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去看唐青雲而有些低落的情緒,都因為程清焰這句話而波動。
就好像真的從過去走出來,看到了未來的畫麵。
夏莓心跳有些快,強裝鎮定:“我穿什麼都好看。”
程清焰笑了下:“嗯。”
飛機又晚點了,夏莓買了杯咖啡,和程清焰在機場內的商店閒逛,便正好碰上一家店,是廣告牌裡的那個品牌,但店裡賣的並不是婚紗,而是珠寶,其中就有婚紗模特頭上戴的皇冠。
“去看看。”程清焰牽著夏莓的手走進店裡。
店員帶著笑迎上來,問要看點什麼。
兩人來到展示皇冠頭飾的櫃台前,有小巧的也有極為精致繁複的,價格差距很大。
程清焰粗看一圈,便拉著夏莓往高價的區域走。
“有喜歡的嗎?”程清焰問。
夏莓掃了眼價格,咋舌。
她拽了拽程清焰的手,湊到他耳邊低語:“好貴啊。”
他輕笑,極為自然地說:“公主的東西麼。”
公主的東西理應要貴的。
不然怎麼能配得上公主。
店員從展示櫃中取出其中一個,設計的倒簡約,但細看工藝很繁複,上麵綴滿了鑽石和寶石,頂上邊緣由九顆寶石彙成,中央的藍寶石璀璨耀眼。
“我給您戴上試試吧。”店員說。
夏莓看了程清焰一眼,“嗯”了一聲。
她五官明豔且精致,烏黑濃密的黑色長發,是極為濃麗的長相,也因此和這樣貴氣又奢華的頭飾極為相稱。
就像是應該從城堡中走出來的公主。
高貴又耀眼。
睥睨眾生。
店員誇道:“您戴上這個真是太好看了,我還從來沒見彆人能戴得這麼好看呢。”
夏莓也覺得好看。
“喜歡嗎?”程清焰問。
“好看。”夏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就是貴。”
“你喜歡就夠了。”程清焰拿出手機,問店員,“付款在這嗎?”
不止夏莓,店員也愣了下,還沒見過買這麼貴重的東西能這麼爽快的顧客。
夏莓眨了下眼,問:“你是不是少看了個零?”
程清焰不是花錢這麼不理智的人啊。
他揚眉,說:“這不是買得起麼。”
“……”
夏莓將皇冠摘下來:“那也好貴啊,都夠我們幾年的房租了。”
他笑:“錢賺了不就是要給你花的嗎。”
夏莓在看到程清焰上次那張卡上的錢後就明白這人有多厲害了,賺錢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但依舊覺得肉疼:“這錢你賺得那麼累。”
程清焰付了錢,讓店員包起來,輕描淡寫說:“當作給你的新年禮物。”
“那我還沒送你新年禮物。”
“你不是已經送我了麼。”
夏莓仰頭看他,眨了下眼:“嗯?”
程清焰與她對視著,輕笑了下。
男人線條流暢而堅毅的側臉變得柔和:“送了我,公主的身體和心。??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
回到北京,兩人便馬不停蹄地開始搬家。
好在原本那小屋不大,東西收拾起來也簡單,叫了車將行李送到新家,都整理好時已經到了深夜。
夏莓從行李箱夾層裡翻出那一盒驗孕棒。
“……”
差點忘了。
這都過了一周了。
可以測了。
夏莓本來沒覺得緊張,想著她那時剛來完例假,肯定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懷孕,但到了這一刻,她忽然有些緊張。
萬一呢。
夏莓拆開盒子,取出那一支驗孕棒,按照說明書上的流程操作。
上麵寫著,要等三分鐘才能得到準確結果。
她眼睫顫了顫,思緒開始亂飄。
萬一真的是兩條杠。
那她和程清焰是不是真的要立馬領證結婚了。
她從16歲喜歡的那個少年,從此以後,就要成為她的丈夫了嗎?
