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2 / 2)

黃蕊鳶妹妹走出來時,就見宋元喜笑得跟個一傻子似的,衝著已經走遠的花草樹木使勁揮手。

這些日子朝夕相處,宋元喜的溫潤無害讓它常常產生一種錯覺,總覺人界是十分美好的。

若非如此,它的母親為何義無反顧跟著人修走了呢?

“妹妹,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宋元喜的喊聲打斷黃蕊鳶妹妹的思考,它衝著點點頭,說道:“姥姥來信,讓我和姐姐帶你去山之巔。”

“山之巔?那是什麼地方?”

“靈界的最高峰,峰頂有一塊引天石,具體作何我不清楚。”

宋元喜跟著兩姐妹上路,去往傳說中的靈界迎客鬆的住處。一路聽對方科普,他才得知那棵迎客鬆已經在靈界活了幾萬年,但若要算具體年數,卻是無人可知。

此話一出,宋元喜對那棵素未謀麵的迎客鬆充滿好奇,同時心存敬畏。

“這必定是靈界中的大能,出竅修為?不,極有可能已經進階大乘。”

宋元喜自顧猜測,連著趕路幾日,終於抵達一處懸崖峭壁。

黃蕊鳶姐妹衝著高聳入雲的陡峭山峰上喊“姥姥”,不過一瞬,兩人便沒了身影。

“人修,自己爬上來。”一道沉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宋元喜心頭一顫,卻是點頭說好,朝著眼前峭壁行了禮,這才開始往上攀爬。

他本想用些靈力輔助,卻發覺隻要身體附著在峭壁上,便是什麼術法都使不出,隻能憑借蠻力。

“白團,可能感知到其他力量?”宋元喜一邊攀爬一邊問法靈。

阿拉斯加默默感受,正欲將力量探出外部,卻是猛地被刺,整隻在識海內打滾翻轉。

這一幕嚇壞宋元喜,他立即停下攀爬,神識入識海,檢查情況。

阿拉斯加許久緩過來,聲音蔫蔫的,“主人,峭壁上有禁製,我無法觸碰,一路隻能靠你自己了。”

“白團,你可有受傷?”

法靈與天地萬物親和友好,宋元喜從未見過它如此,心裡實在不踏實。

阿拉斯加默了下,搖頭,“我沒事兒,主人快快攀爬吧。”

宋元喜還

在遲疑,耳邊再次響起那道聲音,“人修,速速上來,不得有誤。”

“小火,照顧好白團。”宋元喜無法,隻能退出識海,繼續往上。

半個月後,宋元喜成功登頂。

此時的他站在雲霧之上,隱約可見前方頂峰之巔,有兩道身影。

那身影似有所感,緩緩轉身,宋元喜眼前的模糊景象逐漸清晰,而後便看到黃蕊鳶的姥姥,以及一位完全陌生的老者。

“見過兩位前輩。”宋元喜上前行禮。

“鬆老,此事便交由你,我帶著寶兒們回去。”黃蕊鳶姥姥看了眼宋元喜,提出告辭。

老者“嗯”了聲,目送對方離開,山之巔隻剩下兩人。

周遭寂靜一片,宋元喜承受著對方強大的氣場,整個人心浮氣躁,氣息難以平順。

就在快要撐不住時,一道輕柔的微風拂過,他便整個人如同泡進溫暖的池子裡,通體順暢。

“人修,我聽聞修真界有魔物入侵作祟,此事具體情況,你可知?”老者直接問道。

宋元喜稍愣一下,便選擇如實回答,將自己對於魔物的認知和了解一一告知,末了又說:“修真界近千年,時有魔物作祟,此事與天塹異動有關。”

“天塹啊……”

“是,天塹乃封印大陣,旨在將萬年前人魔大戰遺留的時空碎片封印,如此避免魔物從碎裂界麵流出。”

老者聽到這話,卻是搖頭,“此話不對,人魔大戰之事,應當是十萬年前所發生,萬年前,不過天塹暴動引發大混亂,如何算得上大戰。”

宋元喜錯愕抬頭,對此番消息震驚之極。

然老者接下去的話,更是讓他難以置信,“人修,我所說皆是我所見,我所見都是你所憶,此事早已蓋棺定論,隻是你記憶塵封,不記得罷了。”

“轟——”一聲。

宋元喜站在原地,表情呆愣住。

“前、前輩,你這話何意?”

“靈界引天石,素有追溯回源之效,你若心中坦蕩,便走上前,以神魂感應。一切真相,立即可知。”

老者說著一頓,又告誡道:“若人心私藏太多,引天石亦能暴露無遺,我若發覺你對靈界有害,絕不會心慈手軟。”

這就是考驗人性的時候到了!

