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2 / 2)

王安宗舉辦大典,師徒一化神一元嬰,可謂雙喜臨門。

前來參加大典的各派修士均是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兩人好奇不已,於是尋著各自在王安宗相熟的道友,打聽情況。

“你說玄恒道君?那是我宗太上長老行知道君的小輩,得喊行知道君一聲太師祖。”

“哦?可是幽善道君的徒孫?莫懷道君當真了不得,進階化神不久,徒弟也一並進階了。“

“非也!玄恒道君雖喊行知道君一聲太師祖,卻並不是莫懷道君的徒弟,與掌門更無乾係。”

“怎會如此?這裡頭可有說法?”

“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短話來說,裡頭究竟什麼情況,我亦不清楚。”

“……”

另一邊,打聽元嵐什麼情況的,就順利得多。

各派修士遠遠便瞧見元家有出竅修士入得上座,再聯想元嵐姓元,與元家那出竅修士一番極限拉扯,便知元嵐是元家的嫡係子弟。

而後又深度挖掘,竟是知曉元嵐是那元海之女。

“元海?是否就是那紫霄宗的孤鴻道君?”

“是極!便是那幾百年前,與一妖植糾纏不清,最後在那處身隕道消的那位。”

“那孤鴻道君當真異類,元家與王安宗如此關係緊密,他卻偏偏入得

紫霄宗。有那麼多女修士傾慕於他,他卻偏偏看上一株妖植……”

“噓!紫霄宗的人過來了。”

議論聲戛然而止,各派出竅修士集聚,此後便是等待吉時,開啟大典之禮。

宋元喜的化神大典,由掌門幽善道君主持,其作為師叔祖,自是合情合理。

然最後禮成之時,幽善道君所言:“我師門這位小輩,師父師祖雖不在王安宗,但我師父對其愛之深,日後在外行走,還請諸位多多照顧。”

話音剛落,坐於上首的行知道君站起來,從高處走下,一路走至宋元喜跟前。

當著眾人的麵,將一枚火紅色的令牌遞過去。

那令牌,許多修士還記憶猶新,當年行知道君收幽善道君為徒時,便送出去一塊。幽善道君滴血認主時,隻聽得一聲鳳凰清鳴,響徹整個王安宗。

此後,各方猜測紛紛,卻始終不知其根本。

如今火紅色令牌再次出現,各方湧動,都等著看這令牌會不會再現當年盛況。

宋元喜不知這些,收下令牌隻是好奇的來回翻看,卻發覺普普通通,遂抬頭問道:“太師祖,你贈我這物,究竟是做什麼的?”

行知道君直接神識傳音,“此乃我在戰亂之域所獲機緣,一共兩支鳳羽令,而後融入許多至寶,煉得兩塊令牌。當初便是為兩個徒弟所準備,你師叔祖幽善有一塊,這一塊本是你師祖的,然他在滄瀾界,這令牌估摸著也送不到他手中,便是贈予你罷。”

“這可使不得!”宋元喜一聽是給自己師祖準備的,便一再推脫。

一旁幽善道君看出苗頭,笑道:“元喜收下便是,我那塊令牌,前不久給了莫懷,你們小輩拿著正好。”

宋元喜看了眼不遠處,與莫懷道君對上,見對方微微點頭,這才勉強收下。

“這事情整得,我占我師祖的便宜,真的是……好刺激好激動啊!”

宋元喜麵上十分為難,內裡卻是蕩漾之極,占便宜這種事兒,從來不分內人還是外人。

總之,自己高興就是對了!

至於滴血認主,宋元喜並沒有做,又或者說,壓根沒想到這茬。這倒是讓其他翹首以盼的修士們略感失望。

之後,又一吉時,便是元嵐的元嬰大典。

宋元喜作為主持者,相較幽善道君的穩重有度,可謂是散漫又隨意。不時張望,不時揮手,時而咧開嘴大笑,露出一口白牙……

給徒弟賜道號時,更是出類拔萃,直接將一枚銅錢置於元嵐手中。

繼而高聲朗道:“天道賜福,天選之子,乃我徒弟搖光是也!搖光者,福瑞也,祥和美好,純潔高尚……完全契合我徒弟元嵐,實乃大善!”

元嵐收下銅錢,又得自己師父各種加禮,禮成之後,卻終是沒忍住,偷偷神識傳音。

“師父,你究竟怎麼選出來這個道號的?”聽著玄之又玄,但總感覺不太靠譜。

宋元喜卻是笑眯眯,“天機不可泄露。”

與此同時,又在識海內一再強調,“我卜算一事,誰也不準說出去,元嵐那裡,必須死守秘密。”

上座之位,元家長輩和紫霄宗出竅修士,看著主持台上的師徒二人,均是眉頭緊鎖。

元家長輩心中無奈,元家如此天驕,怎得配了這麼一個不著調的師父,若非看在行知道君的麵子上,當真是要嘔血。

“唉,也不知家主究竟是何想法,元嵐這孩子,就這般不聞不問算了嗎?”

