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基本上出自各派,然明麵上所展示的陣法師級彆,至少要比現在低上一個等級。
文淵真君:“是啊,誰能想得到,我玄天宗竟然還藏著二十個五級陣法師,瞧瞧!墨逸就在此列。”
“墨逸真人?”繁簡真君也是驚訝,“他倒是藏得深。”
“誰說不是呢,雖是剛進階五級不久,可他與我打交道數百年,竟是絲毫不露風聲。”說到此處,文淵真君捂著心口憋屈,“我竟一直以為他主攻符籙之術。”
話說完,意識到什麼,抬頭看向對麵,文淵真君頓覺自己心臟又抽搐了。
怎麼就忘了,眼前這一個,也是器陣雙修的怪才!
“你們一個個的,忒是不省心。”文淵真君不由想到自己,除卻有情道和無情道兼修,他竟是丹符器陣無一不精通,還挺是廢柴的。
繁簡真君若知曉對方心中所想,隻怕得笑著來一句:我徒弟亦是不精通的廢柴。
兩人細細商量,繁簡真君又特意卜卦,最後定於十日後出發,至於前往萬獸域的那支隊伍,就由文淵真君去通知。
“待我們離開玄天宗,我便讓苦海開啟護宗大陣。”
苦海真君,玄天宗看守藏書閣的元嬰修士,常年不離宗。
繁簡真君詫異抬頭,“掌門,你也要一同離開?”
按理說,一宗掌門若非必要,是不應該離開宗門的,他不僅是因修為謀略得以任職,更重要的,他是一個宗門的主心骨,是核心領導人物。
某些時候,更是精神支柱!
可以這麼說,宗門元嬰以下,為掌門馬首是瞻。而築基煉氣等眾弟子,更是毫無理由的崇敬自己的掌門。
文淵真君:“我與其他各派掌門已商議決定,在萬獸域和彌狩林兩處分彆圍獵,將逃竄的妖邪儘早剿滅。”
自定下出發的日子,各陣法師開始著手準備,為了能夠在修補界壁時發揮最大效用,少走彎路,不少陣法師前往萬海峰,向繁簡真君討教修補之法。
於他們而言,這是第一次,也可能畢生就這麼一次,既緊張又激動,同時為能夠參與其中深感自豪。
這樣的機遇可遇不可求,雖危險並存,然一旦成功,對他們研究陣法一事上,將有巨大的收獲。
高風險高回報嘛!
然這些人當中,並不包括宋元若,這位陣法師隻窩在自家兄長的小院,每日小酌幾杯,看星星看月亮,聽哥哥暢談毫無用處的人生哲理和詩詞歌賦。
宋元喜一開始很
高興,畢竟幾十年未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可連著說了五六日,再多的思念之情也已經傾訴完了。
想到自己師父洞府門庭若市,他不由提議,“元若,你也去我師父那裡轉轉?”
“?”
宋元若忽然扭頭,表情錯愕。
宋元喜立即搖頭,“怎麼會,我就是擔心——”
“擔心我會死?還是擔心我技不如人?”
“……”
“哥哥莫擔心,命數早就注定,然我為了爹娘和兄長,自是不會認命。即便那處界壁可能危機四伏,我有性命之憂,可為了你們,我會活著回來。”
宋元若對自己即將去做的事情絲毫沒有擔憂,他心中美好的東西太多,他有太多的眷戀,為著心中這份眷戀,就能迸發出蓬勃的求生意誌。
見兄長不說話,宋元若想了想又安慰:“若我們這批人當真會遇險,那我必定也是最後一個死的。”
他雖不如繁簡真君陣法造詣高,但是求生的欲望,他比任何人都強。除非被敵襲,除非毫無準備下被對方一擊斃命。
宋元喜:“……”這安慰不要也罷。
宋元若繼續在小院裡躺了三日,直到臨近出發前一日,這才前往擎蒼峰,和外祖父道彆。
文淵真君攜宗門近半數元嬰修士,將與繁簡真君的修補小隊一起出發彌狩林,作為後勤剿滅隊伍存在。
而宗門內各項事務,暫時交由鈞鴻真君主持,這是對他能力和手段的雙重信任。
鈞鴻真君自是對小外孫一番叮囑,雖說宋元若比宋元喜修為高出許多,但在長輩眼裡,總是不放心。
宋元若認真聆聽,十分乖順,直到最後臨走前才開口:“外祖父,哥哥就麻煩你多加照顧,切不能讓他離開宗門才好。”
爹娘均不在,宋元若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外祖父。
鈞鴻真君聽到這話,不由笑岔,“我還能不顧著元喜不成?你這話說的。”
“我自然知曉外祖父疼愛我們,但如今情況嚴峻,隨時可能出意外。然我希望哥哥的安危是萬無一失的。”
“宗門內有何危險,護宗大陣都開了。”
宋元若卻是搖頭,目光看向一個方向。鈞鴻真君順勢看過去,原本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
翌日,趕往彌狩林的大部隊集結完畢,文淵真君拿出蓮雲舟,一眾人騰飛而上。
淵真君做最後的交代,末了說道:“鈞鴻真君,宗門一切拜托你了。”
“掌門放心。”鈞鴻真君攜剩餘的元嬰修士,齊齊行禮。
宋元喜站在築基隊伍的後排位置,看著蓮雲舟緩緩駛離宗門,直至從自己視線中完全消失。
蓮雲舟,玄天宗象征性標誌之一,他見過數次,且自己也乘坐過幾次。然今日這一次,卻最讓他心情酸澀複雜。
今早臨出發前,他才聽自己師父提起,修補妖界界壁實乃高危之舉,他們當中或許有一部分人將永遠留在那裡。
而他們都已金丹,若是身隕,是沒有輪回的可能!
