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確實是久了些,但主線支線都完成了,兩個月的時間相當於通關了兩個末世副本,這還不值啊?雖是如此,它還是儘忠儘責地道:“最近有個新題材,是未來哨向類的,您感興趣嗎?”“哨向?”穆山顯抬起頭。
017解釋:“哨向其實是哨兵向導的簡稱,哨兵向導是被進化選中的人類,擁有高敏感度。他們的精神力可以幻化出一種常人看不見的動物,以此來幫助他們在戰場上廝殺……"
進化過後,哨兵對五感的敏銳度會提高一個台階,他們可以輕鬆感知到更遠的事物,也能更輕易地覺察到危險。
但也正是因為敏感,哨兵每天需要收集大量的信息,這些內容堆積在
他們的精神域中,如果不進行梳理,就會對哨兵造成大量的負擔,嚴重的甚至會精神失控,徹底淪為廢人。
這種情況被他們稱作神遊症。
而向導不同,向導有著極強的共情力,他們性格大多溫和穩定,雖然不像哨兵擅長戰鬥,但是卻可以幫哨兵梳理繁雜紊亂的精神域,將他們帶出遊離狀態。
可以說,向導是哨兵不可缺少的“醫生”,但哨兵對向導來說,卻不那麼具備唯一性。即便是已經結合過的哨向夫妻,哨兵一旦死亡,精神等級較高的向導就會立刻出現在哨兵匹配名單之中。
因為稀缺,所以才更要加倍壓榨和利用。
穆山顯聽到一半,眉微微擰起。這個設定..…
017察覺到宿主的表情,連忙補充:“不過您放心,攻略者的身份已經安排好,您不會遭受到精神域侵蝕的痛苦,也就無需匹配向導了。"
關於這點,它其實是故意藏了些私心,總想試探試探,或許宿主會接受第二個“謝景”。
不過現在看來還是不可能了。017又強調:"這個世界絕對沒有感情線。"
穆山顯關上麵板:“就這個了。”
下午三點整,穆山顯稍作休整後返回蘇醒室。此時這裡空無一人,穆山顯刷開艙門,脫下上衣,躺進蘇醒艙裡,任由流動的信息液逐漸將他淹沒。
嘀——
"身份比對成功,歡迎您,穆山顯先生。環境檢測中,當前溫度適宜;重力檢測中,當前重力值正常。已鎖定目標世界,預計到達時間為主神時間3點08分……"
信息液幾乎覆蓋了他全部的視線,穆山顯闔上眼,耳邊傳來係統“三二一”的倒計時。下一刻,天旋地轉,仿佛墜入無儘深淵。在陷入沉睡之前,穆山顯隱隱約約聽到了報錯聲。
"警告,警告,NPC數據加載錯誤!為了保證您的身心健康與安全,快穿程序於六秒後停——"
那道冰冷的提示音戛然而止。
不知過了多久,穆山顯重新睜開眼,白茫茫的天花板和幾分鐘前的報錯讓他幾乎產生了錯覺,以為重新回到了上一個世界。
這次的傳送點竟然也是病房。
他翻身坐起,看到了手臂上的一道
新傷。不過根據痛感反饋,應該不是很嚴重。
他掃視一圈,忽然發覺這裡的環境有些異樣。四周幾乎是一個完全密封的環境,頭頂的中央空調發出輕柔的風聲,那聲音對於正常人來說幾不可聞,但在穆山顯聽來,卻像是自然界穿堂而過的風;牆壁外鋪設著水管,樓上洗手衝水時,水流從水管中淌過,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這是一個充斥著風聲和水流聲的密閉休息室。
"這裡是靜音室,是留給受傷的哨兵靜養的房間。”017解釋道,“您傷勢不重,雖然可以自己調節,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會讓您感到放鬆,好得更快些。"
穆山顯對白噪音沒有特彆的喜好,他入睡時喜靜,而且十分警覺,水龍頭如果沒有關緊,嘀嘀嗒嗒的水聲也會將他吵醒。但或許是這個世界的設定,在這裡,時不時響起的白噪音反而讓他的神經覺得舒緩、放鬆。
