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七章 二合一~(1 / 2)

收到那條消息的時候, 他正在試圖撬門。

儘管他知道,這個行為本身沒有任何意義——門的背後,依然是門。他哪怕真的把門撬開, 從這裡出去, 依舊找不到任何出口,唯一能看到的,隻有一間與他現在所待的一模一樣的房間。

房間連著房間連著房間,像是一場看不見儘頭的噩夢。房間裡什麼都有, 卻什麼都怪,鏡子是破碎的、房門是帶鎖的,牆壁上滿是抓痕。

他不記得自己已經被困多久,更不記得被困在這裡的緣由。他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不知道自己是誰, 也不知道出去後該乾什麼。

但他得逃出去。

沒有理由的,他腦子裡一直盤旋這麼個念頭。

隻是放在這樣一個沒有出口的房間裡,這個念頭的存在似乎總顯得可笑,緊隨而來的,也往往隻有挫敗和疲憊——大概還有憤怒。至少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為此憤怒過的, 也曾害怕和崩潰。隻是時間過得太久, 他都忘記了。

即使如此, 他還是在努力地撬著門。撬著自己能看到的每一扇門。

他隱隱有種感覺, 比“逃出去”更重要的,或許隻是這個念頭本身。一旦連這個也放棄,那他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房間裡的電腦, 偶爾也會向他傳遞出相似的信息。那是這個房間自帶的台式機,他因為寂寞,常年把將它開著。電腦裡有預置的聊天軟件, 時常會有匿名的人突然蹦出,給他推送一些很有生活氣息的文章,或是自顧自地和他說話。

大多數時候,發來的都是些嘲諷或謾罵,或是令人不安的詭異句子;但極少數時候,卻會出現截然不同的語氣,告訴他,外麵還有人在等他,他可以試著,再堅持一下。

他不知道那些信息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他肯定曾當真過。他也曾將這些信息視作救命稻草,天天抱著電腦度秒如年的等待,抓住每一個對外求救的機會,用文字、用語音,去哀求期待;隻是慢慢的,隨著那麼多的信息石沉大海,那種迫切終也像是缺氧的火苗,逐漸熄了。

“無人救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終於意識到這點。

很糟糕的事實。但能意識到這點是好事。這意味著他不會再對其他東西抱有多餘的期望,相應的,也不會再有失望和絕望。那些信息的內容,對他而言也變得無關緊要起來。詛咒也好、鼓勵也好,對他來說早已沒有差彆,也沒有任何意……

望著屏幕上跳出的新信息,他神情出現了短暫的凝滯。

早已僵硬的眉頭不自覺地挑起,他將看了看那條信息,將電腦重啟,又點開,再看一遍。

確定了,不是幻覺。

所以……什麼活動?什麼拆遷辦?怎麼都是沒見過的東西?

而且好長、真的好長……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要理解這麼長的信息有些困難。好在他努力了一下,大致的意思還是明白了。

收集文字以及……離開?

這是什麼新的嘲諷人的方式嗎?比如他照辦了,最後再發來一條“彆傻了,你再也逃不出去了”之類的話?又或是某種哄騙他去閱讀那些詭異文字的陷阱?

他不確定。也不知道該不該當真。不過他能感覺到,就因為這條莫名其妙的信息,某種久違的東西,再次從胸口裡冒了出來,就像被風吹過的餘燼,又隱隱亮起點光。

於是短暫的沉默後,他終究還是在遲疑中起身,開始按照信息的要求,收集各種“文字”。

這種東西其實不少,像是果園裡的果子,俯仰皆是。隻是他平常會有意藏起或撕掉其中的大部分,不讓自己看到,導致現在找起來反而有點費事,花了大概幾分鐘,才總算找到那麼七八張。

他跟著坐在床沿,按照規則,將那些文字一條條謄抄、發送出去。

他知道這些不是好東西,謄抄的時候也努力強迫自己不去思考,隻當一個沒有感情的打字機器。即使如此,某些字句,還是不受控製地闖進了他的腦海裡——

【不要接觸你看見的其他人。他們是假的,他們沒有腦袋。】

【老鼠是更高層的進化,它是蝶的嫡子。蝴蝶有最美麗的花紋。它是所有人的母親。】

【要相信蝴蝶。虔誠地相信。當你承認它時,它便會乘著彩光,翩翩而舞地來接你。】

【你可以試著開門。但門的後麵沒有出口。那是沒有儘頭的噩夢。】

【這裡的比熊真美啊!】

他:……

打字的動作一頓。什麼比熊?

