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心,修儒,這是雲海過客,就是他帶我飛過來的。”
“飛?”
憶無心與修儒驚異之間,雲海過客已伸手握住兩人手臂,猛然騰空而起,穿入雲層之中,似騰雲駕霧般,倏爾無影無蹤。
“兄台,上車,我帶你一程。”
“阿!多謝任公子,有勞了。”
金雷村。
樹林中,一名身穿白衣的樸素少女,渾身浴血,身軀搖搖欲墜,已是奄奄一息。
在她身前,一女一男兩人正全力將真氣灌入到她體內,為她續命。
“常欣,支持住,你是巫女,我們血氣想通,我一定能救你。”
“常欣,睜開眼,不能放棄希望。”
“白蛟,師相,祖父,清伯,小七,萬雪夜,大家……”
常欣勉力睜開雙眼,逐一叫著在場眾人的名字,生機隨著說話的聲音在飛速流失。
時間也在點滴消逝。
“噗”的兩聲。
輸送內力的兩人,先後口吐鮮血。
人力有窮儘。
兩人雖然都非人族,但縱使修為再深厚,麵對常欣這無底洞一般的傷勢,也終是氣空力儘。
失去兩人內力支撐,常欣已覺視線開始模糊。
命懸一線。
突然,一道黑色身形搶到常欣麵前,腕上發出異光,沒入常欣體內,儼然正是憶無心。
修儒緊隨而至,銀針出手。
“織命針!嘶——傷勢怎會如此沉重?先將她送回房中”
他話音落下,在場眾人還來不及解釋,就見先前沒入常欣體內的異光忽然飛出,回到了憶無心的七彩雲珞之中。
須臾。
憶無心神色劇變。
“不好,初始力量說常欣姑娘傷勢太重,無能為力了。”
初始力量,一股奇特的力量,最原始也是最純善的力量,憶無心機緣所得,非善良之人不可駕馭。
房間內。
修儒額頭遍布汗水。
叮!
他手中的銀針忽然墜地。
“對不住,我、我儘力了,她傷的太重了。”眼淚奪眶而出,修儒轉過身子,不敢麵對眾人。
金雷村外五十裡。
幽靈馬車急奔而至。
倏爾。
咚!咚!咚……
一陣詭異的鐘聲傳入了車廂裡。
雪山銀燕大驚:“不好,是無我梵音。”
任以誠眉頭微皺,鐘聲響起的刹那間,他就感覺到有股力量直奔他識海鑽了進去。
這股力量正企圖改變他的意誌。
無我梵音。
利用鐘聲振動,傳播可以改變彆人思想意誌的洗腦能量,謂之思能。
源於佛國地門。
佛國,九界之一。
地門,佛國八大修行法門之一。
意圖通過無我梵音,改造眾生記憶,從而創造出沒有殺戮的和平世界,從而達到救世的目的。
鐘聲不斷響起。
驀地,識海中綻放出璀璨的碧色光芒,頓時將思能湮滅。
和氏璧已然徐徐運轉開來。
任以誠不由驚喜萬分,他的元神竟然可以抵抗無我梵音。
車廂對麵,雪山銀燕的神情開始變得有些恍惚。
任以誠當即一指點在他眉心之上,元神之力透出。
雪山銀燕登時如醍醐灌頂,頭腦一清,如夢初醒。
他震驚的看著任以誠,欣喜若狂:“公子居然有辦法克製無我梵音,太好了,大哥、叔父、獨眼龍前輩,眾人有救了……”
與此同時。
金雷村中。
常欣命在頃刻。
“如過是任大哥,說不定會有辦法。”
修儒不由想起了日前任以誠幫風間始治療斷手時,所透露出的那股蘊含著龐大生機的力量。
“任大哥有幽靈馬車,怎麼還沒到……”憶無心不住的看著房門外,心焦不已。
屋中眾人聽兩人不斷提起一個陌生人,均感錯愕。
被常欣喚作白交的女子問道:“無心,你們說得任大哥是誰?”
無心正欲開口,就聽外邊蹄聲乍起,登時神色一喜。
“他來了。”
“長生,久視,萬劫不滅!刀凶,劍危,武定乾戈!”
常言道入鄉隨俗,詩號響起同時,屋中卷起一陣微風,任以誠隨之現身,來到常欣床邊。
隻見她胸腹之間,血肉模糊一片,傷口一道挨著一道,至少被人捅了十幾刀還不止,且每一刀都深可見骨。
“好家夥!”
眼見常欣危在旦夕,任以誠長生氣沛然而出,化為最純粹的生機,氣芒流轉,猶如一團紅雲將對方籠罩在內。
“無心,端一碗水來。”
憶無心怔然一瞬,轉身之際,卻見一名身穿藍衣,頭上生鱗帶角的青年已將水送來。
“來了。”
任以誠左手運功,維持真力輸送,右手一翻,掌中出現了一個玉質的酒葫蘆。
“修儒,倒一滴在碗裡,記住,隻要一滴,不能多。”
“一滴?任大哥,為什麼?”修儒急忙接過葫蘆,依言而行,將水調好後交給了任以誠。
“我怕過量,她承受不住。”任以誠一邊說著,一邊將水喂如常欣口中。
一碗水入腹。
少頃。
常欣忽然顫抖起來,周身不斷散發出陣陣白色霧氣,跟著就聽一聲長喝,她猛地坐了起來。
身上的傷勢已全部愈合。
眾人見狀,無不為之瞠目,震撼的同時,也都紛紛鬆了口氣。
“欣兒,你感覺如何?”屋中一名須發皆白的耄耋老者,滿臉關切的問道。
“祖父,我……不痛了。”常欣難以置信的摸了摸身上原本傷口的位置,隻覺猶如身在夢中。
那送水的藍衣青年,忍不住將修儒手中的葫蘆拿了過來。
修儒一愣:“夢虯孫大哥……”
夢虯孫擺擺手:“安心,我隻是好奇,這到底是什麼靈丹妙藥?竟然可以起死回生,簡直看到鬼!”
“任大哥,修儒也很好奇。”
任以誠收回真力,眉頭一挑:“這東西,修儒你應該很熟悉才對。”
“我?難道是……亡命水?”修儒先是茫然,隨即駭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