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婆扶著被喚作天雪的少女,右手把住她的脈門,將自身真氣輸送過去。
一探之下,果然發現在她的經脈之中,盤踞著一股淩厲且精純的劍氣。
龍婆眉頭微皺,當即加催真氣,想要將劍氣化解,可不料那劍氣竟凝若精鋼磐石,縱使她拚儘全力也是難以撼動分毫。
天雪隻覺體內真氣激蕩,不由發出痛苦的呻吟聲,臉色則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龍婆聞聲,連忙停了下來,眉心卻是皺得更緊了。
“好厲害的劍氣!”
“兩位,任某並無惡意,出現在此地純屬偶然,適才出手重了些,還望海涵。”
任以誠為表誠意,遠遠的站在三丈之外,沒有靠近。
龍婆不動神色道:“尊駕武功蓋世,老身深感欽佩,天雪多有得罪,也請尊駕見諒。
這孩子確實是有不得以的苦衷,還請尊駕高抬貴手,不要為難她。”
“婆婆言重了,我這便解開姑娘的經脈。”
任以誠來到兩人身邊,隔空一掌由少女胸前檀中穴透入體內,旋即他便發現了對方身體的異常。
少女的真氣遠比尋常內功要霸道很多,已幾乎快要超過她身體能承受的極限。
她的真氣就像是一隻蟄伏在她體內的猛獸,隨著功力的加深,時至今日,已隱有失控之象。
所以,才導致了她之前神智不清的異狀。
不過舉手投足間,任以誠已收回天雪體內的劍氣,同時也摸到了幾分對方的武學根底。
天雪緩緩吸了口氣,臉上頓時恢複了些許血色。
任以誠道:“姑娘,恕我直言,你的病症該是練功走火入魔所致。
任某自問修為不差,在醫術上也有幾分造詣,剛才的提議現在依舊有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天雪淡淡一笑:“你我不過萍水相逢,公子突然這般好心,隻怕是另有所圖了。”
任以誠悠悠道:““這世上自然沒有白吃的午餐,任某素來以誠待人,便不拐彎抹角了。
一句話,我替你治病,作為條件,我需要你修煉的內功,如何?”
天雪嘴角微揚,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哂道:“以公子的武功,哪還看得上我這三腳貓的功夫。
我的病我自己心中有數,就不勞公子費心了,公子若當真無意為難,我們便告辭了。”
任以誠眉頭一挑,眼前之人非同以往,著實是不好忽悠!
“姑娘留步,其實你練的這種武功,我也曾有所耳聞,這功夫一經上手,到得第五個年頭便會開始發病,沒錯吧?”
天雪聞言,神情登時變得有些陰沉。
任以誠似視而不見,繼續道:“看你的年齡,修煉的時間應該不斷了,你的身體很快就要承受不住那霸道的功力。
換言之,你的日子已經所剩無多了。”
天雪稍作沉默,依舊搖了搖頭道:“縱然命在頃刻,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公子若要離開,隻管沿著左邊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就是。”
“也罷!強扭的瓜不甜,不過我想,咱們還會再見麵的,告辭。”
任以誠身形一晃,已化作流光掠回了車廂,按照天雪所指方向,伴著陣陣馬蹄聲,很快便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晨光初上。
幽靈馬車離開竹林,來到了附近的城鎮中。
任以誠找了家最好的客棧落腳,在大堂裡要了份早餐,在靠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
街上的行人一點點的多了起來,各種攤販店鋪也紛紛開張迎客。
在客棧的斜對麵,大約二十丈外,有一座門麵極為氣派的莊園,門外有侍衛看守。
門前左右立著兩塊高大的石碑,上麵全都刻著‘禦劍山莊’四個大字。
眼下天色尚早,但山莊的門口已有不少人在進進出出,顯得很是忙碌。
這些人正在將紅色的綢緞,掛在山莊門口,似是在準備喜事。
任以誠隨口啃著手裡剛出鍋的熱饅頭,心裡不斷的盤算了起來。
眼下,禦劍山莊應該正在準備即將舉行的傳位大典。
一切都還沒有開始。
這裡,有任以誠想要得到的東西——山莊二莊主,尹仲的武功。
可以讓人修煉成神的武功!
尹天雪不答應他的條件,他就隻有靠自己動手。
尹仲在山莊下建立了一座地底城,任以誠打算下去轉一轉。
尹天雪的武功是偷學而來,按理說應該會有秘籍之類的東西,不然,若是憑空看人練功就能學會,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地底城已知的入口有三個。
一個在尹天雪的臥室裡,一個在山莊的湖中,最後一個則在尹仲的房間。
任以誠現在還不想被尹天雪發現,而要打開湖中的機關,動靜太大,勢必會引來山莊的守衛。
所以,他唯有從尹仲的房間進入。
吃過早餐。
任以誠離開客棧,來到山莊外圍轉了一圈,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施展輕功,悄然躍過圍牆潛進了莊中。
尹仲輕易不會下地底城,就算下去,為了避人耳目,多半也會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任以誠正是算準了這一點,才選擇在白天行事。
以他如今的輕功造詣,就算是光天化日,也很難有人能發現他的行蹤。
山莊裡有專屬的守衛力量——鐵衛隊。
任以誠在莊裡搜尋了一番,最後借著鐵衛巡邏的路線,終於找到了尹仲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