遲疑了一下,他決定無視這個問題,繼續抄下麵的。

然而沒抄幾句,又一紅色加粗的話,大喇喇地闖進了他的視野。

【樓梯是青澀卻誠摯的腸道。

【電梯是白衣少年溫和揚起的優雅唇角。】

“……”

我……到底是被困在了一個怎樣變態的地方?

這一刻,他不由深深思索起了這個問題。

而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轉走——隨著內容發送完成,他緊跟著就收到了一條確認信息,落款依舊是“怪談拆遷辦”。又在大約十分鐘後,那紙張上的內容,居然真的變了。

——【不要接觸你看見的其他人。他們是假的,他們是刑天。】

——【老鼠是更高層的優化,它是蝶的爹。蝴蝶穿著水紅的旗袍。它是鼠的娘。】

——【要相信蝴蝶。辯證地相信。當你承認它時,它便會挽一個藍底白花的包裹,漂漂亮亮地來接你。】

——【你可以試著開門。但門的後麵沒有門。那是穿越少女回家的夢。】

“……”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他忍不住抓了抓頭,隻覺這本來就很莫名的世界,突然就變得更令人費解了。

說起來,那份活動通知上怎麼寫的來著?

—— 【若發現發送出的詞句出現變化,請立即再次觀察當前房間,尋找是否有出口出現。】

……出口。

麻木的心臟因為這個詞而輕輕一動,他有些急促地起身,在房間裡四下查看起來。

而在確定房間內部沒有任何變化之後,他終是將目光,緩緩轉向了那扇關著的門。

門是那種很常見的臥室門,隻是門上纏著很重的鎖鏈,鏈子上有掛鎖,鎖孔裡還插著他方才用來撬門的鐵絲。

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一下,他緩緩上前,先是試著強行開了下門——隻可惜,通過打開的門縫,他看不見外麵的任何情況。沒辦法,他隻能再次拿起鐵絲,繼續之前的撬鎖工作。

越往後,手越抖,動作越急促。等到鎖終於被打開的那一刻,他幾乎是將鎖鏈一把扯了下來,因此動作太急,甚至抓破了自己的皮;伸手即將推門的刹那,他動作卻又僵住,頓了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再次轉動起把手。

像是在靠近一個不小心就會驚醒的夢。

而在門推開的刹那,他的表情終是徹底變了。

出現在門外的,是一條走廊。

很長的走廊,亮著燈光。他試探著往外走了一步,腳下傳來地毯柔軟的觸感。

他出來了。

他真的出來了。

片刻呆滯,緊隨著的便是久違的狂喜,強烈的情緒幾乎是瞬間就竄了上來,濃烈到噎住喉頭,讓人發不出一點聲音。他急促地呼吸著,第一反應就是往外跑,剛邁出去卻又回來,衝到電腦跟前,又打開那張通知,迅速又認真地重讀了好幾遍,恨不得將每一個細節都刻在腦海裡。

“怪談拆遷辦,出去要認指示牌,要找寫著拆遷辦的……”

他喃喃著,轉頭又往門邊衝——因為擔心門又自己關上,他方才重讀信息時,還特意用椅子將門板卡住。

進了走廊,他又立刻謹慎起來,一路摸索著前行,目光時不時在兩邊牆壁上掃過。還好,沒過多久,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張貼在牆上的指示牌,一筆一劃,清晰非常。

