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降男二攻x富家少爺受(2 / 2)

這句話相當是隱晦表明,自己是單身了。

那年輕媽媽也知道謝景的性取向,怕她公公再說些什麼讓人不高興的話,連忙岔開了話題。

等這頁揭過後,謝景起身去了趟衛生間。

水流嘩啦嘩啦地從他手心流淌過,衝掉了上麵沾染的泡沫。謝景聽到不遠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下意識抬頭。

但來的不是穆山顯。

是嚴正洲。

燈光強烈暈眩,仿佛時空錯位,那天走進來遞給他一包紙巾的是他曾經的愛人,這之間所有的曲折都沒有發生過。

謝景緩緩直起身,擦了擦手。

但他現在不需要了。擦身而過時,嚴正洲忽然攔住了他。

"這麼久沒見,”他看向謝景,語氣平靜,“不打個招呼?"

謝景沒有回答。

沒得到回複也沒關係,嚴正洲自顧自地問:“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半晌後,謝景點點頭,“還可以。”他看了眼手腕的表,從語氣到動作都非常客套疏離,“我先回去了。”

"這麼著急?有誰在等你嗎?"

謝景不想和他閒聊這麼多,直接向外麵走去,可是沒

走幾步就被嚴正洲拽住了手腕。那力道,用攥來形容也不為過。

謝景因為體質不好,和許多運動都無緣,單論力氣他絕對掙不開。他皺了皺眉,"鬆手。"

嚴正洲仿佛沒有聽見,怔怔地看著謝景的臉,試圖在上麵找到熟悉的痕跡。可是謝景不會對他皺眉,不會對他這麼冷淡,也不會見麵後連多聊一句都不願意。

他張了張唇,沉默半晌後,終於說出了那句他最想說的話:"……你怎麼這麼狠啊?"

分手後他偷偷回過公寓,但是隻看到大門敞開著,戴著施工帽的中年人進進出出。那些他們共同的設計都被一塊塊地敲掉,一絲不剩,嚴正洲在那一刻才意識到謝景的狠心。

謝景沒有回答,他卻越攥越緊。

“我們談了四年,認識這麼久,你一點留念都沒有嗎?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一閉上眼就都是你的影子。"

一閉眼,想到謝景一點都不愛他了,可是距離他們分手也不過近兩個月,嚴正洲心裡就騰起一股莫名的憤怒。

憤的是謝景不要他了的事實,怒的是謝景竟然真的敢這麼做。

謝景試圖把手抽回來,但嚴正洲緊緊絞著不讓他動,他深呼出一口氣:“留念已經不重要了,我承認一開始我也走不出來,但是那又怎麼樣呢?重要的是要往前走。正洲,我不適合你,你也不適合我,我們已經用四年的時間證明了這點——"

"所以彆再往回看了,向前走吧。"

嚴正洲一怔,謝景趁機掙脫,快步走了出去。洗手間又恢複了安靜。

嚴正洲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慢慢地往下滑,說不出此刻是什麼感覺。

以前有謝景在的時候,出差他會提前打理好一切,約會他會訂好電影票;生氣他會抱著自己安慰,高興的時候謝景陪他一起笑,笑得兩個臥蠶都彎彎。

可是有一天,謝景突然不愛他了。

他感到了寂寞、怨恨、不甘,但真正填滿他的,卻是空虛。

就好像他隻是謝景這段感情買一贈一的附屬品。謝景買的是愛情,不是他。半晌後,他扶著牆壁慢慢站了起來,剛要往外走,目光卻忽然頓住。宴會廳的一角,謝景站在香檳塔

旁,距離跟他離得很遠,但嚴正洲依舊看見了陪在他身旁的人。

是穆山顯。

謝景仰著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穆山顯靜靜地聽著,忽然抬手,輕輕整理他額上垂下的幾縷碎發。

謝景也不掙紮。

那份寧靜他曾經也見過的,但諷刺的是,享受者是曾經的他。

嚴正洲明白了。

謝景就像是養不熟的寵物,他天天放在身邊喂養了這麼多年,可是穆山顯搖搖手,給點零食,就能把對方喚走。

他恨得眼角發紅,卻又無能為力。

謝景沒有告訴穆山顯剛才發生過什麼,但對方大概已經猜到了,隻是什麼都沒問。分彆的時候,穆山顯說:“彆貪杯。”

謝景笑了笑,“好。”

剛才的那一出插曲,除了他們沒人知道。嚴正洲的座位離他們很遠,一個天南一個地北,站起來遙遙一望都不一定能看清。

更何況謝家坐的那一桌都是有身份的人,如果不是意外,失去了謝景男朋友頭銜的嚴正洲彆說見謝景了,連靠近敬杯酒都做不到。

席上流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穆老爺子作為今天最大的壽星,隻在宴席開始前露了麵,正式和眾人介紹了穆山顯。

他隻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沒人會期待他和其他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但其中的意義已經不言而喻。

宴過一半,席上已經成了半個商業研討會,謝景對這些不感興趣,索性出去透氣。

酒店一共三十二層,底層是會客廳,二樓是開放式的花園。為了賓客安全,也不被打擾,穆山顯把整棟樓都包了下來,今晚除了邀請函的客人,不會有陌生人出入。

謝景靠在欄杆上看雪,兩三杯香檳下去,剛才還不覺得什麼,可風一吹就開始微醺。身後傳來微微的響動。

"不冷麼?"

地上已經累積了一層薄薄的冰,穆山顯踩著雪走過來,遞給他一條圍巾。謝景接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猜的。”

他笑了笑,把附近的欄杆清理乾淨,一堆堆的雪團順著他的動作噗噗地往下掉。穆山顯把手臂搭了上去。

“我在想,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大的雪了。”謝景呼出一口白色的

霧氣,望向星空,“突然降臨的星雪夜,聽起來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星星在超高空,能不能看見要看雲層的稀薄,但謝景想討論的不是理論,他喜歡這種意外的驚喜。

“你喜歡雪。”穆山顯說。

"越難得到的,就越喜歡,也越珍惜。”謝景說著看向了他,忽然道,“你給我的感覺,就像這場雪。"

穆山顯揚眉,“也喜歡?”

謝景搖了搖頭,他雖然在笑,隻是笑容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落寞。

“是珍惜。”他說。

穆山顯於他而言,就像是這場突然降臨的雪,冰冷溫柔,沒有存在感,帶著一層虛幻的色彩。但他心裡又有一種朦朦朧朧的預感,這場雪是會消失的。

他不想用“喜歡”來定義,那太輕浮了。因為它隻落在這一季。

穆山顯定定地望著他,那眼眸濃黑深沉,看不出隱藏的情緒。

謝景的手微涼,指節也纖細,像是隨意一折就會斷。所以穆山顯沒有用力,隻是輕輕托住了他的手心。

“那就好好珍惜。”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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