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還是要麵子,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隻是,西門柔顯然已經沒有機會思考了。
唐毒陰目光閃動,猙獰笑道:“死到臨頭,何必再做困獸之鬥,就讓我來送你一程吧。”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螳螂刀已交剪而出,帶起一片慘綠之色,凜然劃向了西門柔。
但就在他將刀揮出的下一瞬,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急勁無比的破風聲。
有暗器!
聽這來勢,出手之人的功力絕對非同小可!
唐獨心思電轉,急忙回身,以雙刀護住咽喉要害。
隨即,就聽“鐺”的一聲震響。
他忽地怒目圓睜,臉上儘是難以置信之色,緊跟著便仰躺倒地,動也不動,竟然已經死了!
同一時間。
長街之上,一道赤紅光芒透空而過,宛如晴空電閃一般,朝著諸葛鋼握拐的右手,直直的劈了過去。
這一擊正是圍魏救趙之策,不撒手,他固然可以傷到西門柔,但他的右手也定然不保。
若是撒手,那他必定顏麵不保。
要麵子,還是要手?
幾乎一樣的問題,諸葛鋼很果斷,毫不猶豫的棄杖而退。
紅芒從他手邊擦過,“哧”的一聲,斜插進了地麵。
西門柔得以抽身,定睛看去,隻見救了自己性命的,乃是一柄通體赤紅色的長劍。
赫然正是林詩音的滌心劍。
高行空和燕雙飛這時都已臉色劇變。
唐獨的雙刀被穿透了一個小孔,直接射穿了咽喉。
而那暗器就掉在屍體後邊不遠處,竟然隻是個小小的花生米。
上官飛亦勃然大怒,厲聲喝道:“什麼人敢管插手我金錢幫的事情?”
“金錢幫?好大的威風!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我魔刀門的地盤。
你金錢幫的手,是不是伸得有點太長了?”
任以誠和林詩音並肩從酒樓裡走了出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上官飛。
“魔刀門?”
上官飛怔了怔,隨即便是臉色一沉,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魔刀門的兩位門主。”
任以誠眉角一揚,戲謔道:“我跟你爹同列兵器譜,以平輩論交。
當日祁連山一見,我二人更是一見如故。
你這孩子怎地一點路數都不懂?連聲叔叔都不會叫麼?
上官兄就是這麼教導你的嗎?”
上官飛聞言,麵上立時怒意湧現,輕蔑道:“憑你也配。”
他始終都沒有忘記,父親從祁連山回來之後,雖然說過任以誠是個罕見的對手,但言語間卻隱隱透露出了不屑之意。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刀中之神,嗬嗬……彆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燕雙飛冷冷一笑,雙手在胸前一抹,彈指間已連發二十柄飛槍,向任以誠激射而去。
霎時,又是紅纓漫天。
任以誠卻是看都沒看他,左手袍袖隻輕輕一揮,真力翻湧,飛槍登時反射而回。
去勢更比來勢急!
燕雙飛驚駭間不及反應,人已倒飛出去,那二十柄標槍一個不漏,插滿全身,當場斃命。
而就在他出手的同時,高行空的判官筆也隨之出手,身形一閃,迅即無倫的點向了林詩音。
林詩音纖手一翻,勁力吞吐,遙遙虛握。
就聽“鏘”的一聲,滌心劍已隔空出鞘,落入她了掌中。
旋即,劍光一閃,‘夕照古峰’沛然直刺而出。
高行空隻覺心頭一寒,滌心劍已逼至近前。
緊跟著,他心中的那股寒意,瞬間上升至咽喉,遍流全身。
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幾乎是和燕雙飛同一時間,俯身倒地。
眨眼間,接連損失三名高手。
上官飛怒不可遏,雙手在衣袖中一伸一縮,拿出了一對子母鋼環。
銀光飛閃,雙環一上一下,快無聲息,分彆襲向了任以誠的咽喉和心臟。
任以誠不疾不徐,右手一揚,袍袖翻卷。
“叮”的一聲脆響,雙環已似乳燕投林般,落入了他的掌中。
“嘎吱吱……”
又是一串令人悚然的刺耳聲音響起,這對子母鋼環竟是被任以誠徒手捏成了廢品。
上官飛瞳孔急劇收縮,後心處更是汗透重衣。
這時,不遠處一聲慘叫傳來,卻是諸葛剛也步了另外三人的後塵。
沒了鐵拐的他,自然不會是西門柔的對手。
上官飛的臉色已難看的不能再難看了。
他冷眼注視著任以誠,寒聲道:“你待如何?”
任以誠隨手將那團廢鐵丟到了上官飛的腳下,微笑道:“不如何,就是給你個教訓,手伸的太長,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人剁了去。
看在你爹的麵子,我也不會把你如何,你走吧。”
上官飛冷冷道:“今日你放了我,他日我卻一定要找你報仇,那時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任以誠笑容不減,淡淡道:“什麼時候你練到你爹那種境界,再去想找我報仇的事也不遲。”
他自然是不怕上官金虹的,隻是他如今並非孤身一人,殺了上官飛必定會招致上官金虹的瘋狂報複。
以金錢幫的實力,魔刀門到時免不了要損失慘重。
上官飛的命還沒珍貴到那種程度,讓他可以枉顧自己手下人的性命。
上官飛走了,盛氣淩人的來,離開時卻是灰頭土臉。
西門柔神色黯淡,拱手謝過了任以誠和林詩音。
看這兩人的少年模樣,他忽地仰天長歎了一口氣,心灰意冷道:“看來今日之江湖,已沒有我西門柔爭雄之地了……”
言罷,他跺了跺腳,棄了手中長鞭,猛地衝天而起,掠身遠去。
任以誠和林詩音對視一眼,各自聳了聳肩。
翌日。
兩人終於回到了鳳凰山。
同時,江湖上突然傳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金錢幫主‘龍鳳金環’上官金虹的兒子,上官飛死了。
並且死狀極慘,被人活生生劈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