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柄刀本身並沒有什麼奇異之處,材質是黃楊木,質地硬而脆,稍微堅利之物便可令其折斷碎裂。
這刀唯一的優點就是它那無與倫比的精致!
任誰都會忍不住看上一眼的精致!
令人不忍心下手將其破壞的精致!
林仙兒緩步上前,橫刀當胸,保證任以誠可以看到刀上所雕刻的每一處細節。
片刻後。
她的手動了,刀也動了。
花白鳳目光一凜,沉聲道:“證據出現了,眾人聽令,金錢幫之人,格殺勿論。”
林仙兒的起手式,儼然正是魔教的鎮教絕學神刀斬!
“屬下遵命。”
四長老躬身應是,隨即就見他袖口銀芒一閃,百煉軟刀已握在手中。
刀光一閃。
他的刀出手了,可目標卻是他的教主。
花白鳳仿似早有防備,在四長老出刀的一瞬間,便已掠身而出。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她冷眼望著麵黑如鐵的四長老,右手在腰間一抹,圓月彎刀上手。
刀光爆綻,晴空月影。
四長老不及反應,當即分屍兩半,均勻無比。
短短時日,花白鳳竟然內功大進,並且也練成了神刀斬!
變故連生,在場眾人無不心神動蕩。
有了魔教的加入,金錢幫敗局已定。
倏爾。
人群中閃出一道身影,手持一柄碧慘慘,藍幽幽的短劍,迅疾如離弦之箭一般,淩然襲向了林詩音。
伊哭雖有青魔手,兼之打通了一個竅穴,但和林詩音終究有著雲泥之彆。
麵對凰劍神威,原本成雙的青魔手隻剩下一隻,已然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
短劍轉瞬即至。
伊哭隻待林詩音變招自保,便可爭得一線生機。
然而。
林詩音卻似背後生眼,頭也不回,左臂飛探而出,下一瞬,便精準無比的奪下了短劍。
隨即,她反手一擲,偷襲之人登時胸口中劍,仰麵倒地。
幾乎同一時間。
“噗”的一聲,滌心劍已直直刺入了伊哭的眉心。
大局已定,金錢幫的高手已死傷殆儘。
荊無命不是阿飛的對手,郭嵩陽險些落敗,但好在還有一個例不虛發的小李飛刀幫襯。
大局已定,金錢幫的高手已死傷殆儘。
這時,又是一道月影浮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林仙兒的刀出手了,不是魔教的神刀斬,不是任以誠的神刀斬。
而是四長老幫她融合了白天羽家傳刀法的神刀斬,後世丁鵬用的那種刀法。
“神刀斬我比你熟啊!”
任以誠悠然一歎,爭鋒隨之出手,同樣是神刀一斬!
兩柄刀幾乎對成了一條直線,互相劈了出去!
要想分出勝負,就一定要先把對方的刀劈成兩片,再把人也劈成兩片。
林仙兒出手的速度自然比不過任以誠,她在賭,賭任以誠會對自己手裡的出蹕刀產生好奇。
隻要對手分心,她就還有勝算。
刀與刀碰撞一瞬,任以誠雖然知道林仙兒的打算,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了。
爭鋒的刀勢頓了一頓,林仙兒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向上揚起。
刀與刀,一觸即分。
木刀當然敵不過爭鋒之利,連人帶刀,瞬間被劈成了兩片。
林仙兒還是輸了,任以誠固然慢了一瞬,可她的刀也沒能劈下去。
她的意識還在。
她看到自己手裡的木刀上掛著一縷蠶絲一樣的東西。
生命在抽離。
在被黑暗吞噬前,林仙兒怨毒目光死死的注視著任以誠,仿佛在詛咒,也仿佛在嘲笑。
任以誠不以為意,這樣的目光他已不知見過多少次了。
“轟隆隆!”
空中突然炸起一道驚雷,天地頓時為之一亮。
就在這時,地上突然彈起了一道身影,拔出胸口的短劍,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刺進了林詩音的後心。
“……”
林詩音看著自胸口處透出的劍鋒,口中鮮血湧出,眸中的神光飛速黯淡。
她臉上的神色除了震驚、錯愕,其餘的已無法用言語形容。
雷光消逝。
“表妹!”
“姐姐!”
小李飛刀和天邪絕代含怒出手,偷襲之人先是喉頭中刀,緊接著便被一劍削去了頭顱。
任以誠將林詩音抱在懷中,蛻變**的真氣毫不保留的輸送過去。
“大哥,好冷。”
林詩音呢喃著,短劍上淬有劇毒,已隨著血液自心脈流遍全身。
她的氣息在飛速減弱,命如風中殘燭。
任以誠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緊緊攥住。
“你不會死的,你有體內有我的蛻變**護身,一定不會有事。”
“有些話我早該告訴你了,但是……咳咳,現在看來,要等到下輩子了。”
林詩音的表情突然僵硬,眼中的神色也徹底消逝。
死亡,忽然間就已無聲無息地,將她從任以誠的懷抱中奪走。
“轟隆隆!”
驚雷過後,大雨傾盆而下。
雨水打在臉上,和淚水混在一起。
任以誠終於明白林仙兒臨死前那個眼神的含義,那偷襲之人就是林仙兒最後的殺手鐧。
劍中藏有機關,劍鋒可以伸縮。
好陰謀!好算計!
靈堂裡。
任以誠整整七天,不眠不休,寸步不離的守著林詩音的屍體,期望蛻變**能發生作用。
但是,天不遂人願。
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將心法傳給林詩音才對。
“人死不能複生,你該讓她入土為安了。”花白鳳的聲音幽幽響起。
任以誠頭也不回道:“你還沒走嗎?”
花白鳳道:“那晚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可你答應我的條件還沒兌現。”
任以誠冷冷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有這個心情?”
花白鳳頓了頓,忽地開口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活不長了呢?”
任以誠霍然回頭,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花白鳳慘笑道:“難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做到在這短時間裡武功大進的?”
不等任以誠回答,她接著又道:“為了報仇,我練了魔教秘傳的《天魔催骨**》。
可以在短時間內功力暴增,代價就是自己的壽命,現在大仇已報,我也就剩七天可活了。”
任以誠抓起她的手腕,搭了搭脈,發現的確是本源耗損的脈象。
花白鳳已然油儘燈枯。
任以誠沉默了良久,方才緩緩開口:“等我。”
又過了三天,林詩音的屍體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任以誠終於死心,將她下葬。
夜裡。
花白鳳悄然來到了任以誠的房中。
她的條件很簡單,那便是要在臨死之前,把自己交給任以誠。
求這一夕之歡,隻為死而無憾。
壓抑的氣氛中,律動與索取重疊,呻吟和喘息交織……
酣暢淋漓,直到天明。
日複一日。
四天後,本該元氣耗損而死的花白鳳從睡夢中醒來。
任以誠已經不見了蹤影。
枕邊留著一張紙箋和一本秘籍。
“你的本源我已替你補回,神刀斬的秘籍留給你重振魔教。
若是有幸的話,你未來的繼承人,就取名一個‘開’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