在看清指示牌右下角的“怪談拆遷辦”五字後,一直懸著的心,這才稍許落下。他當即停下腳步,不敢再亂走,安靜等在了原地。

又過一會兒,一道人影逐漸靠近。他屏息等待著,在確認對方身上確實掛有屬於拆遷辦的工牌後,方徹底鬆了口氣。

……相比起來,不管是對方那焦黑的皮膚,還是扭曲難辨的麵目,似乎都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他牢記著那通知上寫的每一個字,老老實實地跟著那工作人員往下走;另一方麵,他運氣似乎真的不錯,那工作人員走了沒幾步,忽似想到什麼,轉頭就將一張工牌和一支筆交到了他手裡。

工牌上麵也寫著“怪談拆遷辦”,職位是臨時工。名字一欄空著,需要他自己將紙片從塑封中取出來寫上。

傳說中的隨機獎勵。他肅然起敬。

隻是名字什麼的,實在想不起來。他琢磨了一會兒,索性往上麵填了個“芝麻”。

芝麻開門,多吉利。

填完工牌,他小心翼翼地將其戴上,繼續跟著人往下走。一路下到一樓,正要進大廳的時候,又見另一個方向上人影晃動,另有幾人靠了過來。

一共三人。走在前麵的,同樣是個渾身焦黑的工作人員,跟在後頭的,則是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

他順勢往那兩人胸口看了眼。沒有工牌。

莫名的驕傲湧了上來。他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膛,跟著自己的引路人,快步向前走去。

——另一邊。望著那道從自己麵前走過的身影,方雪晴亦是有些傻眼。

“那個,淩光。”她忍不住扯了下旁邊的人,“你看剛才過去的那個是不是……”

“嗯。”回應她的,是淩光略顯沉重的聲音,“應該是已經受到影響的人。”

隻見那個逐漸走遠的身影,渾身絨毛,背影佝僂,長長的手臂垂下來,從後麵可以看到過分尖銳的黑色指甲。

明顯已不成人形。

但他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感覺到,不知是不是錯覺,方雪晴甚至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幾分雀躍。

“……”

緩緩收回目光,她稍稍放緩腳步,壓低聲音:“所以,那個活動通知,是連已經被困的死人都算在裡麵了嗎?”

淩光顯然也無法確定這事,默了幾秒,方猶疑地點了點頭。方雪晴眼神越發驚異:“所以那個拆遷辦,到底是……誒,算了。”

她抿了抿唇,又道:“那你說,唐哥和老張他們……”

會不會也收到了同樣的信息,也同樣擁有逃出來的可能?

回應她的,卻是淩光越發凝重的沉默。過了會兒,才聽他輕聲道:“唐哥或許可以。”

他沒有提老張,方雪晴也沒有再問。

兩人都清楚,老張和唐夢龍不一樣。唐夢龍是作為被“捕獲”的獵物離開的,還有保有意識的可能,然而老張,卻是作為祭品被人類殺死的。

事實上,再仔細一想,其實哪怕是唐哥,也未必能收到——能逃出來的前提是還“存在”,然而他們組織的要求,卻是在死亡後,儘可能地讓自己不再“存在”。

畢竟,和怪談有關的一切,隻要“存在”,就是隱患,就是可以被怪談利用的。隻有徹徹底底的消失,才是對人類最有利的。

“……”

因為這個話題,二人之間的氣氛一下變得有些沉重,之後的過程也一度沉默。直至被那工作人員引著,再次來到前台。

在距離前台還有幾十步的時候,方雪晴就敏銳地感覺到這塊區域和酒店的其他空間不一樣,等到進入展示廳後,這種感覺,便愈發明顯。

“……嗯,確實。”淩光聽了她的話,亦認同地點頭,“這裡相對其他地方,要‘乾淨’很多,沒有那麼明顯的壓抑感。”

“我不是說這個。”方雪晴卻道,“你沒覺得這邊聲音也很多嗎?很嘈雜,好像很多人在忙一樣……”

話未說完,兩人已經穿過展示廳。方雪晴順勢抬頭往前一看,話語瞬間頓住。

……她現在明白,為什麼前台這邊的聲音聽著那麼像“在忙”了。

可不就是在忙嗎?

