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斷魂林中,又再亮起了那紅綠分明的詭異光芒。
“我道是誰,原來是尹二爺。”任以誠看著眼前之人,語帶詫異,神色一片從容不迫。
尹仲五百年前的舊傷未愈,不能久戰,一身實力更難儘全功,這樣的狀態下,很難給他造成威脅。
“閣下認識尹某?”尹仲不疾不徐的走了過來,溫和的態度,卻讓人不由得心生警惕。
任以誠目光一凝,暗自調運功力,蓄勢以待,臉上則不動聲色的反問道:“禦劍山莊的二莊主,威名遠播,放眼江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尹仲神情陡然一肅,沉聲道:“可我對閣下卻眼生的很。”
任以誠嗬嗬笑道:“天下之大,難道尹二爺還能每一個人都認識不成?”
尹仲道:“但閣下不同,以你的武功和鑄劍的造詣,在江湖上斷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尹謀自問識人無數,卻從不曾聽說過閣下的名號,除非……你是來自某個隱世之地。”
任以誠聳了聳肩,悠悠道:“事實勝於雄辯,還是尹二爺慧眼如炬,能識得任某的來曆?”
尹仲冷笑道:“還想狡辯,你騙得了彆人,卻騙不了我,你不姓任,你姓童。”
“哈?”任以誠愣了一下,尹仲的想法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尹仲道:“你鑄劍時用了法術,這天地間,惟有童氏一族的人才能使用法術。”
他笑了笑,接著道:“適才劍成之時,若非你在專心施法,我還未必能瞞得住你。
五百年了,沒想到童氏一族,竟然出了你這樣一個奇才,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麼?”任以誠看他那副言之鑿鑿的模樣,已然無心辯駁。
他說是便是吧,左右也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尹仲麵露凶光,狠聲道:“可惜,你不該出現在我麵前,童氏族人都該死。”
任以誠眉頭一挑,哂然笑道:“那你豈非也該死了,莫忘了你也姓童。”
尹仲勃然色變。
“你竟然知道!哼!早在五百年前我就發過誓,我不再姓童,給我受死吧。”
呼!
厲喝聲中,憑空卷起一陣狂風。
漫天竹葉飄飛。
尹仲掠身而出,疾如離弦之箭,揮掌直劈任以誠麵前。
轟!
氣浪滔天,任以誠長發翻飛,早已蓄勢的真力沛然而發,天刑掌法極招上手,勁力雄渾,剛猛如濤。
隻要能逼得尹仲舊傷複發,不用他趕對方也會自行離去。
砰!
雙掌交接,爆發出山石撞擊般的震耳轟鳴聲。
任以誠不動如山。
尹仲則身形一震,同時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這股內力?你是那個搶走血如意的人!可惡,你們姓童的到底想做什麼?”
“你猜呀。”
任以誠麵露戲謔之色,旋即右臂一臂一放,化掌為拳,一式‘霜雪紛飛’,拳帶扭勁,直向對手胸膛猛攻而出。
霎時。
尹仲隻覺寒氣撲麵,砭骨如刀,橫招封擋之際,仿若漩渦般急速旋轉的拳勁直透經脈,頓感刺痛非常。
任以誠一觸即分,天霜拳後排雲掌緊隨而來,‘撕天排雲’力貫萬鈞,掀起磅礴掌勢,目標再取胸膛。
尹仲不禁眉頭一皺,剛剛化去拳勁,心知對手勁力詭異,未免引動舊傷,他不欲硬接,當即身形一閃。
蓬!
掌勁劈空,泥土翻飛,將地麵擊出一個深坑。
尹仲腳步猶未站穩,忽然又覺腦後生風,招未至,力已先到。
卻見任以誠再施風神腿,右腿長出,‘雷厲風行’悍然而出,強橫的力道雄沉如山,更快的如風似電。
電光石火間。
尹仲已全無躲避的餘地,赫見他身形一側,右腿逆勢踢出。
砰!
兩人的腳底應聲撞在了一起。
僵持一瞬。
任以誠借著下衝之勢,勁力更加猛烈三分,終是讓尹仲吃了一虧,整個人被震的橫飛而出,向著身後的竹子撞了過去。
“啪”的一聲。
竹枝搖晃。
就見尹仲借勢攬住竹乾,身形淩空回環,變轉方向,在半空中帶出了一串長長的殘影。
轉眼間,已逼至任以誠麵前,勁爪遍布真力,根根如刀,直取咽喉。
任以誠足下輕點,身形暴退,以毫厘之差讓尹仲始終無法近身。
十丈距離轉瞬而過。
倏爾。
尹仲眼前一花,竟不見了任以誠的蹤影,當即腳步一頓,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