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餓。”謝景搖搖頭,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再睡會兒吧。”
其實是餓的,隻是過了那個點,就沒什麼感覺了。像現在這樣靠著躺一會兒,也挺好。
穆山顯察覺到他的動作,攬了攬手臂把謝景抱在懷裡。他甚至不用開口,謝景已經
抱住了他的腰,仰起臉,自覺地索吻。
穆山顯頓了頓,點了下他的鼻子,才肯親。
那吻蜻蜓點水一般,停留了幾秒就結束了。他撤開時,謝景眼睛濕漉漉的,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眼底卻寫著不滿足。
幾個小時前還害羞得要命的人,學會了貪心。
……不能慣著他。
穆山顯淡淡地想,指尖卻還是安撫地捏了捏謝景的脖頸,謝景便像是被捏住後頸的貓一樣,乖乖地靠在他手心裡,等著他親。
穆山顯不理會,謝景便主動湊了上去,像小狗一樣,這裡啃一塊兒,那裡親一會兒。
教了幾個小時,學習成果也還算馬馬虎虎。
兩人廝磨了一陣,謝景睡衣微亂,抱著穆山顯的手臂,把臉貼在他乾淨微涼的脖頸上。
“剛才,”謝景慢吞吞地說,“我做了個夢。”
“什麼夢?”
謝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頭,目光怔怔地看著他。穆山顯原本沒有在意,但看到他的神情,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沉默片刻,“噩夢嗎?”
“也不算。”謝景搖了搖頭,“夢到你了,發生了很多離奇古怪的事。”
穆山顯隱隱有了預感,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問:“有多離奇古怪?”
謝景想了想:“你看過恐怖遊輪嗎?女主和同伴上了同一班遊輪,困在那艘船裡經曆無數次的循環,但是始終無法逃脫。”
穆山顯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說起來也是奇怪,其實夢裡沒有那麼恐怖血腥,但就是有種沉重得透不過氣的感覺。”
謝景沒有發覺穆山顯的異樣,其實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已經想不起來了,隻記得自己在夢裡格外壓抑,反複折騰著喘不過氣。
“那後來呢?”
“嗯?”
“不是說夢到我了嗎?”穆山顯捏了捏他的耳朵,“夢到了什麼,還記得嗎?”
謝景這才想起什麼,“啊……”
不過也許是做夢的緣故,夢裡的劇情沒什麼邏輯性,他的記憶也是一段一段的。
“我夢見,我們一起去看我導師的畫展,哦對了,夢裡我好像是個美術生。”他喃喃道,“真奇怪,我從小到大就沒碰過這些,我媽媽有潔癖,最煩這些,不過我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鋼琴,隻是彈得也不像樣。”
穆山顯表情看著沒什麼變化,心裡卻一震。
難以描述他此刻是什麼心情,過了好一陣,他緩緩說:“不奇怪,你長著就像是學藝術的模樣,或許是因為現實裡沒做過,才會夢到。”
“這倒也是,之前我同學和朋友剛認識我的時候,都以為我會樂器會畫畫,其實我一竅不通,鋼琴也隻會彈小星星而已。”謝景說著說著,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對了,我導師還在你麵前罵了我,說我現在風格太亂,退步了……你還安慰我,說有空陪我一起去采風找靈感,然後我們去附近的餐廳吃
了飯,走之前還去江邊吹了風。”
他斷斷續續地訴說著夢境裡的內容?,穆山顯在一旁靜靜地聽。謝景隻以為那是白日夢,當趣事說給對方聽,卻不知道,那些都是曾經他們真真切切共同度過的回憶。
隻是他的這場夢就像被摔碎的鏡子,再拚起來時,已經亂了順序。
“穆哥,穆哥?”
穆山顯回過神,才發覺謝景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喊了他好幾聲。
謝景不滿:“你都不認真聽我說話。”
雖然是抱怨,但也不像是發脾氣的模樣。
“我在想,大約是你這兩天不舒服,再加上日有所思,所以做了夢。”穆山顯把他的指節折起來握在手心,神色忽然有些深沉,“這些事,除我之外,不要讓彆人知道。”
謝景察覺他的臉色,愣了愣。
其實,他還有件事一直藏在心裡,他瞎了兩天,都已經認了命,從此以後當個瞎子了,可是卻莫名其妙地恢複了視力。對於這件事,穆山顯似乎也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反而是在他隨口說夢的時候,有了反應。
他有些不安,握緊了對方的手。
“知道了。”隱隱之中,他總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卻又說不出來,“我隻和你說。”
穆山顯看了他片刻,忽然翻身坐了起來,謝景一臉茫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穆山顯捋了捋他耳邊的發,忽然問:“餓了麼?”
謝景眨了眨眼,想點頭,但又覺得這似乎不是穆山顯想要的答案。
猶豫片刻的功夫,穆山顯輕輕笑了笑,在他耳旁說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