“元喜,為師乃是隊長,作為領隊有義務有責任確保他們的安危,若難回,洞府內有一密室,以你精血為餌可開啟,那裡……我為你準備可進階金丹的所有修煉資源。”
宋元喜拿出一個十分精巧的金色錘子,錘子的手柄一端有一凹槽,凹槽呈現火焰形狀,可直接融入天火進行錘煉。
這是師父為他煉製的本命錘,他搜集的材料遠遠不夠,剩餘材料都是師父自己添加的。
“宋師弟,這是你的本命錘?”隊伍散開,賀滿走至宋元喜身邊,視線立即被對方手中的錘子所吸引。
這小金錘實在太精致了,光是看外型就知道,絕對用了最好的煉器材料。
賀滿是錘子愛好者,如今看到腳都邁不開,“宋師弟,不知你是否介意,讓我摸一摸?”
摸什麼?自然是他鐘愛的本命,錘子!
宋元喜看對方幾乎垂涎的表情,很快從感傷中出來,笑著將錘子遞過去,“賀師兄隨意看。”
賀滿拿著小金錘來回掂量,時不時撫摸感受,最後甚至拿出自己的本命錘與之對比。
“煉製的相當好,宋師弟,你煉器之術何時精進如此多?”
宋元喜搖頭,“這是我師父為我煉製的。”
賀滿恍然,難怪呢,這等完美無瑕的作品!
“既是繁簡真君出品,那必定是精品,宋師弟,護宗大陣已開啟,咱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回你小院,我們研究研究?”
賀滿攬著宋元喜的肩膀,扛著兩個錘子,腳下生風。
玄天宗連同坊市兩處,陣法已經開啟,所有弟子都不得進出,直至界壁完全修補,妖邪剿滅乾淨為止。
而關閉護宗大陣,則需要掌門令,也就是說,一切以文淵真君的號令為準。
宋元喜窩在自己的小院,除卻擼狗逗鼠,就是接待不同的師兄師姐們。他們仿佛被按下暫停鍵,閒著沒事兒乾比他還要該溜子,各峰頭到處亂躥。
有一些師兄師姐,平日裡瞧著再嚴肅正經不過,然到了他這裡,竟然開始玩葉子牌!
修士玩葉子牌有一點不好,就是會時不時利用靈力動點手腳,這就導致一圈玩下來,可能就要耗費大半日,且中途吵吵嚷嚷,個個都說對方出老千。
宋元喜往往就是那個和事佬,最後安撫完,大家圍在一起喝酒,喝到月上中天,所有人起身各回各家。
如此熱鬨了小半個月,宋元喜為躲清淨,去赤霞峰杜天宇那兒小住。
“我原本想去找江師姐,但她帶著桃桃進了煉丹室,聽雜役弟子說,師姐就中途出來過兩個時辰。”
這煉丹瘋狂程度,忒是嚇人。
杜天宇亦是點頭,“江師姐對自己要求甚嚴,她與師父一起研究改良丹方,應是到了關鍵步驟,兩人都不肯鬆懈。”
“杜師兄沒參與此事?”
改良丹方是宋元喜送出的,來自原安的那張改良固元丹,江蘭宜大喜,覺得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便急匆匆去尋自己師父。
宋元喜以為,這事情該是他們師徒三人一起乾。
杜天宇卻是搖頭,“我對此事並無興趣,相較於改良丹方,我更喜鑽研偏方,尤其是久經失傳的丹方,若能研究恢複,乃是一件幸事。”
宋元喜:“……”草率了,又是一個學霸。
兩人聊著天,真說得起勁時,忽見一煉氣弟子匆匆趕來。
“杜師叔,杜師叔!”那弟子一口氣跑過來,焦急道:“不好了!打起來了!他們打起來了。”
“你們煉氣弟子怎得如此心浮氣躁,我說了多少遍,要……”
“不是我們,是築基師叔們!”那煉氣弟子搖頭,又說:“是峰上的築基師叔,不知怎麼回事兒,忽然打起來了。從峰頂打到峰腰,眼看著就要打到峰腳去了。我等修為低下不敢阻攔,又怕鬨出大事兒,這才趕緊前來告知杜師叔。”
杜天宇的身份有天然特殊性,且一直協助雲溪真君管理峰上庶務,是以煉氣弟子們都很聽他的話。
宋元喜一聽築基弟子打架,直接就問:“這是怎麼回事兒?哪兩個師兄或是師姐打起來了?”
那煉氣弟子大口喘氣,表情驚嚇,“不是兩個,是一群,莫約得有十來人。”
宋元喜表情一頓,繼而臉上笑容更盛,哦豁!打群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