宋元喜心中確實有許多秘密,這些秘密不便與外人道也,唯一分享過秘密的就是識海內的三隻,隻因它們與自己休戚相關,生死相連。

除此之外,爹娘師父,一概不知。

如今,卻要在外人麵前,冒著暴露的風險,去做可能損己不利人的事情?

這怎麼說,都是百害無一利啊!

然而,老者一句“天塹攸關修真界”,便將他拿捏得死死的。

修真界,有他所有的親朋好友在那裡,承載他所有喜怒哀樂的記憶,有他經曆過的點點滴滴。若當真是自己記憶出錯,那真實記憶又是怎麼樣的呢?

人對於未知的東

西,總是充滿好奇!

尤其是得知這些所謂未知,原本就是自己已知,好奇心害死貓,大概就是宋元喜此時的症狀。

他站在那裡,反複思考,來回糾結,甚至煩躁得薅自己的頭發。

迎客鬆再一次出聲,“人修,此段記憶是好是壞,我亦不知,一切後果須得你自己承擔。我給你三日考慮時間,若決定了,再來尋我。”

話畢,眼前人影逐漸模糊,最後消散於天地間。

與此同時,山之巔最陡峭的懸崖端,一棵迎客鬆迎風而立。

宋元喜獨自坐在山之巔,看日出,看日落,思緒茫然度過兩日。

等到第三日,他從袖中翻出龜殼和銅錢,開始算卦,“天靈靈,地靈靈,師父保佑快顯靈!”

遇事不決就卜卦,師父卦術如此厲害,我深得真傳,有樣學樣準沒錯兒。

迎客鬆一直關注宋元喜的狀態,本以為這人修已經完全放棄,卻不想最後關頭,竟是開始算卦。

鬆樹生靈,天然懂得卦象,迎客鬆活了幾萬年,對於算卦更是了如指掌。

“我倒要瞧瞧,如今修真界的人修,對於卦術造詣如何。”迎客鬆將視線落到對麵。

然後,表情逐漸扭曲……

宋元喜按照卦象所指,抬頭說道:“前輩,我願前往引天石。”

眼前雲霧散去,迎客鬆化為人形,麵色嚴肅走過去,“你心中已有決斷?”

宋元喜揚起銅錢,笑眯眯,“卦象所指,我應當去。”

迎客鬆:“……”

憋了又憋,終是沒忍住,又問:“你之卦術,師承何人?師門為何?”

“前輩知曉修真界的事?那可聽過蓴彰道君,那位便是我太師父。”宋元喜恭敬回道。

迎客鬆表情更是微妙,蓴彰這道號它自然知道,那小子的卦術還是跟它學的,這才過去幾千年啊,其師門後輩已經沒落至此了嗎?

“蓴彰知曉你如此卜卦嗎?”迎客鬆問起故人。

“前輩曉得我太師父?”宋元喜不禁訝異,轉而麵色悲痛說道:“我太師父早已身隕。”

迎客鬆以為蓴彰大限將至,壽元耗儘故去,對此並無太大感觸。它活了這麼些年,見過太多生死輪回,早已看淡。

聽到這話,反而覺得欣慰:得虧已經死了,不然見著師門小輩如此不著四六,隻怕得再死一次。

迎客鬆指路,讓宋元喜站上山之巔的引天石,而後以自己的精純力量灌注其中,引得天地之氣開始溝通。

宋元喜隻覺自己進入一層濃重的迷霧當中,他在霧中不斷走著,時而有畫麵在眼前閃過,有些記憶清晰,那是他所記得的事情。

而有些畫麵卻覺得十分陌生,想必就是所謂的遺失的記憶吧?

宋元喜在引天石下一站好幾日,迎客鬆未感知到這人修有任何對靈界有害的心思,遂心情放鬆下來。

“這小子,心思倒是純良,隻不過……嗯?”

迎客鬆忽得感受到一抹熟悉的力量,想要再探究,那力量卻是早已散去。

它不明白,為何一個人修身上,會有讓它感覺親和的力量源,這究竟怎麼回事兒?

為弄清楚真相,迎客鬆將自己神魂融入本源之力,緩緩進入引天石,這一進,卻在浩瀚的時空中,看到一抹清脆的綠意。

隨著本源之力深入,那抹綠意越發明顯,近了,更近了……

迎客鬆定眼再看,卻是心神一震,“怎得會是菩提樹的本源力量?”!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