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蘭宜隻微笑,招呼人坐下,“宋師弟也已元嬰,如今繁簡真君已經醒來,是時候舉辦元嬰大典了。”
宋元喜坐到對麵,接過靈酒抿了口,“這事兒不急,由宗門安排,元若是不是也沒舉辦化神大典?”
“自是沒有,因為此事,掌門心焦百年,差點愁白頭。最後得了宋道君的應允,隻說你回來之時,便是他答應之日。”
江蘭宜不禁感慨,“宋道君心有顧慮,怕你來不及元嬰。”
宋元喜:“先前去找元若,聽他洞府外的雜役弟子說,被白衍道君叫了去,不然高低得勸勸,化神大典這等大事兒,豈可暫緩?不僅要辦,而且要大大的辦。”
兩人又說了些家常,最後不知哪個話題提及煉丹,直接扯出原安的名字。
宋元喜這才想起,當年自己贈送玉佩一事,“原安他們都加入了玄天宗?”
江蘭宜點頭,“不錯,都是有能之輩,入宗後各自發展皆可,尤其是那江津,很得看好。”
“不對哦師姐,我聽你口氣,似乎更欣賞原安?”
宋元喜一瞬嗅到了瓜的味道,想當年,他和賀滿師兄,可是吃江蘭宜和廖西林那瓜的。
也不知這麼些年過去,這瓜熟了沒?
江蘭宜點頭,眼神跟著發亮,“樸緣真君在丹道一途確實天賦卓絕,每每與他討論,我總能受益良多。”
這樸緣真君,便是原安的道號,因其沒有師門,由掌門所取。
宋元
喜聽到這話,
再看江蘭宜的表情,
隻覺當年的瓜快要翻了。
“師姐,很欣賞原安?”宋元喜習慣稱呼名字。
江蘭宜想了想,鄭重點頭,“嗯,很欣賞,良師益友也。”
自江蘭宜洞府離開,宋元喜直奔賀滿洞府,一進去就追問當年的瓜,“賀師兄,你且告訴我,江師姐和廖師兄,嗯……”
“宋元喜,你幾歲了!你已經是元嬰修士,竟然還想著當年這點瑣碎!”賀滿言辭犀利,一通教育。
宋元喜愣住,正欲解釋,不想下一秒,對方神識傳音,言語激動,“我和你說,此事我最有發言權,廖師兄的愛恨情仇啊,我可是第一見證人……”
宋元喜在賀滿處,吃了幾百年的陳瓜,吃完十分飽,但是總覺得缺點兒什麼。
賀滿:“缺勁兒唄,廖師兄這般不溫不火,還妄想溫水煮青蛙,你是沒瞧見,那樸緣真君入了玄天宗,跑江師妹的洞府有多勤快。這人深諳謀略,不僅攻略江師妹,還攻略雲溪真君。對,就是你爹!”
“這事兒和我爹有何乾係?”宋元喜一臉懵。
賀滿:“怎麼就沒關係,你爹當年對樸緣真君可是十分欣賞,不是徒弟,不是記名弟子,卻愣是帶在身邊手把手教導煉丹,這份待遇,你想想,誰有?”
宋元喜頓時恍然,“原來如此,難怪原安如今已是五級煉丹師。”
兩人早年還是煉氣期時,腦回路便出奇的一致,即便如今進階元嬰,依舊有話可聊。
三日後,宋元喜還要辦事,這才與之不舍道彆,“賀師兄,回頭去太行秘境,我們一道組隊。”
賀滿自然答應,畢竟是老搭檔了,雙方默契十足,當年還有跳崖情誼呢。
宋元喜道彆,分手後轉了個彎兒,繞到六壬堂。
玄天宗這幾百年發展速度很快,六壬堂早已不是當初隻承包煉氣弟子的課堂了,如今還包括築基弟子的早課。
更甚者,還有金丹長老們的互相論道探討之課,也就是所謂的自修課。
宋元喜到達六壬堂時,正值早課結束,一大群煉氣弟子猶如餓死鬼一般,從殿內衝鋒而出,直奔膳食堂。
宋元喜將威壓掩住,又做了斂息,很乾脆的站在一旁,看一群小子於大殿外歡快奔跑。
“跑得還是不夠快,最後一波弟子,估計是吃不上膳食堂那幾道好菜了。”宋元喜不禁呢喃。
話音未落,一道笑聲響起,“此事你確實最有發言權,當年就屬你跑得最快。”
宋元喜轉身,頷首道:“李師兄。”
李文柏師父未歸,即便進階元嬰,也未取道號。這事兒是繁簡真君當年開了頭,此後大家有樣學樣,掌門都沒有辦法。
再見宋元喜,李文柏心中亦是感慨不少,誰能想得到呢,當初最不看好的小子,如今已經是元嬰修士了。
“宋師弟,恭喜元嬰。”李文柏拱手道賀,為對方高興。
宋元喜自是聽出話裡的真誠,果然,李
師兄當年如此凶殘,隻是表象。這人嘛,其實還是很可親的。
“李師兄,我有一驚喜,打算送你。”
宋元喜把事情整得很神秘,沒辦法,誰讓掌門不允許說這事情呢。墨流真君被困境中境,壓根沒幾人知曉。
李文柏不覺對方能說出什麼花兒來,卻也無事,便陪著一道走著。
“宋師弟,我須得去一趟靈樞閣,隻能陪你嘮一段。”
宋元喜:“……”我愛嘮嗑的形象,已經如此深入人心了嗎?
