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法介意,謝景話說得很明白,他說他隻有這一個哥哥,言下之意很清楚。
路知澤咬咬牙,還是舍不得放棄,心想著談了戀愛後自然而然就想要個人空間了,先答應了再說,才有他點頭這回事。
當然,謝景對他的心理活動並不知情。
從現在開到家,要一個小時十五分鐘的路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城裡地盤不夠,現在大學都在往城外遷,恨不得改得比機場還要遠,謝景一模一模分都在重本線附近,結果填報誌願時忽然改了主意,想改填一個一本院校,因為那個學校校區老,開回家隻要四十分鐘,這樣哥開車接他時不會太累。
結果這事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被穆山顯發現了,他自然是不同意的。於是謝景半夜不睡覺,想爬起
來改誌願,卻發現手機電腦都被收起來了,氣得團在被子裡哭。
後來沒辦法,隻能接受了現實。
現在想想,真是又糗又有趣。
·
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總算是趕在晚高峰前回了家。家裡的阿姨已經打掃好了謝景的臥室,菜也擇好了,等著穆山顯回來掌勺。
起初她還覺得奇怪,但很快就習慣了。
她這位雇主平時吃的也很隨意,早餐和晚餐是她來做,晚餐在公司讓助理糗訂。但是雇主對弟弟的三餐卻從來不含糊,油鹽都能精確到克,怎麼健康怎麼來。
好在謝景也不挑食,隻要是他哥做的,哪怕是白灼生菜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用過晚餐後,阿姨切了兩盤水果,裹上保鮮膜放進冰箱裡;然後把廚餘清理掉,再把洗好的碗筷從洗衣機拿出來擺放好;最後再把衛生打掃一遍,就可以下班了。
家裡就隻剩下了兄弟倆。
穆山顯洗完澡、吹了頭發後就躺在床上看書,臥室的主燈關掉了,隻剩下一盞柔和的小黃燈,暗暗地照亮了床單。
吱呀,門響了一聲。
穆山顯拉開空調被的一角,謝景就鑽了進來,帶著新鮮的水汽,和他擠在一處。
“哎呀,有點涼。”他嘟囔道。
他哥體熱,房間的空調溫度總要比他房間的要低幾度,吹得整個臥室陰涼陰涼的。
“怕冷就回去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穆山顯說。
“不困,不想睡覺,和你聊會兒天。”謝景往他肩膀處擠了擠,直到皮膚貼上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溫熱的的體溫後才安心。
他抬頭,看到穆山顯耳朵上戴著耳機,正在聽歌,便拿了一隻戴上。
是他下午聽過的周柏豪的《宏願》。
“明知懷舊換不到勇氣
然而若要放下你如行過赤地……”
如果等到的隻得幽怨也是我心願
如果可將光陰都扭轉我未怕酸
……
鋼琴悠揚的伴奏像一層一層緩慢遙遠的台階,空調輕微的呼吸聲在歌手厚重細膩的嗓音下,漸漸不那麼清晰。
謝景跟著旋律輕輕哼了兩句,見他哥還在看書,很不滿,一巴掌擋在了書頁上。
“好不好聽?”他問。
兄弟倆聽歌賬號都是用的同一個,也從不分誰和誰的歌單,都是混在一起聽。當然,是穆山顯聽他選的歌比較多。
“好聽。”穆山顯這麼說著,但還是切了一首歌,“怎麼聽這麼傷感的?”
今天下午打開歌單看到新歌的時候,他還以為兩個人分了。但是謝景跑過來時又高高興興的,不像是感情不順的模樣。
“開心的時候也可以聽傷感的歌呀。”他說,“要是開心的時候太開心了,那難過的時候就更難過了。我不要。”
“說什麼傻話。”穆山顯捏捏他的臉,“你開開心心的,吃好喝好玩好睡好就行了,怎麼天天想這些事?”
“你根本就不是在好好養弟弟!”謝景含糊抗議,“你這是在養豬唔唔唔,快點放開我唔唔唔!”
穆山顯隻當聽不見,又捏了好一陣。他力氣不大,但謝景臉皮薄,手剛撤走就看見幾個明顯的掌印,映在他臉頰上像小貓。
兩人鬨了一陣,穆山顯看了眼時間,“快九點了,回你屋裡睡覺去。”
聞言,謝景又躺了下去。
“哎呀我再躺會兒,反正你明天也不上班。”說著,他在哥哥肩窩裡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著,指尖把穆山顯手裡的書按下一點,“我們一起看書。”
他瞄了一眼,發現是全英文名著,這麼粗略地看過去,紙上通篇都是26個英文字母打亂順序來來回回地飄著。
謝景上午剛上完兩節全英教學的課程,頓時感覺眼睛一痛,趕緊閉上。
“我先回顧一下今天學的內容,快期末考了。哥你先看,兩分鐘後我再來。”
說著,一把抱住他哥,臉都埋在睡衣裡。
他這個耍賴模樣,一時半會兒是趕不走了。穆山顯歎了口氣,一手留給他當枕頭,一手捧著書,暖黃色的燈光落在他們身上,空調被高低起伏交錯縱橫,明暗交替。謝景閉著眼把臉埋在他哥肩膀上,身上蓋著柔軟的被子,身側是他眷戀的暖熱的身體和體溫。
清新的洗發水味道從哥哥的發絲和皮膚幽幽地散發出來,他偷偷地細細地嗅聞,明明幾十分鐘前他也用了同款,可是在浴室裡卻沒有聞到這樣清冽的香氣。
獨特的,隻屬於哥哥的味道。
空調靜靜地吹著,手表上的指針滴答滴答地走,也不知過了多久,然而那人手中的書還停留在原來的那一頁。
謝景的手搭在他腰上,眼皮自然地垂閉著,呼吸聲很淺、很平穩。
穆山顯看了半晌,還是把書合上,輕輕推了推謝景,“起來,回房間睡。”
謝景肩膀躲了躲,唔唔了兩聲。
嫌他煩。
過了會兒,穆山顯捏了捏他的臉。
謝景沒動,看來已經睡著了。
穆山顯的指尖落在他的臉頰上,許久,往下垂落,滑到他唇邊。他們之間距離如此之近,他甚至能感受到謝景一來一往的呼吸,溫溫的,徘徊在他的胸口。
“……接過吻了麼?”他低聲問。
嘴上說著已經擁有過、不重要了,可是倒頭來卻連用代詞指代那個人都不願意。
謝景睡著了,自然是不會回答。
穆山顯沉默許久,不輕不重地按了按他的唇瓣。像是懲罰,但又不那麼嚴苛。
“彆和他做親密的事。”他垂下眸子,輕聲道,“……彆那麼快,我有點吃醋。”
謝景無知無覺,隻是下意識抱緊了他。
耳邊又切回到了那首《傳聞》,歌手唱道:
流星假使比哭聲心軟我笑著去許願
離開假使隻因性格
性格任你選
奇跡假使一生得一次
這晚讓我抱回這份暖……
穆山顯輕輕摩挲著他的背,在尾聲結束前,把徹底睡熟的謝景抱回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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