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火似乎發現了這一事情的有趣性,配合著哈士奇開啟湖麵大燒烤。
短短小半日,藍湖內的鮫鯊四處逃竄離開,未能逃出的,不被烤熟也被咬成重傷。
一整個湖麵,長達幾裡,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畫麵更是觸目驚心。
哈士奇自覺大仇得報,哼哧哼哧遊回來,直衝主人懷裡。
原本白色的毛發全部被血色染紅,便是牙齒上還沾著鮫鯊的殘留肉渣,可見先前戰鬥之凶猛。
“爹爹,小花全部咬死了,爹爹不怕。”
“”
原書中劇情一出場,大風就是凶獸的描述,十分可怖。然他養著一百多年,除了看雞看狗各種變化,隻在對方身上瞧見貪吃和蠢萌。
大妖?凶獸?
宋元喜曾一度懷疑,自己養了一隻山寨版。
果然,大風就是大風,平時不發威,亦是不能當成病貓的!
待塑形丹重塑完成,宋元喜活動四肢站起,望著湖麵上的殘局,扭頭問:“小花,那鮫鯊你愛吃嗎?要不要趁機給你儲備些當零食?”
哈士奇眼睛頓時一亮,瘋狂點頭,“吃的吃的,爹爹做成五香麻辣味!”
“十三香的要不要?”
“要!”
“煙熏一部分,製成肉乾?”
“好!”
於是乎,一條條鮫鯊被哈士奇運到陸地上,而運鮫鯊的工具,便是那條千羽繩。
宋元喜又一次見識到哈士奇的力量,幾十條鮫鯊被捆綁在一起,其咬著繩子一端卻是輕輕鬆鬆拖上來,牽引力相當驚人。
血色殘陽,藍湖歸於平靜,一縷炊煙嫋嫋升起,湖邊一片寧靜安詳。
“何人在此?”一道聲音打破平靜。
宋元喜手上拿著烤架架,哈士奇嘴裡叼著烤肉,一人一犬猛然回頭,就見海上升明月,一道虛影從遠及近,不過眨眼已到跟前。
那人著一身月白道袍,頭上戴一支木簪挽發,而其手上卻是拿著一個玉葫蘆,壺口敞開,陣陣酒香從內飄出。
好濃鬱的靈酒香!
宋元喜鼻尖動了動,再聞時竟覺得這酒香似曾相識?
“你是哪來的小子,敢在此地造次。”那女修上下打量眼前人,目光最後落在對方道袍的衣袖邊角,“玄天宗弟子?”
宋元喜放下燒烤架,恭敬行禮,“玄天宗弟子宋元喜,見過前輩。不知前輩是哪位太上長老?”
能在邀月海出現,且給他的感覺已經超過他外祖父鈞鴻真
君,那必定是化神修士無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要找的蓴瑾道君?
“太上長老?”
女修卻是搖頭,“我不是你宗太上長老。”
“?……!”
宋元喜頓時警鈴大作,不是宗門太上長老,為何會出現在此,這可邀月海啊!
完犢子!宗門秘地竟然被外來修士入侵了!
怎麼搞?怎麼聯係掌門?怎麼通知師父?
宋元喜一整個頭腦風暴,然還沒想出法子,卻被對方當麵點破。
女修隨意坐在地上,拿起邊上剛烤完的鮫鯊肉,一邊喝酒一邊吃肉,聲音懶洋洋道:“從玄天宗邀月海入此地,想要再回頭走出去,除非修為達到元嬰。否則隻有渡過東海重回大陸。”
“東海?”
“你宗長輩讓你入內,卻未告知玄天宗邀月海所連接的是滄瀾界的東海嗎?邀月海不過一處幻境,卻又不似普通幻境,乃是虛實相交,與東海海域接壤存在。”
女修說著頓了下,待吃完手上的烤肉,又道:“入東海無法進入邀月海幻境之中,然入邀月海幻境,若修為不夠,必定隻能從東海出。”
宋元喜不禁傻眼,所以掌門和師父究竟什麼意思?以他築基修為進此邀月海幻境,總不能是為了讓他在此修煉到元嬰之後再出去吧?
可是橫渡東海……
宋元喜再看向藍湖,根據對方所言,這應是東海海域的一個海灣口而已。
那真正的東海究竟有多大?他又該如何從東海回到大陸?
宋元喜不禁無語望天,隻覺一個頭兩個大。
女修瞧著表情豐富的小修士,卻一直未見對方崩潰,其心境實在是穩固。
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憐愛,於是提醒道:“邀月海幻境內,玄天宗修士亦是不在少數,你若是找到你宗元嬰長輩,倒是可以請他出手相幫,送你回去。”
宋元喜不禁歡喜,“多謝前輩指點迷津,敢問前輩,可知我宗長輩都在何處?我又該如何從東海實境重新回到邀月海幻境中?”
“幻境不小,你且說要找誰,我可幫你探一探。”
宋元喜卻是遲疑,這位前輩並不是宗門之人,卻又能在東海與邀月海來回自由進出,此人是敵是友,實在難以分辨。
他尚且攜帶任務在身,若是一個不慎,恐有負師父所托!
