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厄希一邊委屈地看著聞映,一邊抬手打出一道雷電，把想趁機偷偷爬走的惡魔麻痹。
聞映把魔力集中在腳上，順著地麵蔓延,藤蔓扭曲著從地麵鑽出來，把在場的惡魔都捆起來，一大捆,穆厄希幻視之前聞映在期中考試捆那些極端黨惡魔的畫麵,就是數量沒今天這麼多。
穆厄希唉聲歎氣地站起來,拍拍屁股弄掉塵土，疑惑地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要不是你踹我這一腳，我都沒發現你知道了。”
聞映抱臂，眼神斜睨他：“我也不是很確定,楊施澤的事我感覺有你風格,所以昨天我特地對它們說我明天再過來，按照我對你的了解，如果你在,你一定會在我來之前搶先動手搶分數。”
“我們打個商量怎麼樣？”穆厄希半舉雙手,笑嘻嘻地說,“我用一個消息,你把這裡一半分分給我。”
聞映轉了轉眼睛：“你得先說什麼消息？”
穆厄希笑容一下意味深長起來，還有些戲謔：“柏洛斯的消息。”
聞映眼睛一亮，穆厄希是懂他的,但聞映語氣矜持：“三分之一，不能再多了。”
“成交！”穆厄希搓搓手,“但你得答應我，不能把今晚的交易告訴柏洛斯，不能告訴他是我告訴你他的位置的。”
他聞到了陰謀的味道,聞映微微眯起眼：“我突然連三分之一的分也不想給了。”
穆厄希笑容一頓。
聞映喃喃，像是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穆厄希聽：“你說，要是柏洛斯知道他最近這麼慘的原因是因為你，回了魔界他會怎麼樣？”
穆厄希狐疑，冷靜地說：“柏洛斯過得不慘啊，我隻是剛好知道他的位置。”
聞映翻了個白眼：“就你剛才搶我分的坑爹程度，柏洛斯現在八成還沒能和人類契約上，孤零零地被你隔離在哪裡吧。”
“嘿嘿嘿……”穆厄希被說中，尷尬地搓搓手，“我隻是隨便放了一個東西在門口……五分之一，不能再少了！”
“行吧，”聞映勉為其難地答應，“說吧，柏洛斯被你隔離在哪裡？”
穆厄希笑道：“柏洛斯傳送過來的位置，正好在我附身的這個人類的公司裡，他確實倒黴，直接給傳送到垃圾桶裡，幸好那個垃圾桶沒垃圾，要不然都能被醃入味。”
聞映表情古怪：“你這麼肯定裡麵沒垃圾，該不會柏洛斯的傳送地點是廁所隔間裡的垃圾桶，並且那個隔間正好壞掉在修理吧？”
穆厄希笑容燦爛地點頭。
剛才穆厄希說的，隨便放了一個東西在門口，聞映估計那是告示牌，寫著裡麵在維修不能使用。
一般大家不會進入放著維修牌的廁所隔間，更彆提廁所是鬼故事裡的高頻地帶，正常人聽到廁所隔間有奇怪聲音基本百分百拔腿就跑，頭都不回的那種。
所以柏洛斯到現在都還沒能和任何人契約上。
柏洛斯唯一的幸運估計是那垃圾桶裡麵沒垃圾吧……
“怎麼樣？”穆厄希走過去，“這個消息值這裡五分之一的分數吧？”
“你也不怕柏洛斯回魔界打死你。”
穆厄希攤手：“我隻是放了個告示牌，又沒乾其他事，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穆厄希說著，笑容一點一點消失，他看著聞映，心一咯噔：“你……不會說吧？”
聞映笑容燦爛：“目前不會。”
穆厄希鬱悶了。
聞映道：“這次期末考試你彆坑我，我就不說，你要是坑我了，回去我立刻就說。”
穆厄希小聲嘀咕：“我也沒乾什麼壞事……”
聞映環視一圈這裡的惡魔，大部分暈過去，隻有幾個沒暈，此時瑟瑟發抖，它們知道這幾天有不少同伴消失，今夜它們恐怕也會成為其他同伴口中“消失的那些家夥”。
聞映走到還清醒著的一個中級惡魔麵前，正好是昨天那個長發惡魔，對方一張臉勉強擠出討好的笑容。
“大人我們隻是一些不重要的小嘍嘍，昨天跟您說的都是假的，我們這個群體隻是跑腿的！”
穆厄希走過來，用腳踢了踢這個惡魔，力度不大，他蹲下來，笑問：“如果你能告訴我們和教會有關的線索，我們可以對你善良些。”
長發惡魔一喜，但很快麵色微僵。
“你知道的不多是吧？”聞映看它那表情就知道。
長發惡魔吞吞吐吐：“我們這些惡魔，隻負責從一些驅魔師手裡接收生氣，再通過據點的魔法陣，運送給魔界的大惡魔們。”
穆厄希蹲在它麵前，伸出食指，指尖有藍紫色的電弧在躍動，他語氣溫和：“你再想想。”
長發惡魔額頭布滿冷汗，看著那電弧跟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想起來了！”長發惡魔閉眼喊出來，頭已經往後仰到極致。