他們會一起孕育一個孩子。
或許是男孩,一個像程清焰一樣的男孩,挺拔帥氣,很聰明,考試第一,拿遍各種獎項,和他父親一樣優秀,但會有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庭。
也可能是女孩,長得像她,不過最好還是遺傳程清焰的智商,也許會有些頑皮,讓他們操心,成為甜蜜的負擔。
與此同時,程清焰推門進來,打斷夏莓的思緒。
他目光落在台麵上的驗孕棒上,愣了下,喉結滑動。
“怎麼樣?”他問。
夏莓看了眼時間:“好像還要等會兒。”
程清焰便站在她身側一起等待結果。
那天他對夏莓說的“萬一真的懷孕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他得承認,他當時的確抱著近乎乘人之危的心思,一種陰暗扭曲的念頭,想正當而順理成章地加速他和夏莓的關係,在法律關係上也徹底擁有她。
但此刻,他忽然有點後悔。
就像他和程誌遠的關係,他因為程誌遠而遭受的那些謾罵、嘲諷和輕視。
大家像鄙夷程誌遠一樣鄙夷他,也像忌憚程誌遠一樣忌憚他,因為他身體裡流淌著程誌遠的血脈。
而最終,他確實步上了程誌遠的後塵。
他不想夏莓的孩子也要遭受那些。
不想她以後因為這些而生氣或痛苦。
更何況,後來他用手機認真查過資料,看到許多女生生育後會對身體造成無法逆轉的傷害。
他一點都不願意讓夏莓去遭受那些。
能得到公主的心,本就應該感恩戴德、心懷感激了,怎麼能再讓公主受苦委屈。
於是,當過了三分鐘,程清焰看著驗孕棒上的一條杠,其實是鬆
了口氣的。
夏莓垂著眼,抿了下唇,有種異樣的情緒在心頭蔓延,最後她輕輕舒出一口氣,故作平靜:“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當媽了,我才22呢。”
程清焰垂眼,將台麵上的盒子丟進垃圾桶,低聲:“嗯,幸好。”
夏莓側眼看他,輕蹙了下眉,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不舒服:“你也覺得‘幸好’?”
“嗯?”
“問你呢。”
“嗯。”
“……”
夏莓啪一下將手裡的洗臉巾丟在水池裡,轉身就走。
程清焰愣了下,過去將夏莓重新攬進懷裡,箍住腰,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怎麼了?”
“渣男。”
夏莓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控訴,“你憑什麼覺得是幸好。”
程清焰看著她眼睛,聲音放軟了:“你不是也不想麼,你不想我們就不要。”
“我不想和你不想能一樣嗎?”
程清焰簡直不明所以,好在夏莓是個直性子,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所以此刻炸毛炸得極為明顯。
他拉著夏莓坐到床邊,握著她的手蹲下來,試著和她溝通:“莓莓,你在生氣什麼?”
“……”
看他這樣,夏莓連火都發不出來了。
簡直難以想象高中他們第一次遇見時那個囂張狂妄的程清焰。
頓了頓,夏莓輕聲道:“你難道不想跟我結婚嗎?”
程清焰愣住。
沒得到回應,夏莓抬眼看了他一眼,舔了下唇,繼續道:“你之前不是說,如果真的不小心懷孕了,我們就結婚?”
程清焰黑睫黑沉沉的:“我想,我當然想。”
他聲音都有些細微到不易察覺的顫,“從一開始,這就是我此生奢望。”
“那你乾嘛……”
“我隻是覺得,成為我的孩子,或許不是一件好事。”程清焰低聲說,“我無法放棄你,哪怕你好到本可以擁有很多更好的選擇,可我還是想自私地獨占你,但我不想你以後再因為孩子的事難過或生氣,之後的日子,我都希望你能開心自由。”
夏莓愣了下才慢慢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從程誌遠到程清焰。
他從小就聽到父親的咒罵,說他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殺人犯的血。
而他也是最清楚這些年作為他母親的盧蓉過得有多辛苦。
“不是的,哥。”
夏莓忽然不覺得一絲一毫的生氣了,看著他眼睛說,“如果以後我們結婚後有了孩子,我肯定會特彆高興,因為那是你的孩子。”
夏莓笑了下,“因為是我和我特彆特彆特彆喜歡的人的孩子,他肯定跟你一樣,聰明勇敢。”
程清焰靜靜地看著她,癡迷的,幾乎忘記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