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幽靈馬車飛奔在出城的路上。
“你太殘忍了,竟然對大姐下那麼重的手。”薛冰坐在車廂裡,一對柳眉倒豎,漂亮的雙眸中滿是怒火。
任以誠哂笑道:“你們才認識多久,就給人家鳴不平,哪兒來的這姐妹情深?”
薛冰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激動道:“以你的武功,大姐根本傷不到你,這樣欺負一個女人,你不覺得慚愧嗎?你算什麼男人!”
任以誠斜靠在車廂門口,不以為然的冷笑了一聲。
“我千辛萬苦的練功,難道就是用來受人欺負的?
她擺明了要殺了我,我憑什麼不能還手?不殺她已經是給足你麵子,而且,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在救她?”
薛冰嗤笑道:“笑話,你的意思是廢了彆人的武功,還是為了彆人好了?”
任以誠臉色一正,沉聲道:“紅鞋子是做什麼買賣的,你心裡有數,她們那些黃布包袱裡裝的是什麼,你應該也清楚。
像她們這麼肆意妄為,遲早惹來殺身之禍。
所以,我才讓你離她們遠點,免得受到牽連,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以你師父的性子,隻怕不知要傷心多久。”
薛冰冷哼道:“不提我師父還則罷了,她平素裡連個小蟲子都不願傷害,怎麼可能會有你這麼鐵石心腸的朋友。”
任以誠嗬嗬一笑:“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瞎打聽,總之,你以後不要跟她們摻合在一塊就行了。
你看看你才加入多久,思想就被帶的開始跑偏了。”
薛冰不滿的哼了一聲,將頭轉向了窗外。
過了片刻。
任以誠突然道:“長夜漫漫,既然不睡覺,不如來替我解答個問題,你知不知道魔刀門是怎麼覆滅的?”
薛冰默然不語,仿佛沒聽見他說話。
任以誠挑眉道:“你這麼不配合,可就讓我有點兒難做了。”
薛冰冷笑道:“左右我反抗不了,你想用強,大可直接出手,否則休想讓我主動告訴你。”
任以誠拍了拍手,讚歎道:“有骨氣,我說過在不確定真相之前,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不過……彆人可就沒這待遇了。”
薛冰霍地轉過頭來,目光緊緊盯著他,冷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任以誠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反問道:“你猜,陸小鳳那獨步天下的靈犀一指,夾不夾得住我當年名列兵器譜第一名的魔刀呢?”
“你……”
薛冰的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
不管任以誠的身份是真是假,他所展現出來的高絕武功都是實打實的。
任以誠依舊笑吟吟的看著她。
“卑鄙。”薛冰咬牙切齒的從嘴裡擠出了兩個字。
任以誠拱了拱手,悠悠道:“過獎,你可以說了。”
薛冰胸膛起伏,深吸了一口氣道:“據傳說,當年林詩音猝然仙逝,任以誠不久也絕跡江湖。
之後,魔刀門便被長老‘神刀無敵’白天羽和其弟白天勇接手。
兩人本也是雄才大略,魔刀門在他們的領導下蒸蒸日上,直到數十年前,兩人突然在一夜之間,全家滿門被滅。
沒了他們的領導,魔刀門由此而亡。
另外,至今也沒人知道,當年那場血案的真凶究竟是誰。”
任以誠長歎了一口氣,感慨萬分。
“老白呀老白,沒想到,你終究還是載在了女人的手裡!”
薛冰訝異道:“難道你知道當年的真相?”
任以誠搖了搖頭,沒有多言。
白天羽風流成性,多半是走上了本就屬於他的老路。
被他曾經的情人,‘白雲仙子’丁白雲聯合一種武林高手,設局給害死了。
但可惜的是,因為任以誠的關係,連個給他報仇的人都沒有了。
花白鳳沒跟白天羽在一起,就不會生下葉開。
白夫人也就不會因為嫉妒而找人將孩子掉包,如此一來,傅紅雪亦不複存在。
江湖武林,就這樣少了兩個傳奇。
任以誠頓了頓,又問道:“魔教的事情你可曾聽說過麼?”
“你是指西方那個神秘的羅刹教嗎?”薛冰反問道。
“算了。”任以誠擺了擺手。
他記得羅刹教是玉羅刹所創,此人至今還活著。
雖然號稱魔教,但是應該和百年前那個魔教不是一回事。
車廂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按照薛冰指引的方向,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幽靈馬車在途中的一座城鎮停了下來。
兩人下車,尋了間飯鋪準備吃早餐。
眼下時間尚早,但店裡卻已幾乎客滿。
兩人在僅剩的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
叫了些吃食。
就在等待的時候,一陣議論聲從旁邊響起。
“月圓之夜,紫金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白雲城主約戰西門吹雪,乃是武林中百年來罕見的一大盛事。
可這眼瞅著馬上就到十五了,西門吹雪突然將期限延遲了一個月,地方也改了。
你們說,他是不是怕了葉孤城了?”
這話一出口,飯鋪裡頓時嘈雜了起來,吃飯的人紛紛放下了筷子,各抒己見。
薛冰譏誚道:“我記得西門吹雪也是陸小鳳的好朋友,看來又是一個虛有其表,浪得虛名的無恥之輩。”
因為金九齡和蛇王的緣故,對於陸小鳳的朋友,她已經很難生出好感了。
任以誠笑道:“這個不一樣,西門吹雪名副其實,他推遲決戰是有個天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