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修士,即便是蓬萊弟子,亦沒有奢侈到這種地步。這買賣終究沒有做成,反倒是宋元喜被催加快拿寶貝的速度。
“諸位彆急。”宋元喜一邊烤錦鯉一邊衝水池喊,“小花,你麻溜些,辦完事兒L上來吃小魚乾。”
“嗷嗚~~~”
回應眾人的是哈士奇響亮的嚎叫聲。
除卻宋元喜,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哈士奇身上,他們看著它不斷遊向池子中央,而後夠到那朵蓮花。待狗子叼住當中金光燦燦的木匣子時,全體不自覺屏息凝神。
哈士奇才不管那麼多,叼住木匣子扭頭就是一個潛水,而後快速朝著池邊遊去。
爬上來的一瞬,所有修士本能上前。哈士奇側身往後躲,全身毛發豎起,表情凶狠。
“小花,東西放下,回來吃魚。”
烤魚期間,宋元喜已經估算完大殿內的幾股勢力,無論是蓬萊弟子還是其他各派修士,其戰鬥力均是絕對大於他的。那寶物看著不凡,若為了爭奪寶貝而受重傷,十分不劃算。
是以,他幾乎放棄搶奪這件事。
哈士奇放下口中寶貝,撒丫子朝自家主人跑去,而後蹲在一旁歡快進食。
宋元喜坐在邊上繼續烤魚,除卻偶爾扔幾條給哈士奇嘗嘗鮮,其他的一概烤完封存,當做日後的零食儲備。
“爹爹,他們打得好凶。”哈士奇又吃完一條,不餓也不饞,於是開始看熱鬨。
吃瓜這種事情,不僅人類喜歡,妖獸亦是。
宋元喜抬頭瞅了眼,幾百人在空曠的大殿內展開極致搏鬥,術法攻擊你來我往,打得那叫一個昏天暗地。
為此,他還將烤魚的架子挪了又挪,直到最邊緣角落才算得以安全。
“打得凶說明寶貝很有價值,估摸著等我烤完最後一批錦鯉,誰輸誰贏就能分出來。”
然變故發生就在一瞬間,宋元喜的最後一批魚還沒來得及塗抹調味料,原本打得不可開交的一群人忽然全體安靜下來。
打鬥聲停下,大殿內寂靜無聲,反倒是哈士奇啃魚骨頭的聲音咯吱作響。
“這是怎麼了?”宋元喜終於好奇,將烤架收起,牽著狗子前往。
湊近一看,這才發現那原本金光燦燦的木匣子,此時已經沒有那層光輝,如今落在地上平平無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就是那種隨便扔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都沒人理會的物什。
“這就是那天材地寶?”宋元喜盯著木匣子看了會兒L,笑眯眯說道:“我倒是沒瞧出稀奇。”
有人忽然看向宋元喜,“此寶貝在池子中央時,明明金光披戴,然被你的契約獸拿上來,卻是成了這副模樣,這當中若是沒有什麼……”
“你這話何意?”宋元喜當即沉了臉,“你是在懷疑我?”
“確有這種可能,誰知你和你的契約獸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
“我沒有。”
“空口無憑,你要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人話畢,其餘人皆是皺眉,看向宋元喜的目光極具探究。
鄒致意看著一邊倒的趨勢,表情十分難看,“先前是你們主動提出讓宋師弟幫忙,如今幫了忙卻反過來倒打一耙,如此心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鄒道友,你既喊他師弟,想來關係親密,你之所言必定偏袒他。”
“我們三宗一貫友好,喊聲師兄弟怎麼了?我說張道友,你三千盟便是如此愚蠢行為?強搶出頭,彆到時候為他人做嫁衣。”
鄒致意幾句話挑撥關係,原本各派修士同仇敵愾,如今倒是瞬間各自為營。
鄒致意又看向蓬萊弟子,對這些作壁上觀的修士們更覺可惡,“這事情究竟是何情況,想來你們蓬萊島最是清楚,當真打算任由此事發酵,從而汙蔑宋道友?這便是你們蓬萊之道?”
