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莓崩潰了。
想讓我摸你哪兒。
這是人能問出來的問題嗎?!
夏莓是真的沒想到,程清焰會這樣。
她臉完全紅透,甚至懷疑此刻自己頭皮都是紅色的,像燒起來一般,在空調底下還覺得熱。
程清焰雖然問了個這麼騷的問題,但他臉上卻看不出分毫。
線條收緊,模樣利落又鋒利,眼底也沒有笑意,看上去很是淡漠,但又從這淡漠中分化出另一種極端,像是深深地癡迷。
夏莓甚至覺得剛才是幻聽。
但緊接著,程清焰的手就伸進被子摟住了她的腰。
夏莓睫毛很輕地顫了下,感覺到他掀開了她的睡衣一角。
他手指有些燙,貼著她平坦的小腹輕輕揉捏,雖然沒說話,夏莓卻仿佛感覺到了幾分愛不釋手的意味。
被他觸碰過的地方都像是被點上火,一寸寸蔓延開來。
此刻,夏莓躺在床上,羞臊得閉著眼,腦子裡天馬行空地想,程清焰這手法應該能燃脂減肥,她肚子都燙起來了。
想到燃脂減肥,她思緒又打岔——
而此刻,程清焰又捏了下她的肚子。
夏莓顫悠悠張嘴:“哥……”
他動作一頓,聲音又啞又沉:“怎麼了?”
“我最近吃的有點兒多,以前我都有人魚線的。”夏莓嘗試挽回顏麵。
“……”
程清焰安靜片刻,隨即低低地笑起來,聲音很悶,貼著她頸窩,氣息都打在上頭,明明沒出汗,但總覺得黏糊糊的,氣息交融。
過了會兒,他直起身,重新將她睡衣整理好,又捏著她的腿將她往下拽了拽,聲音很溫柔:“你先睡。”
“?”
夏莓很懵,“你乾嘛去?”
“洗澡。”
說完,他便進了浴室,很快裡頭便響起水聲。
夏莓:“………………”
這覺是睡不著了。
夏莓很迷惑。
這他媽叫個什麼事兒?
都到這一步了你去洗澡???
她低頭看看自己,長腿、細腰,皮膚白得甚至能配上“膚如凝脂”一詞,胸雖然不算很大,但也還行啊。
她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種侮辱。
夏莓甚至覺得,她和程清焰的感情都岌岌可危了。
王雨霏那句話是怎麼說的,情侶之間要長時間的在一起,性生活的質量至關重要。
她撈過手機,給王雨霏發信息。
[夏日草莓:霏啊。]
[王雨霏:咋了莓?]
[夏日草莓:他不跟我睡覺是什麼意思。]
[王雨霏:什麼詞性的睡覺。]
[夏日草莓:動詞。]
[王雨霏:他那工作多忙啊,創業期壓力也大,一禮拜有個三次就差不多了,哪兒能天天
睡,體諒一下啦寶寶~]
夏莓:“………………”
現在已經不能稱作侮辱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夏莓閉了閉眼,開誠布公,虛心求教:[我們一次都還沒睡過:)]
王雨霏發了一連串的黑人問號表情包過來。
[王雨霏:你都住他那兒這麼多回了,一!次!都!沒!有!?]
[夏日草莓:一次都沒有。]
[王雨霏:他想搞柏拉圖???]
[夏日草莓:剛才我衣服都快被脫了,然後他突然下床又進浴室了。]
[王雨霏:在浴室待多久了?]
[夏日草莓:今天好像洗得久了些,一刻鐘了還在裡麵。]
這句話剛發出去,夏莓忽然也意識到點什麼。
果然,王雨霏司空見慣地回複:[那看來也不是什麼搞柏拉圖的人啊,人就在旁邊呢,他乾嘛要開手動檔!?]
[王雨霏:我不理解.JPG]
[王雨霏:他不會是以為你還是從前那個16歲的小朋友,不好意思褻瀆你吧?]
