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轉頭詢問周夫人:“我給令千金開的藥,她是否好好服用?”
周夫人擦掉眼淚,輕輕點頭:“有的,她一直都在用,隻是……沒有任何好轉。”
今天早上女兒朝她微笑,她還滿心歡
喜地以為對方走出來了,誰知道轉眼給了她一場痛擊。
“真的有按照醫囑好好吃藥嗎?那怎麼會沒有效果。”醫生不敢置信,周思曼在噩耗傳來後的兩個月內不斷消瘦下去,確診後,他給周思曼開了兩種處方藥,一種主治抑鬱,另一種治療失眠。
現實中也不是沒有藥物無用的人,可或多或少會起到一點作用。多少患者生活太過痛苦,全靠藥物熬過去。
見醫生還想深究,許薇薇站了起來,轉移話題道:“醫生,你再給曼曼開幾種新藥吧,這一次我會全力監督她吃藥。”
她的發言,換來了幾雙讚許喜愛的目光。
“那就交給你了。”醫生果斷去開藥了,周思曼的病情太嚴重了。
“曼曼,你要聽話。”許薇薇目送醫生離去後,重新在病房邊坐下,她兩隻手將周思曼的手攏在掌心裡,看似想用自己的體溫,傳遞一些溫情過去。
周思曼眼神空洞、無悲無喜,仿佛一尊冷漠的雕像,根本無所謂一切人體的溫度,她沒有任何反應,無聲地辜負她的好意。
周夫人歉疚地看了許薇薇一眼。
許薇薇笑容溫婉,似乎並不介意,實則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她凝視著周思曼憔悴的臉龐,心中悄然流淌出愉悅的笑意。
眼前這個姑娘實在完美,即使心病纏身,患了抑鬱,黑如綢緞的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她依然看上去精致無雙,皮膚如同白玉般細膩。
有些人天生就得天獨厚,她抑鬱前開朗愛笑,旁人都說她是太陽。她抑鬱後,氣質變得淡雅,大家又說她安靜嫻雅、人淡如菊。
可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還不是被我玩弄在手掌心裡,騙得團團轉。人生存在天地間,體內組成不僅僅皮囊血肉,還需要一股精神氣支撐。
可周思曼已經沒有精神氣了,她在最美的年齡裡,成了一朵日漸枯萎的花朵。
“阿姨,曼曼是不是又瘦了?”許薇薇口氣輕輕,似乎怕驚擾了什麼。
“是啊,之前瘦了二十斤,這一次又瘦了。”周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眼睛有點紅。
本來是中等正常的體重,如今瘦得骨架嶙峋,更顯眼窩深陷、神情憂鬱,充滿了病態美,真是太可憐了。許薇薇垂下了眼睛。大家以為她在感同身受,唯有江雪律知道,她在笑,皮囊之下是惡魔的微笑,令人心顫。
坐了一段時間,眼看著天色已晚,親戚朋友紛紛提出告辭,許薇薇也是如此。
“阿姨,我們還有事,必須回到學校。我們改天再來。”許薇薇禮貌地提出告辭,周夫人還不知道她的真麵目,送了送她。
這一路送到了一樓。想到女兒還在病房裡,周夫人才匆匆折回。
許薇薇見人都不在了,心滿意足地笑了。
計劃出了點意外,不過萬幸的是手機沒了,估計掉入大海裡找也找不回來了。唯一可惜的是,警方效率太高了,來得太及時了,怎麼那般正好,把人搶救下來,出了點讓她措手不及的變故。
不過……周思曼沒死,這也許是一場天意。
周思曼第一次輕生未果,周家人絕對不敢再放鬆警惕了,很難再蠱惑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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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錢包,許薇薇心想,或許A計劃不管用了,她能采取B計劃?她拿出一部手機。
她旁若無人地走出去,中途差點撞到了一個小護士。小護士扶正了晃蕩的藥瓶,連忙道:“對不起啊女士。”
許薇薇本來沒當回事,直到她看清楚小護士粉色口罩下那張半遮半掩的臉,長睫毛、白皮膚、鵝蛋臉,這個小護士還挺漂亮,她瞬間就不高興了。
她抿了抿唇,眼神很冷。
她決定了,采取B計劃!