而紫霄宗這位出竅修士,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無他,這位大佬的師弟,便是元海,也就是孤鴻道君的師父。

此次王安宗舉辦大典,本應是那位前來,但聽聞裡頭的彎彎繞繞,那位直接作罷。

隻臨行前,叮囑自己師兄,幫著瞧一瞧徒弟的女兒,過得如何。

“元嵐這般,究竟是好還是不好?”紫霄宗出竅修士,亦是愁得很。

宋元喜和元嵐卻是兩個沒心沒肺,大典結束,便立即著手準備論道一事。

師徒分彆前,宋元喜又再三叮囑,“徒弟,論道一事,講究的就是隨心所欲,你怎麼想就怎麼做,不要拘泥於王安宗那套刻板流程。”

“師父,我知道了。”元嵐心中安定不少,但也不敢太過放肆。

然宋元喜這邊,卻是直接放飛自我,比起當初在玄天宗的元嬰論道,還要來得無厘頭。

前來聽講化神修士論道的,理應都是元嬰修士,一個大階的差距,是最能受益的。

但因宋元喜的身份,王安宗元嬰修士來得不多,反倒是金丹修士,以及各派的元嬰修士們,擠滿了一整個小廣場。

宋元喜瞧著眼前黑壓壓一片,那叫一個喜滋滋,直接大手一揮,上來就是一場經典的辯論賽。

論題便是:修煉者,究竟是以天賦論,還是勤奮論?

在場的元嬰修士齊齊皺眉,對眼前這位化神修士看不透,更有甚者,直接退出這場論道,走為上策。

反倒是金丹修士們,覺得新奇不已,他們這種不上不下的修為,對於進階和感悟是最渴望的,可不管宋元喜究竟什麼身份。

在金丹修士們眼中,這位玄恒道君,是實打實的化神修士,自己聆聽道義,總能收獲一二。

於是乎,這小廣場上,一場接一場的辯論賽,彆開生麵的舉行起來。

宋元喜喜歡這種思維辯論,尤其是瞧著那些腦子轉得很快的金丹修士,在一場場辯論中,不斷摩擦出火花。在辯論中突然有所感悟,對修煉產生新的認知。

這一幕幕瞧著,就讓人心中歡喜。

自然,除了所謂辯論,更多的還是修煉新定義。

宋元喜對王安宗的修士還是不敢太放肆,便決定以一問一答的方式,給這些金丹修士們解惑。

然解惑中,他對修煉的各種新定義,總是能夠引起對方的懷疑,在相互辨析爭執中,從而對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產生新認知。

宋元喜占據

主導地位,卻又不會全盤把控,反而做起引導者的身份,帶領著這些修士們,更多的進行自我反思和重新思考。

“所謂修煉,修的是己身,求的是自我之道,這與大眾追求的道義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修煉者,如何區彆於他人,尋到自己的特殊,這或許亦是修煉中需要追求的一課。”

“我們來說一說輔修術陣法,這當中的奧義之多,便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但是不急,我們可以慢慢剖析,先來講一講陣法最基礎的存在根本……”

宋元喜論道,並不喜歡直接輸出自己的道義和觀點。他很不喜歡將自己所有的知識體係和修煉心得,強加於他人。

這種行為,雖說能夠使得他人受益,但是這種受益,他認為是狹隘的,片麵的。

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

宋元喜更喜歡,將自己的修煉心得攤開講,繼而啟發他人,若能受益最好,若不能,那聽一聽就忘了。

“不是每個人都適應我的論道,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從中受到啟發,若無心得感悟,就權當我在放屁!”

“化神修士也隻是普通修真者,同樣會出錯,其觀點對於低階修士而言,沒有絕對的正確。”

“這樣,我們玩個找茬遊戲,兩兩一組。一人講隨意的修煉內容,另一人從中找錯誤點或不認同點,大家不必拘泥,大膽發言。當然,也可直接上來與我玩一玩遊戲,非常歡迎……”

元嵐論道結束,前往另一處小廣場,想要看看師父那邊結束沒。

結果到了現場,卻聽得整個廣場吵吵嚷嚷,那些金丹修士不用法術,單憑大嗓門,互相嚎嗓子。

“你這般不對,金丹後期進階大圓滿,最應該注意的是……”

“煉丹並非隻此一種,我便知道另一種,這就證明給你看。”

“你錯了,我才是對的。不,你也是對的,或許我們都是對的。當然,也可能我們都是錯的……”

宋元喜看得滿意,大手一揮喊道:“可以隨意交換對手,尋找平日裡接觸不多的同門,兩兩碰撞,擦出火花來。”

“師父。”元嵐喊了聲。

宋元喜扭頭看,幾步走過去,笑眯眯說:“你論道結束了?感覺如何?”

“第一次,感覺很新奇,卻又緊張,好在一切順利。”

元嵐說完自己的事,再看小廣場烏泱泱亂糟糟一片,開口問道:“師父,這就是你的論道?是不是太……還有,剛才師父說得又是什麼話?這般對待王安宗的金丹修士們,是否不太好?”

元嵐心中忐忑,總覺自己師父鬨得有點大,這若是傳到掌門那裡,可怎麼收場?

然此時此刻,幽善道君已經收到不少修士打的小報告。

大意就是:“那玄恒道君當真了不得,我宗金丹修士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都快走上修煉另一條大道。”

言語之激動,就差直說宋元喜在妖言惑眾,蠱惑人心了。

幽善道君聽得皺眉,卻又好奇,宋元喜這般,還能折騰出什麼花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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