穆厄希停下往前伸的手指，微微歪頭：“嗯？”
“雖然負責給我們生氣的人不是什麼厲害的驅魔師，但偶爾會有幾個地位特殊的驅魔師過來取生氣，”長發惡魔趕緊道，“上麵的人不知道，是那幾個驅魔師自作主張的，估計是拿回去養契約的惡魔。”
當時它們都很羨慕對方養著的惡魔，能被供奉那麼多的生氣。
就喜歡這種敵方的豬隊友，聞映摸著下巴：“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嗎？”
“他們穿著嚴實的披風，戴著兜帽，本來我是不知道他們身份的，但剛好有一天我出門找獵物，遇到一隊驅魔師在對付惡魔，其中有一個人，身邊養的惡魔氣息很熟悉，跟過來吃生氣的那個惡魔一模一樣！”
“你這前言不搭後語啊，”穆厄希道，“你剛開始說那個驅魔師過來取生氣，後麵又說他們養的惡魔自己過來吃生氣。”
長發惡魔生怕說晚了就開不了口，趕緊道：“因為大部分時候都是養他們的驅魔師過來取，偶爾一兩次它們當場吃！”
聞映看著穆厄希：“邏輯倒是對得上。”
“所以，被你認出的驅魔師是誰？”
“是大天使教會聖子的侍從騎士！那個人是短發，眼角有一顆痣，養的惡魔人身蛇尾！”
“聖子肖龍？”
長發惡魔不斷點頭。
穆厄希站起來，右臂一甩，一道由魔氣凝聚成的跳躍著電弧的長刀從他手上蔓延出來，隨便一砍，砍斷了聞映捆著長發惡魔的藤蔓，然後……
“啊——”
“大人繞、饒命！”
幾個呼吸間，現場的惡魔隻剩下瑟瑟發抖的長發惡魔，穆厄希麵不改色地處理完現場一大片的惡魔後，魔氣長刀從他手中消散。
“人類的身體果然不如我們原本的身體，”穆厄希抱怨，“要是我本體，一刀就能直接解決。”
聞映神色不變：“說起來，貂魅應該被你綁走了吧？還活著嗎？”
穆厄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曾經在小學生中流行的許願瓶，裡麵有一團黑霧，對方看到聞映，一張淚眼婆娑的大臉緊緊貼在玻璃上，眼巴巴地看著聞映。
“低級惡魔沒有實體可以放瓶子裡，這個有實體的中級惡魔你打算怎麼辦？”
穆厄希想了想，回手直接送長發惡魔上路。
聞映：“……”
他還是，不大習慣惡魔的行為，雖然這些惡魔死不足惜。
死掉的惡魔們散發出很多魔氣，穆厄希盤腿坐下，吸收那些逸散的魔氣，招呼聞映：“你分.身人偶的魔力也所剩不多了吧？趕緊吸收，雖然分.身人偶能轉化的量很少，但聊勝於無。”
穆厄希布下一道屏障，隔絕這些魔氣外溢，也隔絕了驅魔師的感知，認真給自己分.身人偶轉化魔氣。
這個分.身人偶幾乎“充不進去電”，但吸納大量的魔氣，勉強能充進一點點。
聞映也趕緊給自己的分.身人偶補充些魔力，穆厄希不說他都不知道分.身人偶的魔氣還能補充。
將這些魔氣轉化完，聞映發現也就補充了他對付這群惡魔用掉的魔力，距離滿格還差不少。
低級惡魔死亡，會直接化作魔氣，有實體的中級惡魔死亡，會留下軀殼，但過一段時間這些軀殼會逐漸化作魔氣消散。
為了不讓教會的驅魔師發現這群惡魔被乾掉，聞映和穆厄希挖了個大坑，把中級惡魔留下的軀殼埋進去，在上麵布下隱匿氣息的小魔法，這個魔法一周左右就會消失。
這裡不方麵說話，穆厄希說明天會讓霍玨帶他去楊日曦家裡找聞映後，就離開了。
聞映喊住他，問了霍玨公司所在，和廁所的位置後，也離開了這裡。
今晚出來他屏蔽了楊日曦本人的意識，回到家，聞映才離開楊日曦的身體，回到分.身人偶的軀殼內。
魔力補充了一些，聞映就放肆了，直接飛去霍玨的公司，找柏洛斯。
根據穆厄希說的位置，聞映很快找到目標廁所，是二樓男廁，本以為裡麵味道很重，但意外不難聞，還有一股檸檬的清香。
聞映飛到最後一個廁所隔間，隔間門口放著一個維修中的牌子，他搓搓手，興奮地推開隔間門。
【誰？】
是柏洛斯的氣息，聞映飛到垃圾桶上麵，低頭看著下麵的棉花娃娃，就是柏洛斯的樣子，他捂住嘴，擋住自己幸災樂禍的表情。
柏洛斯看到聞映，頓時激動，他無法開口說法，隻能傳音：【聞映！快點把我弄出去！】
雖然他隻能待在這裡，但他聽動靜也知道這裡是廁所，他在這裡待了一周，日日夜夜，要瘋了。
現在看到聞映，要不是放不下麵子，也動不了，他甚至想直接撲過去抱住聞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