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佟迦點頭,他大喜,喋喋道:“妙善真人便是我兒的師父,她定是趕來相救,我兒有救了!”
話未說完,妙善真人的身影已經到了窪地處,稽家二長老快步迎上去,還未開口就被對方打斷。
“稽五星在何處?”妙善真人臉色陰沉。
稽家二長老一愣,手指了個方向,妙善真人急步前往,見到輪回陣時,便著手開始解陣法。
稽家另一位長老頓時惱火,“不可,此陣不可解開,稽五邑還在裡頭……”
“我管你無意有意,膽敢傷我徒兒,天王老子在裡頭也不行。”
對方還要阻撓,妙善真人直接扔出一把轟天符,那符籙中蘊含威力強大的轟天雷,對方不察,被炸得動彈不得。
“不、不、不可……”
稽家那位長老躺在地上吐血,眼睛卻是死死盯住妙善真人,同一時間下令,“快,攔住她!”
稽家七十二煞瞬間出動,將妙善真人團團圍住。
妙善真人臉色愈發難看,剛要上前動作,稽家二長老直接下令,“七十二煞退下,不可對妙善真人無禮。”
而後將輪回陣法外圍清理出來,全權交給妙善真人處理。
至於那七十二煞,本就直接聽命於稽家二長老,如今反倒是成為陣法外圍的保護者。
稽家另一位長老瞧著這一切,神情錯愕,繼而回過神怒斥,“稽發,你竟敢如此做,你違背族長的命令,你……”
話未說完,那長老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稽家二長老收回手,表情淡定,“睡一覺,養精蓄銳再與我算賬,我是為你好。”暈過去便沒有參與,等回宗族,便是毫不相乾之人。
宋元喜站在佟迦身邊,看著稽家二長老一掌劈暈一個金丹修士,直接目瞪口呆,尤其是聽到那句“我為你好”,渾身忍不住一哆嗦。
這份好可真是讓人承受不起。
佟迦卻是看得津津有味,他此次目的在於宋元喜,如今這小子在身邊活蹦亂跳,那他也不妨留下看個熱鬨。
“稽家那位二長老,我瞧著不錯。”佟迦自我發表評論。
話說
完,又看向陣法外圍,說道:“妙善真人不愧是陣法大師,如此複雜的陣法亦是不在話下。”
“堂主,陣法若是解開,稽師叔會有危險嗎?”
佟迦聳聳肩,一臉無辜,“這我怎知曉?”
“那星星會有危險嗎?”宋元喜又問。
佟迦直接翻了個白眼,“你怎得話忒多,這不是有他師父在場麼,你一個小小築基操什麼心。”
宋元喜閉嘴,不懂陣法又修為不夠,除了乖巧站於一旁不添麻煩,啥也不是!
從白晝到夜幕,妙善真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陣法當中,待她整個人進入輪回陣內,陣法外之人除了等待隻有等待。
宋元喜沒事做,拿著一個沙漏看時辰,每過一個時辰翻轉一次,如此翻轉十幾次,依舊不停。
佟迦瞧著無趣,卻是蹲下一起盯著看,兩人閒扯無關緊要的話題。
宋元喜問起自己先前發出的傳音符為何都沒有回應,佟迦隻笑笑,說庶政堂很忙。
“可是……”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般得閒?你進邀月海是幾年前?”
宋元喜想了想,不確定回道:“五六年?又或七八年?”
“十年,自你進入邀月海,直至今日我再見你,已過去整整十年。”
宋元喜驚訝,他倒是未準確算過時日。
佟迦又是一聲感慨,“十年,你可知庶政堂能做多少事?我帶著一眾人為宗門鞠躬儘瘁,你倒好,躲在這偏遠小城清閒悠哉。如今還來質問我傳音符為何沒收到……”
宋元喜確有偷懶的心思,如今心虛,倒是無法理直氣壯。
又聽佟迦念叨這十年,自己的那份工作被分攤到其他人身上,業務量加重,一個個忙得要死。為此,又覺不好意思。
“讓師兄師姐們受累了,等回宗門,一定好好感謝。”
“那倒不必,入了庶政堂就要擔得起,吃苦耐勞乃是理所當然。”
宋元喜:“……”
好賴話都被你說完了,所以和我扯這些做什麼?光是想看我羞愧無地自容,讓你高興樂嗬?
佟迦輕笑一聲,正要說話,一道劇烈的爆破聲忽然響起。
兩人均是抬頭看去,原本穩定的輪回陣已然出現裂痕,隨著爆破聲不斷,那裂痕越來越大!
“不好!”佟迦臉色瞬間變化,拽住宋元喜急速往後退。
宋元喜被光速拖走,隻覺眼前一片花,等再定眼看,自己已經距離原來位置十幾裡遠。
“堂主,這是?”
“陣法要破了。”佟迦神情嚴肅,“此陣法由內向外強力破除,威力不小,等同金丹修士自爆。”
宋元喜驚詫,“這麼厲害?那稽師叔和星星他們?”
“且看妙善真人的手法了。”佟迦此時才算有些表情,露出些許焦慮來。
爆破來得很快,輪回陣徹底爆開,其威力激蕩幾十裡之遠。宋元喜即便被佟迦護住,然被餘威波及,
依舊心神震蕩,體內氣血沸騰,幾乎要燃燒炸裂一般。
好不容易回過神,佟迦已經將他放開,“我去看看情況,你留在此處勿動。”
宋元喜哪裡待得住,等了沒一會兒便急匆匆趕回去,想要看看稽五邑和稽五星的情況。
然走到窪地中央,隻除了一身狼狽的稽五邑,卻是不見稽五星。
宋元喜視線到處巡視,一遍遍看,最後望向妙善真人,“星星呢?真人,星星在哪裡?”
