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訝然道:“陰癸派和慈航靜齋乃是宿敵,師姑娘你和婠婠那個妖女一直難分高下。
怎麼你們上代聖女的武功,居然不是祝玉妍的對手!”
師妃暄淡淡道:“想必是碧師叔剛剛生下孩子,損傷了元氣,以至功力大減,才會不敵陰後落敗。”
徐子陵沒好氣道:“仲少,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孩子落在了祝玉妍的手上,如果沒死的話,我們懷疑很可能就是婠婠。”
“!!!”
眾人聞言,均是一臉難以置信,仿佛自己聽錯了的神情。
宋玉致質疑道:“我記得你們說過,碧秀心前輩和祝玉妍是情敵,那祝玉妍怎麼可能還會留著那孩子的性命。”
徐子陵道:“旁人不會,但祝玉妍卻不一定,將慈航靜齋的後人養大,然後用來對付慈航靜齋。
若是碧秀心前輩泉下有知,一定會不得安寧,沒有比這更好,更狠毒的報複方式了。”
“陵少言之有理,這絕對是魔門中人的行事風格。”寇仲深以為然道。
溫凰聳了聳肩,淡淡道:“所以,知道了這件事,你們準備做什麼呢?”
師妃暄緩緩道:“其實,在此行的路上,石之軒來真的找上門來了,不過他並未對我們動手,而是跟我借了隨身的玉簫,這玉簫是曆代聖女的信物……”
“睹物思人?”宋玉致愕然道。
師妃暄點頭道:“沒錯,石之軒就是為了懷念碧師叔,我發現他其實是個很溫柔,也很癡情的人。
二十年前,他可以因為心中的善念而決心冰封自己。
現在,我想如果能讓他們父女想讓,說不定可以憑借天倫親情,再度激發他的善念,使武林免去一場浩劫。”
溫凰嗬嗬一笑:“且不說這個辦法可行與否,先說你們如何能夠確定婠婠就是石之軒的女兒?”
“這……”徐子陵和師妃暄同時怔住。
溫凰又道:“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師姑娘,那令師隱瞞你的事情,你想要探尋的秘密,跟你根本沒有半點關係。”
師妃暄聞言,頓時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把這麼重要的細節給忽略了。
溫凰見狀,嘴角微揚,悠悠道:“我這裡還有一點你們不知道的細節。
碧秀心的孩子其實並未被搶走,而是她心知石之軒魔性不定,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將孩子托付給了彆人。”
聽到這裡,師妃暄不由神色一震。
溫凰繼續道:“你們說,那個時候值得碧秀心信任,足以將自己的孩子托付出去的人,會是誰呢?”
眾人一陣愕然,思緒飛轉。
“難道……是梵齋主?”徐子陵倏地麵露恍然之色,震駭的看向了師妃暄。
寇仲和宋玉致聞言,頓時也反應了過來。
碧秀心和梵清惠是師姐妹,這豈非正是托付孩子的最佳選擇!
念及至此,兩人亦是震驚的看著師妃暄。
“不可能……這不可能……”
師妃暄其實是最先猜到這個答案的,但是這也是她最無法接受的。
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凝視溫凰,沉聲道:“宮主的話,可有證據?”
溫凰道:“證據就在你的玉簫裡,打碎就能看到了。”
“宮主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師妃暄麵露疑色,這等絕密卻被溫凰一個外人了若指掌,這未免太過詭異了。
溫凰淡淡道:“山人自有妙計,如果師姑娘舍不得下手,我可以代勞,不打碎也行。”
師妃暄默然不動,臉上儘是糾結之色。
片刻後,猶豫再三的她,還是將玉簫遞了出去。
她心知這件事是自己主動要調查,沒道理真相就在眼前卻止步於此。
更何況,這真相也未必就是真。
溫凰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緩緩將靈力灌入玉簫中,霎時散發出一股碧綠色的光芒。
而在這片光芒中,赫然映照八個字——師妃暄即石青璿也!
師妃暄杏目圓睜,如遭雷殛。
眾人亦是一陣無言,堂堂慈航靜齋聖女,卻是魔門邪王的女兒,這實在太諷刺了!
溫凰仿似沒看到師妃暄的神色,幽幽道:“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我還有一個辦法。
當年,石之軒曾因魔性複發,誤將邪帝舍利的精元灌注到了剛出生的女兒體內。
長生訣的金絲甲蘊含舍利精元,啟動的時候,如果你體內有舍利的精元,那就一定會有所感應,你要不要試試?”
“好!”
師妃暄沒有半分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事已至此,索性就徹底弄個明白。
寇仲拿出了金絲甲,徐子陵一臉擔憂之色,但是師妃暄態度堅決,他亦無法多言。
對視一眼,寇仲和徐子陵同時運功。
長生訣啟動,隨著真氣灌入,當金絲甲中的精元被催發至極限之時,溫凰明顯感覺到體內封存的精元產生了異動。
而與此同時,師妃暄的身上也散發出了獨屬於邪帝舍利的紫色氣芒。
眾人縱然早有心理準備,此刻仍是震驚不已。
感受著體內躁動的陌生力量,師妃暄目光接連變幻,再也不複從前的冷靜與沉著。
驀地一聲長嘯。
師妃暄的麵紗被暴動的真氣震碎,露出了一張冷厲的麵容,周身氣流湧動,衣袂翻飛。
嘯聲落下的同時,師妃暄目光如刀,掃視眾人,隨即整個人宛若一道流光,倏然衝出了議事廳。
溫凰拍了徐子陵一下,提醒道:“還不快追。”
徐子陵霍然回神,掠身急追而出,緊跟著,他又聽到溫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子陵,為師允許你把神魔一念傳授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