宋元喜在後頭直接拍手鼓掌,然說的話卻是叫囂。
他一貫與人為善,但絕不是人善被人欺的軟弱之輩,“你們都說寶貝是我掉了包,那便拿出證據證明你們所言。賊喊賊冤枉,卻讓清白之人自證,而你們權當看客?天下沒有這等道理。”
“汙我清白,那便用你們所謂的證據錘死我。否則,我也不是好惹的。”
宋元喜活動手腳,而後一個助跑,直接衝上大殿內其中一根石柱,隻聽得“砰——”一聲巨響,那石柱被宋元喜砸出一個極深的凹陷。
碎石渣嘩嘩掉落,宋元喜摸著搖搖欲墜的柱子,笑得十分燦爛,“說我偷換寶貝的,趕緊拿出證據。若是拿不出,那便上來與我一戰,把我打趴下,我倒是能夠屈服認下這無妄之罪。”
鄒致意不禁著急,事情哪有這麼乾的,這不是越攪越亂麼。
“宋師弟不可,如此反而說不清楚。”鄒致意神識傳音。
宋元喜心中感激,幾百人中,竟然還有一個立場堅定,一直站在自己這邊,也算不虛此行。
能夠在芸芸眾人當中,結交到一個真心的朋友,就算是麵對幾百個“敵人”,也是不虧。
“鄒師兄,你當他們不知道事情真相嗎?不過是因價值不等,尋找發泄罷了。”
“這是何意,你是說……”
鄒致意看向平平無奇的木匣子,再想到先前那些人為了得到木匣子所付出的代價,頓時臉色鐵青。
“你們這些人,好不要臉!”
“鄒道友,那宋元喜並非無辜,他必定一早就知道此中有詐,卻還騙我們兩條錦鯉,其用心險惡,確該得到教訓。”
蓬萊弟子對此並不參與,錦鯉於他們而言並不算至寶,而今其他各派鬨成一團,反倒是看戲。
與此同時,還分出一小部分繼續勘察,尋找大殿內真正的寶貝藏在哪裡。
宋元喜瞧著每個人的小動作,隻覺無聊,他最不耐這些小心思,自以為做的暗搓搓,實際上誰也瞞不住。
真小人無所謂,偽君子最可惡!
宋元喜對蓬萊島的印象一跌再跌,對於仙境裡尋找至寶更是興致缺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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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爽,摩拳擦掌,他現在隻想痛痛快快打一場。如此,其他各派的幾人算是撞到槍口上。
他們皆是法修,因五行山禁製無法發揮自己最大的實力,反而是被宋元喜蠻橫的貼身肉搏,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為什麼會如此,你是體修?”
“為什麼體修不在禁製範圍內?”
“這不公平!”
宋元喜一拳送出,成功將眼前修士打出一對熊貓眼,強迫症的他終於舒坦了。
他看著各派修士不敢置信又失落的眼神,嗤笑一聲,“一群傻子,被人當槍使還不自知。”活該被他當沙包。
不過還彆說,這麼一頓打,倒是發覺自己先前在五行山外圍的鍛煉,還是蠻有成效的。
至少打人水平上漲,出手速度更加快,他先前運轉功法時不時的凝滯,似乎已經消失了。
“果然還是缺少戰鬥經驗,功法就應該越用越熟練,如此才能發揮《陰陽訣》的最大效用。”宋元喜為自己日後的“打架鬥毆”尋找到完美借口。
而眼下,手腳活動開,心情順暢,宋元喜直接將矛頭指向另一邊。
“瞧瞧吧,在你們和我打鬥時,人家已經暗自去尋找寶貝了。你們若是再蠢一些,寶貝是什麼樣兒L估計都看不著。”
其他各派修士一看,那些蓬萊弟子果然背著做了不少事情。前頭被打得惱火,如今被騙得羞辱,兩者齊齊上頭,一股腦兒L衝到蓬萊弟子那邊。
正在這時,大殿內的池子忽然暴漲,從一個幾丈長寬的水池變幻成一個十幾丈高的水幕,水幕內可見巨大的金光正在閃耀。
蓬萊弟子中有人認出,不由驚呼,“是碧海珠!”
話一出口,所有人臉色瞬變,饒是宋元喜都驚訝了。
“碧海珠,就是鮫人王族死後所化的珠子,隻要佩戴在身,便可潛入海底,如入無人之境?”
