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真愛(2 / 2)

智齒 薑攬月 14060 字 11個月前

夏莓臉紅了,她有些難受地推了推程清焰。

察覺到她的力道,程清焰撤開,低下頭,嗓音磁沉:“嗯?”

“你想乾嘛……?[]?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夏莓臉頰紅撲撲的,“我爸可就在樓上。”

程清焰頓了下,像是被妖精蠱惑到失神的稚嫩書生剛回過神,他在夏莓嘴角輕舔了下,終於重新直起身。

夏莓整理了下衣服,又覺得嘴唇上有些燙,忍不住舔了下唇。

畫麵落入到程清焰眼中,他眼底沉了沉,而後移開了眼。

*

隔天,兩人一早便出發去見盧蓉和外婆。

她們現在住在遠離柯北鬨市區的城郊,外婆的阿爾茨海默症越來越嚴重,清醒的時候很少,但好在沒有其他的毛病,身體一直不錯。

夏莓一路都有點莫名的緊張。

他們下了出租車,來到一條小路。

這一帶沒有拆遷,但這些年改建修整得不錯,多是一幢幢自建的小彆墅樓。

夏莓跟著程清焰往裡走,拐過一個彎,便遠遠看到黑色的鐵門,旁邊是花園和院子,冬天正是梅花盛開季節。

這天陽光不錯,外婆就坐在門口一把矮木椅上,手裡正織圍巾。

外婆瘦了很多,皮膚褶皺,人佝僂著。

因為擔心會走丟,脖子上還掛了塊牌,寫著聯係電話和住址。

夏莓幾乎是在看到的那瞬間忽然覺得眼眶發燙。

她吸了吸鼻子,問:“外婆現在這樣還能織圍巾嗎?”

“嗯,記不清人,織圍巾織毛衣倒是都沒忘,還很嫻熟。”

兩人走進院子,程清焰先喊了句“外婆”,夏莓也跟著喊。

外婆抬起頭來,眼神是茫然的,用南錫市的方言問:“你們是誰啊?”

程清焰走上前,蹲在她麵前,溫聲說:“我是阿焰,是你外孫,這是莓莓,是我女朋友。”

夏莓朝外婆招了招手,笑著說:“外婆,我讀高中的時候見過你的,你還記得我嗎?”

正說著,盧蓉係著圍裙從裡屋出來,一看到兩人便驚喜道:“莓莓,阿焰,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程清焰:“才剛到。”

夏莓起身,有些拘謹地喚一聲:“盧阿姨。”

她不知道盧阿姨會不會介意她成為程清焰的女朋友。

畢竟她兒子過去的諸多不幸是因她而起,

但盧蓉隻是拉著夏莓的手輕拍著,看著兩人,眼裡蓄著淚:“你們能這樣又好好的,阿姨就放心了。”

夏莓本以為這次見麵會是緊張又尷尬的。

直到這一刻才發覺,沒有半點緊張和尷尬的情緒,反倒是很想哭。

啪嗒一下,一滴淚掉落在地,夏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隻覺得眼前這一幕都來之不易。

曾經的她莽撞張狂不懂事,而盧阿姨卻一直對她極好,甚至比她媽媽都更加照顧她,包括那件事發生後,盧阿姨也小心翼翼地關心著她。

到後來程清焰坐牢,盧阿姨和夏振寧分開。

這些事都在很短的時間內接連發生。

像噩夢一樣。

以至於她們從來都沒有好好道彆就再也沒見。

而上回見麵時也根本沒心情去說這些。

“哭什麼。”盧蓉笑著替她抹掉眼淚,“現在都好了,莓莓。”

盧蓉已經提前做好了一桌子菜,大家一塊兒吃過中飯。

飯後,大家坐在電視機前看節目。

“外婆現在怎麼樣?”程清焰問。

盧蓉:“老樣子,清醒的時間很少,不過好在她一直都挺安靜的,自己織織圍巾或毛衣,也不怎麼用人費心照顧。”

程清焰入獄的那幾年,盧蓉把外婆從養老院裡接出來貼身照顧著,到現在習慣了也就一直都自己在照顧。

夏莓看著外婆織圍巾的樣子,說:“阿姨,你和外婆要不一塊兒去北京吧,跟我們住一起,北京醫療也更好些。”

“我們倆都在這裡住習慣了,還是不去了,給你們添麻煩,我自己也怕不適應。”盧蓉笑著說,“你和阿焰能過得好,我就沒什麼可求的了。”

正說著,外婆忽然放下手裡的毛線,對著盧蓉說:“出門,看戲。”

夏莓疑惑:“什麼?”