夏莓回了個“我也母雞呀”的表情包,思緒卻漸漸清晰起來。
剛才,她其實是能感覺到程清焰情緒的,激動又克製,手上有些用勁兒,但卻克製地沒有再往上,像是生怕會讓她覺得不適。
*
出租屋裡的熱水器很舊了,淋浴加熱很慢,沒一會兒就變成了冷水。
程清焰閉著眼站在冷水下許久,水淋濕了他的頭發和臉頰,水滴順著滑落。
剛才他能察覺到夏莓渾身都是緊繃的,就連腿也不自覺地躬起來,甚至有一瞬間她其實做出了抗拒的反應,儘管動作很輕微,像是條件反射,恐怕她自己都沒能察覺。
但程清焰還是察覺到了。
所以他停下來了。
他不想讓任何的可能去傷害到他的公主,讓她再次回憶起從前那些過往。
那些黑暗到幾乎看不清前路的過往。
不管過了多少年,跨過了多少個日夜,程清焰依舊沒法忘記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家裡突然跳閘斷電,陷入漆黑。
以及,隨之而來的夏莓的尖叫聲。
當他衝進她房間時,她蜷縮在角落,狼狽又破碎,渾身顫抖,手背被咬出血,自厭般用力又毫無章法地搓著手臂。
那是夏莓的噩夢,更是他的噩夢。
他自責、內疚,恨不得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恨不得付出一切隻為讓時光倒流,那麼,他一定不會將她獨自丟下去上海參加比賽,他一定會守護好她。
可世間沒有後悔藥。
他能做的不過是讓他的公主不要再回憶起那些過往。
掩耳盜鈴也好,自欺欺人也罷,他都不希望有任何的可能再次傷害到她。
終於,程清焰喉間一緊。
他睜開眼,重新洗乾淨身上,套上衣服走出去。
夏莓
已經睡著了。
他掀開被子重新躺進去,將她摟進懷中,在她頭發上親了下,溫聲:“晚安,莓莓。”
昏黃的夜燈懸在頭頂。
讓房間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般黑暗。
程清焰緊緊抱著她,閉上眼,輕舒出一口氣。
慢慢來吧。
走過荒野,他們有的是未來。
*
第二天一早。
夏莓醒來時程清焰已經坐在桌前在工作了,見她醒了,程清焰側頭看過來:“刷個牙,吃早飯了。”
他早就從樓下買了一屜小籠包。
夏莓洗漱好,吃過早飯,就坐在一旁看他工作。
他如今愈發得心應手,效率很快,到10點就給唐宇將處理完的數據都發了過去。
“忙完啦?”夏莓問。
“嗯。”程清焰說,“下午有沒有什麼事,我陪你。”
夏莓想了想,道:“我們去爬長城吧。”
“長城?”
“嗯,我來北京讀書四年,還一直沒空去長城呢,我們正好當旅遊了。”
程清焰笑著揉了揉她頭發:“好。”
夏莓立馬興奮起來,鑽進洗手間化了個精致的妝,又在網上訂好門票和往返的纜車票。
有公交車可以直接到八達嶺長城,藍天白雲銀杏葉,風景極好,一路暖風撲麵,帶著獨屬於夏天的味道。
正是暑假,又是周末,很多旅遊團都在這,人山人海。
隻不過夏莓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她向來是把懶骨頭,這幾年泡在圖書館又實在缺乏運動,走了沒一段路就氣喘籲籲,走不動了。
周圍聚著人,連空氣都是悶熱的。
程清焰將她拉到一邊:“你在這休息會兒,我去給你買水。”
夏莓點頭,又道:“還要棒冰。”
“好。”
她又補充:“我看網上人家的攻略,說有長城的紀念棒冰。”
程清焰揉了揉她頭發,應聲說好,又叮囑:“彆亂走,有事給我打電話。”而後便轉身朝高處繼續走。
夏莓轉過身,望向底下鬱鬱蔥蔥的樹。
她對著眼前的景色拍了好幾張照,又給王雨霏發過去。
王雨霏瞥見照片中的長城一角,詫異回複:[你怎麼去爬長城了?之前喊你去你都不去。]
[夏日草莓:正好今天有空。]
[王雨霏:跟你的真愛一塊兒?]
[夏日草莓:嗯。]
[王雨霏:我就知道!]
[王雨霏:在北京待了四年都沒見你去哪裡玩兒過,原來是攢著跟真愛一起去。]
夏莓打字的指尖一頓,愣了下。
她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從前朋友喊她出去玩,她大多都拒絕了,原因是因為學業忙,但其實仔細想來並沒有忙到抽不出一點時間,隻不過莫名提不起興
趣。
現在再回想,才發現王雨霏說得一點都沒錯。
她隻是覺得,一起去北京的夢想是和程清焰一起定下的,自然也該和他一起逛北京。
就像第一次來一樣。
與此同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聲,帶著欣喜——
“夏莓!?”
夏莓回頭,看到眼前的男人。
他穿著一件亮眼的黃色Polo衫,高高瘦瘦,皮膚曬得有些黑,手裡舉著個杆子,杆子頂掛著一隻破舊的綠色悲傷蛙。
很顯然,是導遊的標誌。
夏莓看著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是誰。
“……木子豪?”
從前關於柯北的人和物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霧。
此刻就像是撥雲見日般,木子豪的模樣漸漸清晰,回憶起來。
他比從前黑了許多,似乎也精乾了許多。
大變樣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彆叫木子豪了,叫李豪就行。”
夏莓怔了下,隨即失笑道:“我都差點忘了你本名是李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