穆山顯身旁還架著一張單人床,牆角的櫃子裡放著一些簡易的醫療設備和工具。他在床頭的病曆卡上看到了他的身份信息。穆山顯,28歲,帝國上將,S級哨兵。主訴:自左肩至左手、背部及全身多處砍傷,流血不止,6小時餘。
"……"穆山顯微微沉默。
他撩開袖子,那道流了六個小時鮮血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隻剩下一道新鮮的微隆的傷疤。成年人全身的血量大概就四五千毫升,流了六個小時的血,住院半天就已經恢複到現在這個水平,看來這具身體機能不錯。
穆山顯放下病曆,一隻黑獅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床尾鑽了出來,繞著他左右嗅了嗅,發出低沉的獅吼。察覺到穆山顯陰沉的目光後,那獅子焦躁地抓了兩下地麵,開始焦慮地踱步。
儘管表情齜牙咧嘴格外凶惡,但在穆山顯做出起身的動作時,它思考了兩秒,轉了個頭,迅速消失在他眼前。……難以想象這玩意會是他的精神體。
017也失語了片刻:“精神體和本體是緊密相連的,他大概是察覺到了不同的氣味,感知到原主的靈魂消散了,才會這麼抗拒您。"
穆山顯淡淡道:“無礙。”
就算一無所有,他也有足夠的實力把這個世界打穿通關,多一隻少一隻精神體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
在這個哨向世界裡,帝國正處於風雨飄搖的時代,外有變異種的侵
襲,內有紛爭不斷,皇帝空有皇位卻無實權。穆山顯作為皇帝的堂哥,表麵上與他勢不兩立,實際上暗地裡組建了一隻S級哨兵團,時刻準備鐵血收複政權。
穆山顯撕開手臂上的繃帶,傷口既然已經愈合,再纏著隻會抑製恢複的速度。他動了動肩膀,能明顯感覺到左肩處韌帶有舊傷。
"017,兌換——"
他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了細微的聊天聲。
那距離大概還有二十餘米遠,但哨兵聽力敏銳,這一點點聲波透過門口的縫隙,毫無保留地傳了進來。
"小謝醫生,你能來太好了。”女人甜美的聲音響起,“你不知道,我們在前線壓力有多大。那可不是一對十,忙起來,一個人要梳理一百個哨兵,腦子都要炸了。"
"其實,我大學時主修的心理專業,並沒有過多接觸到哨向,對這些也不是很了解。”另一道柔和的嗓音緩緩響起,“不介意我給你們添麻煩就好。"
穆山顯指尖還握著一截繃帶,聞聲頓住了。
017也一臉吃驚。
這個聲音,怎麼這麼像……
那兩人聊天的聲音繼續傳來,隻是越來越近。
“你願意過來就已經很好啦,本來咱們就屬於少數人群,你不知道有多少向導覺醒後隻敢躲在帝都裡,就怕死在前線。”女人抱怨完,又笑嘻嘻地調侃,“哎呀不過我們都知道,你是為了許少將來的嘛。哎呀,許少將有你這樣的伴侶,我要是哨兵,都要眼紅死他了。"
對方沒有回答,隻輕輕笑了笑。
下一刻,靜音室的房門被推開,那隻握著門把手的素淨的手收了回去。很快,推著一輛冰冷的金屬醫療車走了進來。
那位小謝醫生身高大約不過180,身量清瘦挺拔,五官清麗柔和,看著格外溫柔和善,笑起來的時候,眼瞼下掛著漂亮的粉色的臥蠶。
兩人說說笑笑的,餘光瞥見病人坐在床沿處,都愣了愣,身後的女醫生率先斂了笑容,趕緊問好:“上將先生。”
上將的目光一掃而過,沒在她身上停留,徑直落在了她身旁的那位小謝醫生身上。
"這位是?"他問。
對方還沒有回答,穆山顯視線
緩緩下移,落在了謝醫生胸前的銘牌上。謝景,精神科主治醫師。
作者有話要說:
穆山顯:應該是來治我的幻視和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