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2 / 2)

他正欲轉身繞道,卻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竟是先前一直小閉關的稽五邑。

“稽師叔,你怎得過來了?”宋元喜迎上去行禮。

稽五邑微微點頭,問道:“我找雲溪道君,他可在洞府內?”

宋元喜搖頭,“我爹和我師父都在峰主那邊,我正準備過去,稽師叔一起?”

稽五邑搖頭,轉身走至洞府外的一處亭子裡坐下,隻說在此等候。宋元喜想要留下作陪,卻被無情趕走。

雲溪道君回自己洞府,遠遠就瞧見亭子裡那一襲孤冷清傲的身影,出竅修士強大的氣息實在難以忽視,即便對方有意收斂,亦是對低於其修為的修士有很大的影響。

雲溪道君加快腳步,走至跟前,直接行禮,“稽道君找我?”

“雲溪道君,我有一事相求。”稽五邑直接開門見山。

雲溪道君想了想,點頭,領著人進洞府。

而後,便見稽五邑當著他的麵,展示了那一手堪稱神乎其技的力量,一股鬼氣和靈氣互相融合的氣力,在對方掌心安然跳躍著。

稽五邑:“如雲溪道君所見,我這兩股氣並未徹底融合,當中缺少一個契機,若雲溪道君能夠助我一臂之力,我將感激不儘。所需條件,你隻管提。”

雲溪道君這才明白,對方究竟打得什麼主意,隻是他依舊好奇,“我能煉製嬈幻丹一事,知道的人極少,不知稽道君是?”

“元喜告訴我的。”稽五邑笑著說道。

雲溪道君臉色一瞬難看,這兒子真是孝順啊!

稽道君見狀,不禁為宋元喜解釋,“元喜那日喝醉了酒,這才說漏嘴。他十分為自己父親驕傲,這份榮耀,恨不得昭告天下,元喜對雲溪道君實在愛之深。”

雲溪道君想起自己每次煉丹成功,兒子喜笑顏開,比誰都高興。

甚至驕傲的像一隻小公雞,恨不得到處啼鳴,又像剛被放出自由的狗子,隨時就得嚎兩嗓子。

這孩子,似乎喜怒哀樂都願意十分明顯的寫在臉上。

做人如此簡單乾脆,也是本事了得!

“稽道君想要嬈幻丹,我的確能夠提供。但有兩點,還請稽道君應下。”

稽五邑:“請講。”

雲溪道君:“其一,稽道君請費些心思,讓掌門認同並認定,你從始至終都是我玄天宗修士

,嬈幻丹丹藥特殊,我隻為本宗修士提供。其二,還請稽道君出手相助,幫一幫繁簡道君。”

對於第一點,雲溪道君是早有準備。然第二點要求,卻是靈機一動,額外添加上去的。

煉丹師,尤其是高階煉丹師,對於修士的氣息有更敏銳的感悟。

對方身上那股即將突破的氣息,對於以丹入道的雲溪道君來說,想要辨認,並不算難。

稽五邑沉思片刻,應下兩點要求,臨走前說道:“雲溪道君,還請安心為我煉製嬈幻丹,待我和掌門商議結束,再來尋你。”

稽五邑去找掌門,兩人秘密商談了三天三夜,沒人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什麼。

三日後,玄天宗的蜂鳴鐘忽然敲響,整整五下,震得整個宗門上下人人心顫。

“五下,怎得是五下,咱們宗又有太上長老進階出竅了嗎?”

“上一次聽到蜂鳴鐘敲響五下,還是玄澤道君進階出竅時,我玄天宗不愧是大宗門,已有兩位太上長老超越化神。”

“我們並未感受到雷劫雲,那位太上長老想必不是剛剛進階吧?”

宗內不少弟子聚在一起,各自討論著,對此猜測紛紛。

而主峰大殿內,文淵道君麵向宗門一眾太上長老,將事情告知。

最後說道:“稽道君出竅修為,與玄澤道君不相上下,位列我宗太上長老之位綽綽有餘,我打算不日昭告各派,並於宗門上下宣告。”

此話一出,就有其他太上長老反對。

“稽道君一身鬼氣難消,當得我玄天宗修士已是勉強,若位列太上長老,這讓其他各派如何看待我們?”

“此事確實不妥,掌門要不要再三思考慮?”

文淵道君還未說話,一旁鈞鴻道君直接站出來,“稽道君是什麼樣的人,你們不知道?他若是心思不正,當年天靈峰各位金丹長老會爭前恐後想要收他為徒?當年清揚道君元嬰修為,就能與之煉氣時相交?”