盧蓉解釋道:“這不是過年嘛,最近公園那兒有唱戲的,今天是《貴妃醉酒》,你們外婆年輕時候最喜歡看的就是這個。”

她又走到外婆旁邊,收起毛線針以防紮到她,像哄小朋友似的哄她,“好,我們收拾一下就去。”

《貴妃醉酒》很有名,來看表演的人很多,底下都坐滿了人,多是老人。

夏莓和程清焰沒占座,就站在後邊。

夏莓沒有這方麵的藝術天分,也聽不太懂在唱什麼,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打了個哈欠。

程清焰側頭她:“不想看了?”

“沒。”夏莓覺得這樣有點侮辱國粹,逞強道,“怪你,害我沒睡好。”

程清焰好笑道:“昨天不就一次就放你睡覺了。”

夏莓下意識看了圈周圍,確定沒人在聽他們講話,這才瞪了他一眼:“你的一次是正常人的一次嗎?”

程清焰揚了下眉:“這是誇我?”

“……”

夏莓擰他一把,“你少不要臉了。”

他低低笑一聲。

夏莓覺得自己認識程清焰這麼多年簡直是看錯人了。

她原以為程清焰是個特彆正經的人,也習慣性克製隱忍,誰知道到床上就打回原形,渾身都帶著幾乎讓人窒息的侵略性,完全成了主導,控製著她每一寸的

反應。

這人穿上衣服和脫了衣服完全兩樣。

夏莓想到這,忍不住咕噥聲:“衣冠禽獸。”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很快,戲台上表演結束。

冬天天暗得很早,四人一塊兒找了家飯館吃過飯,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夏莓和程清焰打算今晚在這住下。

盧蓉喊程清焰一塊兒上樓鋪被子,樓下隻剩下夏莓和外婆。

夏莓穿得不多,剛才回來路上有些受涼,打了個噴嚏,外婆朝她看過來,而後起身,從裡屋拿出一個袋子。

“外婆,怎麼了?”

她從袋子裡取出一件灰色毛衣,整整齊齊搭在沙發上,說:“這是給阿焰織的。”

接著,她又拿出一件白色的,“這是給莓莓的。”

夏莓愣了下。

這是今天外婆第一次說出他們的名字。

她盯著外婆的眼睛,遲疑著喚:“……外婆?”

但外婆依舊沒有清醒,眼睛裡也沒有焦點,隻是將兩件毛衣放到夏莓手上,說:“你幫我給他們好不好?”

夏莓稍停頓,而後笑著點頭:“好,我肯定幫你交到他們手裡。”

忽然,外婆神色怔怔,看著夏莓喚了句:“阿焰?”

這是阿爾茨海默症的老人常有的現象,認錯人。

外婆將袋子放到一邊,用力抱住夏莓,眼淚從溝壑縱橫的麵上淌下來,嘴裡不停說著:“阿焰,我的阿焰……”

夏莓垂了垂眼,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外婆。”

“我的阿焰,我的阿焰命苦啊,那混蛋程誌遠是不是又打你了?”外婆掉著眼淚說,“都怪外婆沒本事,保護不了阿焰,外婆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他打你哪兒了,嚴不嚴重,快讓外婆看看。”

外婆將她認作幼時的程清焰。

夏莓緊緊抿著唇,幾乎說不出話。

片刻後,她很艱難地說:“外婆,阿焰有好好長大,他已經長大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沒有什麼能夠再傷害到他。”

夏莓拍著外婆的背。

“他去了北京,拿了冠軍,在最厲害的大學讀書,工作也掙了很多錢。”

“阿焰他很厲害,什麼都打不倒他。”

“以後,我會保護好他,守護好他。”

過去,那個少年用儘所有力氣守護了她。

而現在,她也同樣會拚儘全力保護那個少年。

他受了太多苦了。

就好像這世上所有強大的人都理應遭受磨難。

但夏莓不想。

程清焰也該被無條件的偏愛和縱容。

他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存在。

以至於,所有人都配不上他,就連她也要拚儘全力才能努力靠近他。

才能,儘可能地與他相配。

夏莓低語著認真保證,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從今以後,我會用儘我所有力氣,不會再有人能欺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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