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抓到的?”不僅小畢想知道,不少人也心生好奇。團隊裡有人拿起了手機,興奮地翻出一個視頻,“老板,這是那個逃犯落網時有人拍攝的視頻,事情就發生在幾天前,場麵一度非常刺激……”
小畢拿過這個視頻,發現鏡頭搖晃尖叫聲不斷,現場一片混亂,完全看不明白,“逃犯在哪裡?怎麼大家打起來了?”
這事情必須從幾天前說起。
——
幾天前。
江州市警方集合了,聽張局長發表講話,自2011年全國發布“清網行動”,從5月持續到12月取得了豐碩戰果後,每年各大城市清除在逃已經成了城市慣例,今年又來了。
張局長站在台上,手裡拿著一張稿子,下邊站了各色警種,每一個都目光犀利宛若雄鷹,實際上雄鷹精神矍鑠的眼神背後皆有些飄忽。
抓捕逃犯行動,顧名思義,緝捕在逃的各類犯罪嫌疑人。
各地要求不定,江州市是固定每年4月開始。有一部大火的電視劇《清網行動》講述的是東州市公安局在清網行動期間集合刑偵、督查、技偵等部門的精英,緝拿形形色色犯罪嫌疑人歸案的故事。當時電視劇熱播期間,家家戶戶拿遙控器在看。
他們江州市沒被搬上熒幕。
但工作內容也差不多。
晴空萬裡,毒辣的陽光之下,領導拖長了聲音講話:“本次行動,從四月持續到六月,涉及多警種、多部門。本次行動要實現‘一降、一升、三提高’的工作目標……”
領導講話總是又臭又長。
大部分警員眼神已經飄走了。他們的目光充滿迷離。
領導講話在場唯一能睡覺的唯有貓。
“去年,我們江州市共抓捕了在逃人員174名,抓獲公安部A級通緝令在逃人員7人,去年戰果喜人,但是……”張局翻了一頁紙,大家都知道,誇了之後這個“但是”才是重點。
“當前仍有一批犯罪嫌疑人在逃,尤其是特大毒梟於某至今行蹤不定,追逃工作任務依然艱巨,今年我們還要繼續!”麥克風裡傳來張局激情怒吼的聲音,稿子被他攥得死緊,手掌拍得劈裡啪啦作響,“今年我們江州市公安局依然要嚴厲打擊犯罪,堅持走群眾路線,廣泛深入發動人民群眾,努力收集群眾舉報線索……”
老天啊!
怎麼還沒結束?這天氣太熱了。
每年都這麼念,這稿子真的換過沒?不會就改了幾個數字吧。
蔣飛扯了扯勒脖子的領帶,膽大包天地想。他和老秦站在刑偵組最前頭,後麵幾個兔崽子已經體力不支了,真是沒出息。
他們刑偵組昨天熬了一個大通宵,一個個頂著黑眼圈來開會。為首的男人穿著一件襯衫,扣子一絲不苟係好,冷峻深邃的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老秦也想結束了,蔣飛瞅了他兩下,發現男人半闔的眼皮抬了抬,尋到領導講話告一段落的空隙,才從某種無法言說的境界裡
回神,緩慢低頭看了一眼袖子下低調奢華的腕表。
十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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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警局裡的貓都睡回籠覺起來了,他們還在聽講話,彆問蔣飛怎麼知道。
他們現在就站在停車場邊上,旁邊一排的警車,江江就躺在秦居烈那輛黑色轎車的車頂上呼呼大睡,睡醒了那柔軟的小身體前傾,拉抻著小胳膊小腿起來活動了,先伸左手,再伸右手,最後暴露一下小爪爪,看上去耀武揚威無比可愛。
蔣飛忍了一忍,沒去摸它。
警局裡現在都清楚,這隻貓歸秦隊所有了。
秦居烈每天下班準時帶回家裡,上班時帶來局裡,下班又帶走。
蔣飛也尋思著,老秦也不是愛貓之人呢,居然這麼有耐心。
張局:“小李,小李,怎麼回事,你在聽沒有?”
現場鴉雀無聲,無人回應,每一個姓李的心中皆是一跳,驚疑不定地想:難道叫我,我要不要出列,可是局長沒提前給我對口風啊,也給我任務啊。喊了一聲名字,唯獨自己念的那個人沒出來,張局長感到奇怪,又衝著麥喊了好幾聲,人群之中,才有人如夢方醒。
“來了,我在!”方陣裡一道焦急忙慌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製服的清秀男子連忙撥開人群,踉踉蹌蹌地走到前列。
“你在,怎麼不出聲?”張局長斥了一句,“昨天喊你發布的文章通告,你發布了沒有?”