隻見大廳內,不少工作人員正忙碌地穿梭來去,有的是魔方大廈的、有的是怪談拆遷辦的——神奇的是他們都帶著怪談拆遷辦的牌子。不是忙著搬東西,就是忙著引導安置房客,因為前台那邊暫時不能用,他們隻能另搬桌椅,搞了個臨時休息區外加服務台。

至於前台暫時不能用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那邊,已經完全被人占了。

那個自稱是拆遷辦實習生的顧銘,不知怎麼就坐到了前台裡麵,此刻正低頭伏案,忙得熱火朝天。因為她的前麵和側麵都放著女生的手包,恰好擋住手部的動作,因此方雪晴沒法看得太清,隻大概猜出她是在撰寫什麼。

以及看上去,好像很肝的樣子。

顧銘的右邊,是酒店原本的工作人員,正不停地敲打著鍵盤,時不時從旁邊的打印機裡扯下吐出的紙張,遞給位於另一邊的邱雨菲。而後者,麵前正擺著好大堆紙,不知為何,分成了幾疊,本人手上正拿著兩張對比著看,耳朵上還架著支筆,動不動便拿下來,在紙上圈圈畫畫,或另行謄寫。

還有就是那個當初差點被酒店送走的顧雲舒……她也在。不過她的工作似乎比其他幾人要輕鬆些。

這會兒她正站在顧銘的身後,麵無表情地替她捏肩。

方雪晴:“……”

這是在乾嘛?來怪談區域團建加班的嗎?

腦袋裡的問號實在太多,有必要儘快進行確認。與旁邊的淩光交換過眼神,方雪晴深吸口氣,本著不論如何氣勢先行的原則,快步走了過去。

然而她人才剛靠近,便聽顧銘頭也不抬地出聲:“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你先彆問。”

“時間很急,來不及解釋了,你們先上牌。”

說完就把兩張半成品工牌扔了過來。

方雪晴:“……”

什麼意思?什麼態度?我們可是專業的,看上去像是會隨便佩戴這種來曆不明的東西的人嗎——

“有問題?”顧銘抽空再次抬眼。

不慎對上眼神的方雪晴:“……”

“沒事,那你先忙。”默了一下,卻聽方雪晴說道。說完伸手在兩張工牌挑揀了一下,順手拍掉了淩光伸來的手:

“這張頭像有豆豆眼的我要。你拿另一個。”

淩光:“……”

遲疑地拿起顧銘給的工牌,他與方雪晴走到另一張桌前去填名字,填的時候卻還在遲疑。

“我們真要戴這個?”

“戴啊,為什麼不戴。”方雪晴卻是振振有詞,“既然給了,總有她的理由。情況不對再摘唄。”

“你確定?”淩光蹙眉,“可我們現在情況都還沒搞清楚……”

“確實。”方雪晴往顧銘的方向看了眼,輕輕撇了撇嘴,“但至少現在,有兩件事我們是能確定的。”

淩光:“?”

“第一,怪談拆遷辦也好、魔方大廈也好,雖然手段不明,但都沒有對人類表現出惡意。”方雪晴小聲道,“你也看到了,他們不僅把目前所有的活人房客都帶出來,連已經被困的死人也撈……”

在這種情況下,她覺得他們是完全有理由對他們交付信任的。

“行吧。”淩光再次蹙眉,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那第二件事呢?”

“……”方雪晴卻是深深看他一眼,麵上帶上了幾分凝重。

“第二,就是現在,絕對不適合去找顧銘問東問西。”

淩光:“……?”

“……你見過打工人因為長久加班而實質化的怨氣嗎?”方雪晴神情繼續凝重,“我見到了,從剛才顧銘的眼裡。”

濃烈到仿佛黑火般的怨氣,對視的瞬間幾乎撲麵而來。方雪晴毫不懷疑,如果眼睛會說話,顧銘的眼睛怕不是已經罵了幾百句“老板去死”和“莫挨老子”。

“所以有些事,我們還是得告一段落後再去問吧。”

方雪晴心有餘悸地說著,信手將拿到的工牌掛上。淩光思索片刻,終是也點了點頭。

“也是……”他輕聲說著,遠遠朝著仍在伏案的顧銘看了一眼,忽似想到什麼,又微微皺起了眉。

“誒。”他拍拍方雪晴,“你覺得,她會不會也是有……那個?”

