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在穩定身形後,幾乎好不停頓,雙臂一振,天魔飄帶宛若兩條毒蛇般,一道纏向溫凰持劍的右手,另一道則直取丹田氣海。
間不容發之際,溫凰氣勢陡變,周身散發出一股磅礴劍意,直衝雲霄而起。
“橫絕厲四海!”溫凰禦劍,凜然生威。
霎時,天地劍氣沛然,石之軒四人神色俱變,攻勢亦隨之一緩。
隨即,就見無倫劍氣化作萬千飛虹,猶如蓮花綻放,浩瀚瑰麗,爆射十方。
劍氣破空,發出“嗤嗤”聲響。
石之軒身法乃四人最快,首當其衝,環勁為劍氣所破,在連綿氣爆聲中,崩然潰散,他人亦在密集如雨的劍氣下再難寸進一步,不得不向後退避。
祝玉妍緊隨其後,眼見劍氣臨身,雖驚不亂,手中天魔飄帶疾舞,交織成網,化作一個圓球將自己籠罩在內,並在後退的同時全力催動天魔力場,扭曲身前的空間以抵擋劍氣。
婠婠亦憑借著天魔雙斬配合天魔力場,抽身急退,在一陣急促的金鐵激鳴聲中,一身白衣不斷染血,狼狽非常。
唯獨楊虛彥,手中無兵器護身,功力又不及邪王陰後深厚,鋪天劍氣之下,他難攖其鋒,驚駭間,一聲慘叫響起,已然命喪當場。
須臾過後,劍氣消弭。
“虛彥!”石之軒驚怒交加,目呲欲裂。
祝玉妍看著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的婠婠,表情同樣難看之極。
溫凰輕撫劍身,悠悠笑道:“這自我練成以來,今次還是首度施展,你們何其有幸。”
“這樣的劍氣你還能用出幾次?”
石之軒眉眼之間殺意滔天,周身真氣鼓蕩,氣勢較之方才絲毫不減,再次展現出來魔門之主高深莫測的根基底蘊。
“想測度我的深淺,你大可出手一試。”
溫凰手中劍鋒一揚,森然劍意流轉其上,寒光粲然,懾人心魄。
祝玉妍冷笑道:“就算你的功力與之軒旗鼓相當,但在我們兩個聯手之下,你又能撐多久?今天你絕無生還的可能。”
溫凰眉頭一挑:“怎麼,想要拚命麼?”
“非也,是取命。”石之軒言罷,掌中氣環再現。
“若你少廢話兩句可能還有機會,但是現在……”溫凰嗬嗬一笑,目光看向了山林外。
石之軒見狀,當即眉頭一皺,隨即冷哼道:“你的命是石某的,今日暫罷,來日石某必定登門拜訪,玉妍,我們走。”
說完,他一把抓起楊虛彥的屍體,橫空而去。
“算你走運。”祝玉妍亦是冷哼一聲,帶著受傷的婠婠掠空而去。
“呼—”
溫凰輕舒了口氣,憑她一人之力,真要跟這兩個魔門巨擘動起真格的來,還真有點兒麻煩,到時候必定會是一場苦戰。
“阿彌陀佛!”
伴隨著這聲悠揚的佛號,山林中三道人影飄然現身。
當先一人慈眉善目,是個年歲看起來很高的老和尚。
在他身後跟的兩人中,一個同樣的僧人打扮,另一個赫然是慈航靜齋之主,梵清惠。
“梵齋主,又見麵了,這兩位想必是靜念禪院的高僧吧?”溫凰隨手扔掉影子劍,笑著打起了招呼。
石之軒和祝玉妍就是因此察覺到了這三人的到來,才決定暫且罷手離開。
梵清惠點點頭,介紹了兩人的身份。
年老僧人的法號一心,算是她師叔輩,年輕的法號了空,一心大師的徒弟,靜念禪院如今的主持。
溫凰頷首道:“兩位大師有禮了。”
兩人雙手合十,齊齊宣了聲佛號,算是打過招呼。
“宮主,敢問小徒妃暄傷勢如何了?”梵清惠忽然問道。
慈航靜齋作為白道魁首,實力自然毋庸置疑,師妃暄出走後的行蹤自然瞞不過她。
溫凰道:“齋主放心,再過數日師姑娘便可痊愈。”
“如此甚好,適才耳聞這裡有打鬥聲傳出,和宮主交手的可是魔門中人?”
梵清惠仔細打量起了周圍留下的痕跡,隻見眼前林木斷折,地上和山壁上更遍布劍痕,狼藉一片。
能造成這等情形的非絕頂高手不可為,來著何人,她心中已然有數,在看著地上的血跡,她更是暗暗心驚。
溫凰就在麵前,看著完全不是有傷在身的樣子。
“是邪王陰後,還有婠婠和影子刺客,可惜三隻留下來一個楊虛彥,要是三位能早來一步就好了。”
溫凰聳了聳肩,麵露惋惜之色。
梵清惠道:“宮主,實不相瞞,我等皆是尋著和氏璧發出的異象找來的,不知這和氏璧是否已落入魔門手中?”
溫凰擺了擺手:“齋主不必擔心,和氏璧在我這裡。”
梵清惠暗自鬆了口氣,頓了頓道:“宮主,和氏璧關乎天下蒼生福祉,貧尼有個不情之請……”
溫凰不等她說完,便斷然開口道:“我拒絕。”
梵清惠一臉悲天憫人之色,大義凜然道:“宮主……”
溫凰依舊搖頭,打斷道:“自古奇珍異寶有能者居之,和氏璧既然落到我手裡,那便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齋主想要也可以,隻要能勝過我一招半式,和氏璧便雙手奉上。”
梵清惠聞言,不由一陣語塞,魔門四大高手都沒能搶到,還賠上了一個楊虛彥,她又如何能是溫凰的對手。
一心大師緩緩道:“阿彌陀佛,想必是施主與和氏璧有緣,天意如此,不可強求,隻盼施主能善用此寶,造福蒼生。”
“這是自然,三位放心便是,此間事了,咱們後會有期。”
溫凰不欲多做糾纏,言罷直接跳上馬車,不等三人回應直接疾馳而去。
一心大師沉聲道:“我觀此人眉宇間並無邪氣,和氏璧在她手裡,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唉~”梵清惠長歎一聲,麵露憂色道:“此人來曆不明,偏生又武功奇高,若當真居心不良,那隻怕蒼生就要從此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