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他們是龍四爺你的朋友,卻未必是大家的朋友。”
他人雖然瘦弱,但說起話來卻是語聲清朗,氣韻洪亮,顯然內功修為不弱。
“摩雲兄說的不錯。”
趙正義板著臉,瞪著任以誠和林詩音,厲聲道:“你們來做什麼?誰讓你們來的?”
任以誠“咦”了一聲,詫異道:“這可奇了,我來的難道不是李園?
這姓李的地方,何時論到姓趙的說話了?”
林詩音淡淡道:“這是我表哥的府邸,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又幾時論到旁人來置喙?”
趙正義臉色一滯,深吸了一口氣,卻感覺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
田七也大義凜然的站了出來,看著林詩音正色道:“魔刀門作惡多端,終遭惡果,此乃天理昭彰。
當日武林同道寬宏大量,饒你一命,你非但不思感恩戴德,竟還冥頑不靈重立魔刀門。
如此倒也罷了,眼下你大搖大擺而來,在此耀武揚威,視在座諸位英雄於無物,是否太過不知好歹?”
任以誠眉角一揚,問道:“你莫非已忘了,現在魔刀門的門主是我,你這麼說豈非就是對我有意見?”
林詩音明亮的雙眸直視著田七,本就冷漠的表情變的愈發冰冷。
“道貌岸然!我林詩音想要做什麼,又何須向你們解釋。
難道你們以為我還像以前一樣,可以任由你們宰割?”
說話的同時,她那如羊脂白玉一般的手掌,已握住了滌心劍的劍柄。
霎時。
一股淩厲無匹的劍意擴散而出,令得在場眾人儘皆心生寒意,如芒在背。
田七見狀,同樣心中一緊,猛然想起了東海玉簫的傳聞。
他咽了咽口水,強作鎮定道:“公道自在人心,你以為你們武功高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那你們未免也太小看在座的諸位英雄了。”
任以誠突然笑了。
“不好意思,武功高不但可以為所欲為,簡直可以無法無天。”
說話間,他右手緩緩抬起,正要化出爭鋒之時,卻被林詩音攔住。
“大哥,對付這些人未免太委屈你的刀了,還是交給我吧。”
林詩音冷眸如劍,掃視著眼前眾人。
隨即,就聽“嗡”的一聲悠吟,寒芒驟閃,凰劍已出鞘三寸。
就在這時。
龍嘯雲突然挺身攔在了眾人中間。
“各位,且聽龍某一言,大家相聚於此乃是為了捉拿楊花盜,為民除害。
如今大事未成,若咱們自己就先打起來了,豈非貽笑大方?”
他頓了頓,又看向了林詩音,懇求道:“詩音妹子,還望你看在我的麵子上,以大局為重。”
林詩音聞言,沒有說話,轉頭對任以誠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任以誠聳了聳肩,示意一切由她自己做主。
這次李園之行,乃是為了解決龍嘯雲,是林詩音的主場。
非必要之刻,他已不準備再出手。
“鏘!”
滌心劍寒芒隱去。
林詩音終究還是顧著龍嘯雲的麵子,沒有動手。
龍嘯雲見狀,不由大大的鬆了口氣。
“詩音妹子,任兄,你們當初住的地方一直都有人打掃。
路途遙遠,你們不妨先去安頓一下,之後再行商議大事。”
林詩音點了點頭。
“大哥,我們走吧。”
她簡直一刻也不想和趙正義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多待。
任以誠自無異議。
“站住!”
秦重突然大喝了一聲,攔住了兩人的腳步。
“幾位前輩大人大量,不跟你們計較,但我卻不能容你二人如此放肆。”
他這一番義正言辭。
隻可惜,任以誠和林詩音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仿佛沒聽見一般,半步也不曾停留。
“豈有此理,給我拿下他們。”
秦重何曾被人如此無視,頓時惱羞成怒,就聽他一聲令下,身後那四個隨從同時搶身而出。
這四人是秦重的貼身護衛,身手俱是不弱。
就在他們將要得手之際,林詩音突然冷哼一聲,披在身後的長發猛地激蕩而起,一股雄渾真力透背而出。
那四名隨從猝不及防,瞬間便被震飛了出去,砰然摔落在地,“哎呦”“哎呦”的慘叫個不停,一時不能起身。
秦重本就年少氣盛,此刻怒上眉山,終於忍不住親自出手。
鏗然出鞘聲中,大廳中倏然劍光一閃。
秦重怒而拔劍,直取林詩音後心。
他自幼拜師少林,練得是正宗佛門內功,時至今日已是小有火候。
這一劍出手,迅疾沉穩兼備,確有不凡之處。
瞬息之間,劍將及背。
秦重的臉上已露出勝券在握的。
正當此時,驟見林詩音腳不動,肩不搖,身子卻已掉轉過來,旋即右手纖長而白皙的手指,在秦重的劍脊上輕輕一彈。
“叮”的一聲脆響。
秦重隻覺虎口劇震,半邊身子更如遭雷擊,酸麻之下,掌中長劍瞬間脫手。
驚駭間,他尚不及反應,又驚見眼前一道紅芒閃過,滌心劍已抵住他的腦門。
劍雖未出鞘,秦重卻仍舊感到猶如針紮一般的刺痛不斷傳來。
“你……你不能殺我,我爹是‘鐵膽震八方’秦孝儀,我是少林弟子……”
林詩音聞言,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隨即轉身離去。
世上大部分的矛盾與悲劇,都是因為“逞能”這兩個字而引起的。
但顯然,秦大少爺並不太明白這個道理。
待任以誠和林詩音的身影消失後,龍嘯雲和趙正義等人不由麵麵相覷,愁容隱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