“不錯,碧海珠極為珍貴,不僅能夠自由潛入海底,更是極佳的煉製材料,其熔煉過後乃是無屬性,任何人都可用於本命器物,韌性十足,堅硬無比,化神以下牢不可破。”
鄒致意不由感慨,“這才是真正的天材地寶啊,碧海珠,當之無愧!”
兩人說話間,幾百修士已經迫不及待跳進水幕中,朝著那碧海珠所發出的亮光之地遊過去。待進入的人越多,那水幕變得愈加渾濁,最後直接變成一片黑色,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宋元喜卻是站在原地,絲毫沒有上前搶奪的意願。
鄒致意瞧著有趣,不由問道:“宋師弟,你對那碧海珠不感興趣?”
“鄒師兄不也沒去?”
鄒致意搖頭苦笑,“我雖有意,但我更清楚知曉,在一眾蓬萊弟子當中搶奪海中至寶,根本沒有勝算。”
蓬萊弟子皆是海中曆練成長,對他們而言,
大海甚至比大陸更加適應。碧海珠在深海底下,於他們而言是絕對有利的環境,可對於大陸修士來講,卻是處處透著危險。
宋元喜笑著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寶貝雖重要,但性命更珍貴。”
那勞什子深海,誰知道裡頭藏著什麼海獸之類,一個不慎就命喪海底,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宋元喜從不認為,此水幕之下的深海是幻化出來的,那十有八九就是真正的深海某一處。
果不其然,三日後,從水幕中出來的人數少了近半。
蓬萊弟子損失慘重,一個個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吧唧的。唯有一人表情很是亢奮,不用想也知道,那碧海珠已經歸屬他所有。
宋元喜環顧一圈兒L,沒發現其他派的修士,估摸著都葬身大海深處了。
“可惜可惜,命喪海底。”
鄒致意不禁搖頭。
宋元喜卻是不認同,“搶奪機緣本身就是風險和利益共擔,機緣越大風險越高,當你準備去爭奪時,心裡便要做好隨時赴死的準備。若是心中有那麼一丁點兒L怕死,便不該為此冒險。”
“天大的機緣就在眼前,何以拒絕?”
“我能,比起所謂機緣,我更關注日常修煉。若是日常修煉刻苦,基礎得以紮實牢固,進階雖困難,卻也不是無望。”
宋元喜衝著對方笑,說出一串驚人的數字,“鄒師兄,不知你有沒有對宗門意外身隕的弟子做過統計?”
“什麼?”
“我做過,金丹以下的所有宗門弟子,因秘境試煉意外身隕的數量高達六成,同門之間試煉比拚身隕的占一成,出宗曆練或做任務有去無回的占一成。剩下的兩成,才是真正因為大限將至而無望進階,是以老死離逝。”
鄒致意目瞪口呆。
宋元喜又說:“鄒師兄,你又是否知道,這兩成進階無望的弟子中,有多少是因為日日勤奮修煉而最終無所得的?不到半數,而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因為本身靈根限製,即便有資源提供,亦是無法突破。”
“可是……”
“鄒師兄是想說,那些人為何不去爭搶機緣,說不得就能找到進階的捷徑?然這種機緣可遇不可求,當真是一萬人裡才出一個,你憑什麼認定自己就是那個幸運兒L?”
這就好比買彩票,每天能從新聞上看到誰誰誰中了大獎,幾千萬幾個億,但是這種事情卻從未發生在自己身上。
即便偶有中獎,也不過是小打小鬨,若是貪心一點,說不準剛中獎的錢又得賠進去。
想要靠買彩票實現階級跳躍,實現財富自由的,當真不如做夢來得快。
宋元喜一直很清楚,自己是沒有那種大氣運的,偶有運道不錯,賺得一些蠅頭小利或者拿到一些小機緣,那他就已經偷著笑了。
鄒致意聽完,直接啞然無聲,心中更是久久不能平靜。大概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竟然已經到了不爭不搶無悲無喜的境界?
這是天性使然,還是早年遭受過人生重創
?
鄒致意更偏向後者,一時十分同情憐愛,“宋師弟,莫要放棄,總能看到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