機緣事小,答應師父的事情沒辦到事大。
宋元喜遲疑,思考該如何說話才能不得罪眼前大能,且又能套取有用的信息。
女修並不惱怒,耐心坐於一旁喝酒,閒著無事可做,反而有興致觀察起眼前小修士。
這一番仔細瞧,確實看出些不一樣來。尤其是小修士腰間掛著的玉佩,內刻“妙音”二字,引起她的注意。
宋元喜隻覺腰間一陣風過,抬頭看,對方不知何時已經拿走他的玉佩在看。
“前輩!”宋元喜心頭頓時一緊,這是他娘送的,戴了百年從不離身。
“還真是
妙音出手。”
女修手指往前一送,玉佩重新掛回。瞧小修士緊張的模樣,不禁問道:“你與妙音是何關係?”
“前輩認識妙音真人?”
“你先回答於我。”
“此玉佩是我娘送予我,妙音真人與我娘關係不錯。”
“你娘又是誰?”
宋元喜不說話。
女修卻是笑道:“我若是想知曉,你如論如何也瞞不住。可聽過搜魂術?”
宋元喜頭皮一瞬發麻,搜魂術他自然聽過,乃是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展開的一種術法。
然此法一般不常用,除卻血緣師徒親密關係的主動搜魂之外,此法用於最多的是在叛徒和邪魔身上,以此獲取有用信息。
而施行搜魂術的高階修士,若不是高出幾個大階,很容易將搜魂的低階修士重創,造成神魂破損,更甚者直接神魂消散,再無輪回可能。
然對於邪魔和叛徒,高階修士從不顧忌這些,使用起來手段直接殘暴。
宋元喜對搜魂術的害怕是實打實的,年少時犯錯進戒律堂,大概實在湊巧,曾親眼目睹過一起現場搜魂。從戒律堂離去,他做了整整三個月的噩夢。
如今再回想,仍心有餘悸。
“前輩,你想知道什麼,晚輩知無不言。”
宋元喜不得不屈服,這就是實力懸殊的殘酷現實,自己根本沒有說不的機會。
女修“嗯”了聲,問起一些瑣碎,宋元喜不敢撒謊,頂多用了些語言上的藝術,說得稍微模棱兩可。
“最後再問一個,你在玄天宗師承何處?”
宋元喜如實回答:“晚輩師承萬海峰繁簡真君。”
“繁簡?謝鬆?”
“是。”
“那小子不是百歲出頭,金丹後期修為,何時進階元嬰的?”
宋元喜不由抬頭,表情困惑,這口氣,聽著像是師父舊識?
於是壯著膽子說了句,“回前輩,我師父今年五百餘歲,應該是五十年前進階的元嬰。”
女修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倒是忘了,喝了兩千壺烈酒,於東海海域睡了三百年。”
再看眼前小修士,女修隻覺有趣兒,“沒想到謝鬆這小子竟是收徒弟了,如此我豈不是又長了一輩?小子,我是你師祖的師叔,你得喊我一聲太師叔。”
見小修士傻愣愣不說話,女修又道:“怎得?繁簡那小子竟是連我名諱都不曾提及,無極怎麼管教徒弟的,你那拜師拜祖大禮如何通過的?”
宋元喜卻是搖頭,“回稟前輩,晚輩隻行了拜師禮,並未正式拜過師祖和師門。”
“此話何意?”
“我師祖並不在宗門內。”
宋元喜並不知道無極道君失蹤一事,隻以為那位化神道君在某處閉關或者雲遊。
然女修一聽此話,卻是臉色瞬變,隨手變出三枚銅錢卜卦,卦象一出,神色極其難看。
“前輩?”
“我道號蓴瑾,你喊太師叔,沒得規矩。”
蓴瑾道君收起銅錢,揉著眉心煩躁得很,“師兄慣會坑人,把我困在東海千年,我瞧著東海海域風平浪靜,又何必要繼續守下去?有這工夫,還不如去找無極,也不知陷落在哪個犄角旮旯堆,卦象竟是如此紊亂。”
蓴瑾道君越想心頭越惱,若不是她那師兄早已身隕道消,恨不得把人揪出來好好揍上一頓。
宋元喜站在一旁,腦子直接宕機。
眼前這位前輩就是蓴瑾道君?
蓴瑾道君,一位化神修士,竟是這樣子的?
這和宗門內接觸過的其他化神修士完全不同,他甚至在對方身上,看到些許凡俗的氣息。
再三確認眼前之人確是蓴瑾道君,宋元喜將錦盒拿出,“蓴瑾道君,此錦盒是師父要我轉交,務必親手送於你手上。”
蓴瑾道君接過,打開盒子看,眼睛頓時發亮,“等了六千年,可算等到了。”
“六千年?前輩不是……化神……嗎?”
化神修士的大限,他若是沒記錯,應該就是五千歲至六千歲,可是——
蓴瑾道君笑眯眯,拿著烏木仔細端詳,隨意說道:“我何時說過自己是化神?你師祖化神修為,他喊我一聲師叔,怎麼著也得修為壓他一壓,你說是也不是?”
壓一壓,壓誰?化神修士?
臥槽!蓴瑾道君,出竅期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