“此次滄瀾危難,稽道君是如何做的,是如何為我玄天宗的,諸位不要當那睜眼瞎!做大一個宗門不容易,我們玄天宗也不是那種隨便的小門小派,你們當得太上長老這麼些年,就飄飄然不知初心。”

“有時候找找自己的原因,有沒有勤奮刻苦,有沒有努力修煉,這麼多年還是個化神,你們還好意思指責人家出竅大能?與其擔憂各派嘴臉,不如專注提升自己,若我宗滄瀾第一強,誰敢說閒話!”

其他太上長老:“……”

文淵道君:“……”

一眾人皆是沉默,心中各有思考。但更多的,是默默往後退,主動遠離鈞鴻道君。

文淵道君心中樂開花,然麵上卻是神情嚴肅,“鈞鴻道君,諸位太上長老也是一心為了宗門,大家的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自家人何必鬨得不太愉快。”

鈞鴻道君:“玄天宗不喜再多一個出竅修士?那正好,我前些日子碰見華陽宗掌門,她倒是對稽道君十分推崇,不如……”

“鈞鴻道君!”一太上長老立即打斷,而後笑說:“稽道君乃天靈峰出身,本就是我玄天宗修士,何必跑去南邊華陽宗。”

“這是又好了?同意了?心中沒有其他心思了?”鈞鴻道君繼續懟。

原本反對的幾個太上長老心裡齊齊翻白眼,麵上卻是保持微笑,一派和諧友善。

事情商議決定下來,各太上長老相繼離開,文淵道君卻是將鈞鴻道君留下,等一乾事情交代辦完,這才走過去問話。

“鈞鴻道君,你今日口舌本事長進不少啊!”這麼能懟,當真是出乎意料。

鈞鴻道君眉頭一挑,反問一句,“當真?”

見對方點頭,他卻哈哈大笑,“我這大老粗,沒得那麼多彎彎繞繞,先前那些話,都是繁簡道君教我的。”

“……”

“繁簡道君和稽道君,我瞧著私交不錯,他一貫主張有教無類,早年提出宗門不拘一格納人才的建議,就為玄天宗吸收不少好修士,譬如那樸緣真君,不就是個好例子。”

“鈞鴻道君當真心胸寬闊,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他繁簡自己不出麵,卻是讓你站在風尖浪口,今日那些太上長老雖暫時答應,然這口氣,可是算在你頭上。”

誰知鈞鴻道君渾不在意,憑空抽出自己的長劍,那劍鞘還未出,就能感受到凜冽的劍氣。

“若是不服,來戰!若非宗門規矩,不能同門相殘,我高低能弄死一兩個!”

文淵道君:“……”我與一根筋劍修扯什麼道理,平白傷敵為零,自損一千。

幾日後,各門各派都收到邀請帖,玄天宗又得一位出竅修士,於十日後舉行出竅大典。

此事是文淵道君極力促成要辦的,一是重視稽五邑,給予他應有的待遇和規格,表明玄天宗絕不敷衍了事。二是借此機會聚攏各派,順便商議接下去的安排。

魔淵之鏡在逃,天塹大陣待重修,事情可從來不少。

邀請帖一經發出,玄天宗上上下下便立刻忙碌起來,出竅修士的大典,那是最高級彆的慶典,上一次這麼隆重,還是玄澤道君那會兒。

宋元喜亦是忙碌,百忙中還不忘赤霞峰和萬海峰兩頭跑,一邊關心自己師父的情況,一邊去找稽五邑嘮嗑。

而後發覺,稽五邑似乎也“紮根”赤霞峰,住進了他爹的洞府,如此更是省事兒不少。

“稽師叔,你怎得也賴在我爹這裡不走了?”

宋元喜偷得浮生半日閒,窩在自家老爹洞府,舒服的靠在躺椅上,吃吃喝喝。

對麵坐著兩人,一個是每日必須曬太陽的繁簡道君,一個是每日都得找繁簡道君對弈的稽五邑。

聽得這話,稽五邑手中棋子剛剛落下,頭也不抬說道:“繁簡道君難得有空,我想與之好好對弈一番,錯過這次,下次也不知幾千年後。”

宋元喜看過去,他師父最近確實悠閒過了頭,按照他爹的意思,調養元嬰不容易,至少得休息個三年。

如此一想,不禁轉頭笑說:“我師父休個三年五載,稽師叔也準備陪個三年五年的?”

稽五邑又是一子落下,回了句,“頂多半年吧,再久,雲溪道君估計不樂意,不願收留我。”

此話一出,原本迷迷糊糊曬太陽的繁簡道君竟是睜眼,他安靜盯著對麵幾息時間。

卻是不輕不重一聲哼笑,“稽道君,莫要說大話。你說半年就半年?若是做不到,你又待如何?”

稽五邑想了想,看向棋盤說:“做不到,那就陪繁簡道君,再對弈三五十年。”

繁簡道君聽得這話,連連搖頭,“三五十年,隻怕雲溪道君連同我一並要趕走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唯有一旁宋元喜,一臉懵逼茫然,好像聽懂了,又好像一個字也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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