。

就像規則裡所說的,契奴,足以成為主人手中那把用來衝鋒陷陣的利劍。

月刃十分配合池停地將每一個指令的精準落實,這讓場中守擂者的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持續減少著。

12/30,18/30,24/30……30/30。

[第三輪:挑戰者勝]。

終於,當最後一輪的結果展示在提示牌上,就連擂台的地麵都隨著一樓的歡呼聲而隱約地震了一震。

跟之前不同,這一輪結束,已經意味著兩個高級寶箱終於真正地收入了囊中。

月刃剛剛解決了最後一個守擂者,麵上的神態卻並沒有被現場的氛圍感染。

他直接穿過眾人走到了池停的跟前,緩緩地抬了下眸,這樣的視線像是對麵前的人在進行重新的審視:“有的時候我真的非常好奇,明明應該跟我一樣是個冷血至極的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那些毫無意義的善心?”

話落的時候,在月刃的身後是放眼看去觸目驚心的屍海。

然而所有的殘肢都是來自於他前半場的虐殺,從池停開始下達第一個指令開始,餘下的守擂者都保留了完好的屍身,全都死於利落的一擊封喉。

這個叫池停的男人,剛剛自己下手的時候也沒見表現出半點憐憫,卻是找了個機會在那不動聲色地誘導他的行動,給這些怪物們爭取了一個痛快赴死的機會。

月刃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存在。

明明身披孽障,卻又心懷慈悲。

“也沒什麼,就是想著人生在世這麼一遭,有的時候活得已經那麼苦了,好歹也能解脫得利落一點。”池停倒是自成一套邏輯體係,對於自己的行為自然也向來隨心,聽到月刃提出的問題,反倒覺得有些奇怪。

畢竟很多事情,哪裡需要那麼多準確的答案。

等看多了就知道了,生與死之間,本來就是努力追求前者坦然麵對後者的關係。

他也就是單純地覺得,一旦將這些守擂者們聯想到那些被迫異化的求生者們,就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心軟。

雖然喪失人性之後最好的歸屬確實是在製造更多殺孽之前回歸塵土,該死的也還是得死,但在這個死的過程當中,能少一點痛苦就總是想儘量幫上一把的。

想到這裡,池停還不忘摸出自己的串珠,神態悲憫地朝著那一地的屍體拜了一拜。

“……”

紀星雀清了清嗓子,“隊長,你又在想些有的沒的了啊?”

“你也知道的。”池停低低地歎了口氣,“雖然再來一次還是一樣得殺,但有些心意還是得有的。就是可惜了,要不是這副本裡的設定,還能幫他們超度一把。”

“明白明白,尊重祝福,respect。”紀星雀十分嫻熟地轉移了話題,“現在心意到了,可以走了嗎?這裡的味真的太重了,趕緊去領寶箱吧,再不走我真的要被熏死在這了。”

池停也看到了來接他們的工作人員,點頭:“走吧。”

相比起送他們進場的時候,一眼瞥過,池停可以發現這裡的工作人員臉色已經分明地慘白了很多。十分懷疑店內的生意跟他們的業績有所掛鉤,以至於此時此刻這些人的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打工人的愁苦。

池停抱著身子靠在牆邊,等著紀星雀在那邊進行獎勵結算。

兩個高級寶箱到手之後,距離集體主線的完成又近了一步,隻剩下一些中、低級箱子的話,應該很快就能進入到下個階段了吧。

這樣想著,池停留意到月刃從擂台場離開至今好像都沒再說過話,這多少有些不太符合這個男人的風格。

瞥過一眼,他不由奇怪地問了一句:“怎麼了,玩累了?”

月刃抬了下眼,這樣懨懨的神態一改之前血洗擂台時候的愉悅。

視線對上的時候,眼底的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深邃:“不,隻是在想一個問題。”

池停難得看這個男人這種表情,不由地被引起了幾分興趣:“什麼問題?”

月刃說:“剛才的場地確實很臭。”

池停依舊沒有理解:“嗯?受不了那味道,覺得不舒服?”

“是不舒服,不過是這裡。”月刃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幽幽地瞥了池停一眼,“如果契奴的結果就是遲早要被這種惡心的惡魔之血替代的話,我覺得,我應該無法容忍自己的血液漸漸地被這種惡臭霸占。”

他緩步走到池停跟前,微微俯身,咫尺間隻剩下了要笑不笑的陰戾眸色:“所以我的主人,為了保證我的血可以始終保持你喜歡的味道,我現在有兩個提議。”

“要麼,我在徹底變成惡魔之前屠了這個副本,把我搞惡心了乾脆誰也彆想好過,要麼……”

他直勾勾地看著池停,話語字字清晰,“趁著我還認你這個主人,儘快結束這個副本,讓這傻逼係統收走分配到我體內的惡魔之血,您覺得,哪一個提議更合您心意一點呢?”

池停對於這個副本的猜測還沒有跟任何人進行過交流,但此時此刻聽月刃這樣的陳述,很顯然,這個男人也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在這之前,池停倒是真沒想到月刃除了變態之外,對自己的身體還有著某方麵近乎偏執的潔癖,不過這突如其來被激發的乾勁,各種角度來說都算是一種額外的收獲。

總感覺,這個樣子莫名有點可愛呢。

池停忍了一下,乾脆也沒再控製嘴角浮起的弧度:“我覺得,第二個提議就相當不錯。”

說著,他笑著拍了拍月刃的肩膀:“所以我決定,現在就去。小鳥——!”

突然聽到有人叫他,紀星雀轉頭看來:“啊?”

“你收好寶箱去酒店等我,我們做完日常任務就回去找你。”留下這麼一句話,池停帶上了月刃,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地消失在了視野當中。

這樣的背影當中,由內而外地散發著一種紀星雀無法理解的飽滿乾勁。

紀星雀愣愣地站在原地,腦海中停留著的還是池停拽著月刃手腕快步離開的畫麵。

他的表情微微地空白了一瞬,又想起了先前在擂台場上的所見所聞,心中頓時一陣波濤澎湃。

那個,回頭是不是該提醒隊長一句。

雖然人家契奴長得確實很有蠱惑性,也一直禮貌性地喊他一句“主人”,但好歹是副本裡的NPC,一直這麼動手動腳的,好像還是有點那個……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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