妙善真人右手滴血,臉色異常冷峻,“這問題,你該問他!”
宋元喜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目光落在稽五邑身上,“稽師叔,星星呢?”
稽五邑不說話,眼神木然盯著地麵。
宋元喜心頭一沉,想要再問,卻是被身後一道疾風刮過倒地。隻見稽家二長老衝過來,一把揪住稽五邑,抬起手便是狠狠兩巴掌。
“稽五邑!你好狠的心,五星為你靈根能夠順利進階,自願進入五行陣中當陣眼。你卻不顧他死活,耗儘陣法,你竟然連一幅完整的屍骨都不給他留!”
宋元喜錯愕抬頭,心猛地揪緊,“怎麼會?怎麼會?”
“稽五邑,稽五邑!那是你親堂弟啊,他那般崇敬仰慕於你,將你視作親兄長,你怎能如此狠心,如此狠心!”
稽家二長老幾近發瘋,他想過最差的結果,也努力說服自己接受可能麵對的死亡局麵。
他甚至自我安慰,兒子隻是築基,即便身隕,大不了尋找其輪回,將人帶回重新養育教導。
可是!萬萬沒想到,稽五星屍骨不存,絕了輪回之路!
稽五邑任由對方打罵,眼神從麻木中漸漸清醒,而後抬頭看向身後,麵無表情。
“稽五邑,你說!這究竟怎麼一回事,你今日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便是拚上性命,也要為我兒討回公道。”
“稽發!”一道聲音從天而降。
稽家二長老被彈開,稽五邑被人扶起,那人將稽五邑護在身後,表情十分嚴肅,“稽發,你身為稽家二長老,莫要失了身份,勿做有損稽家之事。”
“族長,稽五邑絕了五星的輪回路。”稽家二長老神情悲痛。
被稱為稽家族長之人,卻是神色淡淡,對他而言,一個五靈根的稽五星,永遠比不上一個單土靈根且身負空間靈的稽五邑。
這無關血緣,而是稽五邑對於稽家來說,是希望!
他轉身看向稽五邑,見對方已經是金丹大圓滿境界,不禁滿意點頭,“不錯,看來你身上的靈根——”
“空間靈已被我徹底剔除。”稽五邑忽然抬頭,平靜說道。
稽家族長笑容僵住,臉色一瞬難看,“你說什麼?”
“你想要祖宗賜福的空間靈,我卻不想。你不讓我剔除靈根,我便尋法子,將其變成我完全自有靈根。如此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剔除祖宗影響。”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我不就照著這想法
做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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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一切算無遺漏,在稽家將五行陣法重疊入輪回陣中,更是將其利用最大化,用於我剔除祖宗影響之用。他們為了助我靈根進階,竟是在外設置大型聚靈陣,正好,我便再次利用,乾脆在剔除祖宗影響之後,讓我的單土靈根吞噬空間靈。”
稽五邑越說越激動,最後竟是一口鮮血噴出,麵色終於哀傷,“我算無遺漏,重重利用,卻沒想到,他們竟然!竟然拿稽五星做陣眼……”
為徹底利用五行陣,稽五邑無所不用其極,當得知輪回陣外還有聚靈陣,更是惱火,要給稽家一個教訓。
輪回陣徹底湮滅五行陣時,稽五邑才發覺作為陣眼存在的稽五星,然結局已定,無論他如何阻止,一切都無法挽回!
稽五邑從未想過,自己戰勝稽家,徹底擺脫空間靈的代價,會是要了稽五星的性命。
他甚至,甚至……斷了稽五星輪回的可能。
腦海中不斷有碎片記憶出現,所有種種都是南海之濱的回憶。
那五年時光,都是他和稽五星的朝夕相處。
“堂哥,你快看,我今日隨破天前輩抓了一條大魚,今晚給你燉湯喝!”
“堂哥,我今日不想去山巔曆練,能不能讓我休憩半日?”
“堂哥,那鷹嘴怪忒是厲害,你陪我一起去可好?一次,就陪一次!”
“堂哥,堂哥……”
滿腦子都是稽五星的歡聲笑語,滿腦子都是一聲聲率真爽朗的叫喊。
“堂哥,你怎得如此厲害!你便是我稽家這輩最牛逼的修士,待你化神,就是稽家第一人了。”
“牛逼知道嗎?喜哥跟我說的,就是非常非常厲害的意思。堂哥,你說到那時,你給我抱大腿,你當我親哥如何……”
“噗——”
稽五邑再次吐血,心頭悲念越來越重,早已剔除乾淨的心境,不斷彌漫滋生心魔。
與此同時,修為快速下跌!
金丹大圓滿,金丹後期,金丹中期……“哢嚓——”一聲,金丹碎裂!
稽五邑直接倒地,已是瀕死之境,然修為還在持續下跌,直至築基後期時,才堪堪穩住。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最先反應過來的稽家族長,也隻來得及將護心丹塞入稽五邑口中,護住他的心神。
然看著幾乎等同廢人一般的兒子,稽家族長神色極其複雜。
妙善真人和稽家二長老麵對此情此景,亦是啞然,不知該如何聲討。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佟迦,作為一個局外人,他立即提議,將稽五邑送回玄天宗。
“稽長老隻是金丹碎裂初始,若是救治得當,或許還有回旋餘地。”
當年繁簡真君亦是金丹碎裂,如今不照樣成功結嬰?
此事乃繁簡真君私事,佟迦雖知曉卻無意聲明,隻含糊說宗門可能有辦法。
幾人不敢耽擱,帶著昏迷不醒的稽五邑火速趕往玄天宗。
佟迦走在最後,看宋元喜未跟上,轉身看去。隻見對方傻愣愣站在原地,整個人跟失了魂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