“哪個?規則……我去。”方雪晴話未說完,忽然又被淩光拍了下,這才反應過來拍了下嘴。頓了頓才遲疑道:“我覺得不像。”

淩光:“?”

“你想,我們組織裡持有‘那個’的人,包括我在內,使用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用一次,人至少得廢一半。哪有這樣,用個‘那個’跟加班一樣的……”

方雪晴說著,再次搖頭。剛巧旁邊一個穿著紅鞋的羊頭女子路過,她下意識地往旁邊避開,等對方走開後才道:“反正我覺得不像。”

她本人也是持有規則書的。既然她都這麼說,淩光彆再沒再多問。

他盯著手裡的工牌看了會兒,還是先收了起來,轉而走向其他的工作人員,一方麵是想問問有什麼能幫忙的,另一方麵,則依舊是想打探些情報。

方雪晴見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沒多管,自顧自地觀察起四周來;另一邊,偷摸注視著這邊的許冥,則是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順手將另一張畫完的工牌推出去,她默默閉眼。

起碼這波是混過去了。

天知道她在看到安心園藝那兩人過來的時候有多慌——畢竟有些事,她是真的還沒來得及編。

當然,硬要圓也不是不行,不過這種時候,事情一堆一堆的,她是真沒那個現編現賣的心思;好在不知為啥,方雪晴這回居然意外得好說話,隻是搪塞了一下,居然真的沒再追問了。

……不過從某種意義來說話,她方才也不算說謊。

她現在確實是沒什麼解釋的時間——要處理得東西太多了。

前台電腦能聯係到的房客,遠比她想象得多,這就導致她要修改的規則也更多。同時,為了儘可能擴充詞庫,臨時工的工牌也必須不斷產出,在此基礎上,她還得同時研究手頭的所有閱讀記錄和拿到手的所有規則,力求在付出最小代價的同時完成修改……

好在後一份工作現在有邱雨菲幫忙,在許冥正式進行修改前,她會先幫著過一遍,提供一些修改思路……但總體的工作量還是很大。

更彆提她的肩膀還在疼——而且因為她之前修改規則時,不慎選用了不合適的詞,導致又付出了一次代價,現在兩個肩膀都在疼。

無薪加班了屬於是。

好消息是,她這個法子,至少目前看來還挺有用——截止目前,大部分活人房客都已經下來了,那些曾一度被困住的“房客”,也已經下來了五六個,正被工作人員組織著進行登記,看樣子是會另行安置。

工牌發放得越來越多,對應的詞庫也在不斷擴充,修改起規則來也越發得心應手。她不確定這手對拖延蝴蝶入侵到底有沒有派上用場,但可以確定的是,在這整個“活動”開始推進後,不僅是房客,連好些被困的工作人員也陸陸續續過來了。鯨脂人說,或許是因為一些文字的調整,也間接給了他們找到“密室”出口的契機。

前台這塊區域,也一直保持著“乾淨”,沒有任何被入侵的痕跡。不光如此,隨著歸來的酒店員工越來越多,許冥注意到,他們中的不少還不知哪兒搞來了很多國際象棋形狀的座鐘,一個接一個地擺放在大廳的各個位置上——許冥看不見,但鯨脂人和邱雨菲都說,隨著那些鐘的落下,整個大廳,似乎也越來越乾淨了。

詭異的文字也好、蝴蝶本身也好、那些看不見的牆壁與密室也好,仿佛都被那些鐘,暫時攔在了大廳之外。

鯨脂人猜測,那些鐘,或許和他們曾拿到的糖果一樣,都是同一個根的產物。

令人驚異的是,這些鐘的作用,顯然不止是擴大安全區這麼簡單——許冥一開始還沒發覺,後來經邱雨菲提醒才發現,隨著鐘的數量不斷增加,時間的流速,似乎也在不斷變快。

準確來說,是酒店內時鐘的轉速,在不斷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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