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茫茫。
蹄聲由遠及近,隨即倏然而止,赫見幽靈馬車停在了碼頭之上。
任以誠、無名、聶風、步驚雲先後從車廂走出。
岸邊停靠著不少船隻。
其中尤以一艘看起來格外富麗堂皇的巨船最為顯眼。
“事不宜遲,我們得儘快找到願意出海的船家。”
無名四下打量著,一語甫落,突然就聽不遠處有說話聲傳來。
“你們終於來了,不用找了,船我已經幫你們準備好了。”
熟悉的聲音令無名不由心生訝異,循聲望去,發現竟是那艘巨船的方向。
隻見一人昂然佇立船頭,高大的身形,背負一刀一劍,儼然正是破軍。
“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無名心思電轉,暗自驚疑,破軍來的委實太過蹊蹺。
破軍似能看穿他心中所想,大笑道:“你放心,此番我絕無惡意,你們不妨先上船再說。”
無名看向身旁三人,問道:“你們意下如何?”
任以誠沉吟道:“破軍武功雖強,但憑你我四人之力,就算他當真居心叵測,我們又有何懼之。
不如看看他究竟在打什麼算盤,咱們也好心中有數,以免橫生枝節。”
“言之有理,那我們就隨機應變吧。”
無名點了點頭,和三人對視一眼,旋即同時縱身躍上了巨船。
破軍眼見四人上船,麵露喜色,哈哈大笑道:“既然人已經到齊了,船家,開船!”
船艙裡裝飾的頗為雅致。
桌上擺放著酒菜,可見破軍的確是有備而來。
“長路漫漫,咱們不如先喝上兩杯,消遣一下。”
四人圍坐桌前,但卻誰也沒有去動酒杯。
無名沉聲道:“師兄,你我同門相鬥半生,你是什麼人我再了解不過,對於你的心機我從來不敢低估,有什麼事你還是直說的好。”
破軍聞言,驀地歎息一聲,臉上竟罕見的出現了唏噓之色。
“唉!沒錯,你們對我心存提防本是理所應當,其實即使是我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這樣做。
這事情,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
當年我為了能打敗你,便以一個心愛的女人,去無神絕宮向絕無神換取了一式絕招‘殺破狼’……”
破軍說著,自嘲一笑道:“可沒想到,最終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下。
當日一戰後,多年來的心結得終於以了斷,但也因為這樣,我突然感覺心裡十分空虛。
我這才發現,自己多年來所乾的事情是多麼的可笑和無聊。
其實我心裡真正在意的,想要的還是那個我心愛的女人……”
無名問道:“所以,你現在是像借助我們的力量,幫你討回那個女人?”
“正是,絕無神的武功登峰造極,憑我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將她奪回,所以請你們放心,我會儘我所能,全力幫助你們。”
破軍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份地圖,上麵畫著的赫然正是無神絕宮的地形分布。
聶風和步驚雲均是至情至性之人,聽到破軍的解釋後,心中已不由得信了三分。
任以誠對此不置可否,隻淡淡一笑,將心思都放在了地圖上。
無名臉色依舊一片沉靜。
破軍這次雖然展現出了前所未見的真誠,但無名深悉他的為人,故而始終不敢放鬆警惕。
一路之上。
四人吃喝的全是他們來之前準備的糧食和清水。
破軍對此,也不以為意。
這一日,臨近東瀛水域。
甲板上。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能讓破軍這等狂人如此牽腸掛肚,這麼多年還一直對她念念不忘的!”
聶風見破軍由始至終都不曾有過異動,戒心逐漸消退,想起對方所講的理由,不禁心生感慨。
任以誠聞言眉頭一挑,忍不住瞥了聶風兩眼,臉上隱隱透出促狹之色。
無名負手於背,搖頭道:“我這個師兄,心機城府深不可測,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放鬆。”
“四位,好消息,我們已經到東瀛了。”破軍欣然從船艙走了出來。
聶風忽然皺了皺鼻子,蹙眉道:“怎麼有股血腥味兒……在船艙裡。”
他話音未落,身法便如風發動,掠進了船艙,入眼所見,遍地血紅,一個船夫打扮的人已屍首分離,倒在了地上。
但空氣中的血腥味卻重的完全不是一個人所能散發出來的。
他不由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你把船夫都殺了?”聶風閃身而出,雙目中怒火翻騰,直逼破軍。
破軍獰笑道:“嘿嘿,不要大驚小怪。
無神絕宮雄踞東瀛,耳目眾多,我們絕不能以此船登陸,未免泄露行蹤,這些船夫自然也非死不可。”
“破軍,你凶殘入骨,果然是本性難改,等等,莫非你……”無名亦大為震怒,隨即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陡然大驚。
“船夫不能留,船當然更留不得。”
破軍說罷,就聽‘轟隆’一聲巨響,船身當即一震,左右搖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