小李再慌也是一名警察,到了空曠處,他雙腿並攏,動作颯颯地敬了一個禮:“報告局長,已經按要求發布了!”
張局長果然很滿意,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乾得好,繼續跟進!”
文章全名叫《關於敦促在逃犯罪人員投案自首的通告》,他們部門負責,寫完了後就要在街道、社區、鄉村、車站等公共場所廣泛張貼,並利用新時代的新聞媒體、互聯網、社交平台、手機短信等載體廣泛宣傳②。
換言之,他們希望這些逃犯中有人能主動投案自首,減輕工作量。如果自首了,會視情況減輕刑罰。
不過大家也清楚。
一般來說,罪行較輕的會投案自首。
罪行嚴重到要挨-槍-子的,他們傻了才會進警局自首,能活一天是一天。這類性質逃犯最為狡猾,隱藏手段又高,根本不可能主動跳出來。
“今天到此結束!大家要開始配合工作!”
隨著一聲令下,全場掌聲雷動,如潮水一般熱烈,有人激動得熱淚盈眶,蔣飛他們把手都要拍紅腫了,總算結束了。
大家散開,有人去辦公室,有人去食堂碰運氣。
刑偵組就沒那麼幸運了。
什麼部門要負責抓在逃,當然是他們部門。
“抓吧抓吧,趕緊在吃飯前把曆年在逃人員統計出來。”
登入電腦數據庫裡,一個回擊鍵,無數張人臉冒了出來。
警方數據庫裡一直存著成千上萬張在逃嫌疑人的臉。許多是世紀初實名製時代前的在逃,這個數量
看似很多,落在14億人口中,分散在全國各地,就是一滴滴不起眼的水花。
大家對這些人臉並不陌生,他們局裡每年固定都會清理一次在逃,把這些老麵孔重新又翻出來,這些麵孔有的都逍遙一十年了,至今行蹤不定、生死不明。
“他爹的,這群老油條還挺能躲,年年跟我們耗,這一次一定要抓到!”
說真的,每年看一遍數據庫。
蔣飛敢拍著胸脯打包票,前天那相親對象長什麼樣他記不住了,可這些犯罪嫌疑人的臉他化成灰都能記住,一眉一眼那都是烙印在心底了!
這一刻如果有人看一眼電腦,會發現最上麵那張照片赫然是田波。
進入工作狀態,秦居烈格外冷靜嚴厲,他手指敲了敲長桌,開始指揮:“剛剛收到線人和分局消息,有幾名重大在逃身影近日在江州市出現,一名在商場,經過人臉比對相似度高達97%,接下來幾天,一隊負責沿街巡邏,跟交警單位配合請求協查,一隊走訪調查嫌疑人的社會關係,三隊去主要交通乾道,以防打草驚蛇,對方後續潛逃……”
大家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嫌疑人曾在江州市現出行蹤,一隊去滿大街碰運氣。
一隊則對社會關係下手,嫌疑人能逃那麼多年,一定有人在暗中幫助他們。去年他們抓捕於某時,於某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跑了。
三隊任務也艱巨,機場客車站輪船渡口常常有人渾水摸魚,他們刑警隊要在其中努力排查,以免對方真的長翅膀飛了。
“是!”
先從田波開始。
這個96-05年特大入室搶劫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曾逃亡多地,去年和今年捕捉到蹤跡來到了江州市。
田波的畫像人手一份,是落後幾年的照片了,“48歲男子,身高在178cm左右,大眾臉,臉型偏瘦,眼神陰險狹長,當年現場隻有指紋。”可以說這畫像在多地警方的數據裡都有備份,流傳20年了。
每年看一遍,真的要看吐了。
秦居烈點了點田波的卷宗,口氣冷而低沉:“這個案子負責下去,田波為什麼選擇江州,其中有什麼關係。”
這是刑偵辦案多年的直覺了。
一名狡猾到極點的逃犯,對方能躲想躲,為什麼選擇大城市裡。難道是大城市物資豐富充足、發展前景好?這些都是年輕人在意的點。
對逃犯來說,城市太過發達不是什麼好事,東躲西藏的日子讓他們已經落後於時代一個版本。最適合他們隱居的地方反而是偏僻一點的地方。
那田波為何選擇江州市,江州市人海茫茫方便躲藏?可大城市警力充足,選擇在大城市潛逃的犯罪分子一定有原因——
一定是有什麼依仗——
這個念頭滑過所有成員腦海裡。
行動迅速展開。
“有線索了秦隊!我們把田波的行蹤發到南湘公安局,南湘警方告訴我們,田波在逃跑之後,許多親戚朋友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