許薇薇回到了江大,宿舍裡的人早就想知道內幕了,見她回來,紛紛圍了上來,“薇薇什麼情況,周思曼真的輕生了?她真的那般癡情?我早就聽說了,她給男朋友在青竹園買了墓,在一個視野很好的地方,還立了藝術碑,提了許多深情的文字,一場葬禮下來花了幾十萬,每周還去獻花。”
癡情的人傻,可大家聽到這件事後,敬佩感油然而生。可能是潛意識,大家都認為傻子不會傷害自己,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反而能更加客觀看待此事。
這時候大家都開始羨慕那個詹雲了,人家雖然死了,可化成了一抹月光,久久停留在美女心中。
許薇薇故作歎氣,“是的。”
那一場葬禮,她也知道,她當時還出席了,見到哭著流眼淚的周思曼,她心情起伏不斷,周家比她想象中還財大氣粗,為了一個死人,居然舍得掏出幾十萬……她偽造的太平洋航空公司銀行賬戶還收到了一筆錢,周思曼知道大海茫茫,可她希望航空公司能儘全力打撈屍骨,所以打了這筆錢……她偽裝的詹雲父母,也收到了一筆不菲的撫恤費……
早知道如此……
“詹雲”也許可以晚死一點。
可惜沒有早知道。
不過沒關係,周思曼活下來,還能繼續使用。
她努力研究周思曼的性格弱點,經曆了詹雲事件後,周思曼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她也過了為愛情飛蛾撲火的年齡,她變得敏感脆弱,情感釋放注定變得保守內斂。
這時候新的對象,不能是詹雲那種熱力四射的,最好是成熟穩重的,比她大上五六歲的療愈型男性,溫柔又貼心,充滿親和力,能慢慢治愈她情傷的類型。
怎麼初遇?
詹雲是一不小心加錯了好友,那這個暖男,就最好是一不小心打錯電話吧。
僅僅是思索片刻,一個全新的劇本躍然心底。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會比第一次更有把握。
就在這時,一輛警車駛入大學裡,警笛沒有長鳴,可那紅藍顏色的燈放射出的光芒,依然照亮天際,更打破了大學冬月的寧靜。教學樓裡無數人好奇地探出腦袋,“警察來乾什麼?”、“今年第二次見到警車了。”
“是要抓教授還是學生?”一個男生沒心沒肺這樣說,
同伴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捂住他的嘴。
這場動靜很大,埋頭完善這個劇本的許薇薇吃了一驚,眉心狠狠一跳,她正下樓就被人攔住了。
“請問你是許薇薇嗎?”一名女警來到宿舍樓下,亮了一下警官證,“有一起涉嫌詐騙的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
這句話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就這樣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了,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太過銳利,如芒刺背,許薇薇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能驚慌失措,揚起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距離周思曼輕生未果之後,不過一天多的時間。沒有其他原因,隻是那部充滿了罪證的紫色手機,交給技術科的人緊急恢複後,在家屬的默許之下,裡麵的東西大白於天下。
另一邊,孟冬臣還想問treasure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什麼叫我的信息和照片被人盜用了?
孟冬臣滿臉的茫然,好在很快不需要江雪律答疑解惑了,他收到了警局的電話,傳喚他往江州市警察局走一趟。
孟冬臣暗罵了一聲,隻能穿好西裝,叫管家備車,自己親自走了一躺。不過去警察局前,他先去了青竹園這個他從未涉足過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豪華墓碑,自己的照片赫然在上。冰冷的墓碑下,擺滿春天般花團錦簇的鮮花,寒風卷著小旋兒路過,一點塵埃也沒有。
看得出,為他建立墓碑的人,對他很好,這是一場風光大葬。
可這一切無異於一場暴擊,孟冬臣要崩潰了,自己什麼時候死了?他從沒想到,自己這張臉在許多人眼裡已經是已死之人了。
他差點沒被刺激得背過氣去,片刻後,他沉下臉對一臉見了鬼的墓園看守人道:“這個葬禮辦了多少?我出雙倍,趕緊給我砸了!”
“treasure,你還是告訴我吧,發生什麼事了?”孟冬臣沒忍住,還是撥打了這一通電話。
江雪律這一回沒有謎語人,他說:“孟先生,這是一場長達多年針對某個人精心編造的情感騙局,你是無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