“咳咳,這事兒啊,不能這麼說。”
宋元喜衝著神秘一笑,遂神識傳音,告知墨流真君一事。
李文柏腳步一頓,怔愣當場,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中,完全木在那兒。
“李師兄,李師兄?”
李文柏回神,一把扣住對方手腕,言語急切問道:“宋師弟,你所言可是當真?”
“啊!這事兒做不得假,掌門也是知曉的。”
“原來在那處,原來如此,難怪我怎麼也找不到。”李文柏似是入了魔,口中念念有詞,原本對太行秘境可有可無,如今卻是眼神堅定。
宋元喜怕人就這麼跑了,趕緊拉住對方,將墨流真君交付的儲物袋遞過去。
李文柏激動接過,打開查看,看著看著,竟是當場落淚。
宋元喜也覺墨流真君“殘忍”,“這些玉簡,屬實多了些,我覺得……”
“師父待我如初,我豈敢辜負厚望,這些玉簡,我必定用心鑽研,逐字逐句,刻苦學習。”
宋元喜:“……”突然臉疼是怎麼回事兒?
之後的送禮,卻是被李文柏推拒了,“宋師弟送我消息,再轉交玉簡,我心中感激不儘,該我感謝才是。”
話說著,李文柏抽出一本手劄,直接塞到對方手中,“這是我進階元嬰後的一些修煉心得,我一直研究五行元素,對於五靈根也算小有心得,希望對宋師弟有所幫助。”
話音未落,人已經原地消失。
宋元喜送禮不成,還收禮,收到的禮物更是特彆,竟然是密密麻麻寫滿記錄的修煉心得。
“我臉上寫著修煉困難這幾個字嗎?怎得人人見我,都送筆記手劄?”
先前,從江蘭宜杜天宇等人手中,就收獲一波。
宋元喜翻了翻筆記,元嬰修為後,理解能力大漲,看懂是絕對能看懂的,但想要鑽研透徹,還需要費些功夫。
他從不敢小瞧玄天宗任何一位修士,尤其是每一位元嬰,他們無論是以哪種方式修煉進階的,其身上必定都有可取之處。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雖用不上,但收都收了,也不能浪費,回頭每位師兄師姐的修煉心得,都研究一番,沒準兒能摸出些自己的心得門道。”
宋元喜鄭重將手中的手劄放進儲物鐲內,隨後便在宗內當起了街溜子,愣是將不務正業寫在臉上。
若不是因其元嬰修為,宗內地位高,一眾金丹長老惹不起
,恨不得又和當年一樣,去往萬海峰告狀。
當然,勇士還是有的,金丹長老中,總有一些責任心極重之人,實在瞧不得一個元嬰修士在宗門各峰到處溜達。
尤其是和弟子們做無聊的互動,更是忍無可忍。
“繁簡真君,此事本不該提,但是宋真君他實在過分,已經帶著好些煉氣弟子過家家了。”
“過家家?”
繁簡真君第一次聽得這個詞,心中預感不妙,本能覺得不是好事兒。
對方直接就說:“這是宋真君所說,就是一群煉氣弟子聚在一起,各自扮演長者身份,一通胡鬨上課,說些牛頭不對馬嘴之言……”
宋元喜被叫去時,正好結束今日份的溜達。
人到繁簡真君洞府,還未進入,就笑聲朗朗喊道:“師父,徒弟看你來了。”
繁簡真君臉色未變,語氣卻是沉了幾分,“聽聞你在各峰胡鬨。”
宋元喜愣了下,嗤鼻,“我已元嬰修為,怎還有背後告狀的。這日子,過得忒是沒勁兒。”
“你若是想要一言堂,好辦,做得宗門太上長老就是。”
宋元喜卻是不信,“師父儘會誆我,僅憑我的修煉速度,我若是真當走運,進階化神,宗內當上太上長老的要求也早已提升,不是出竅就是大乘。”
“所言甚是,如此,你隻能走掌門一路。”
宋元喜又是搖頭,“那便更不可能,掌門所修煉的宗門秘法,我可學不來。也就範陽範師兄,勘當大才。”
玄天宗掌門,必須兼修有情道和無情道,這兩者本就有悖,兼修很容易走火入魔。
是以,掌門遲遲未能進階化神,為得就是穩紮穩打,絲毫不出差錯。
若文淵真君隻專一項,隻怕早已化神!
繁簡真君聽徒弟一通抱怨,不由笑岔,“你理由倒是挺多,過家家那種小把戲,在凡俗耍耍也就罷了,豈可帶到修真界來?”即便帶來,好歹也修正一二,怎能全部照搬呢!
宋元喜聽得這話,頓時心虛不已,默了默,才小聲問道:“師父,你記得呐?”
繁簡真君回以微笑,笑容卻是飽含深意,“徒弟,我不該記得嗎?”!
一畝良田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