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2 / 2)

“魔淵之鏡,你自作孽,怨不得任何人。如今你已轉化靈氣之體,便好好修煉,做得正道之士,改過自新才是根本。”

這哪裡像是玄天宗掌門會說的話,繁簡道君聽完直接笑岔,又問:“掌門,那審問魔淵之鏡的事情?”

文淵道君立即擺手,“此事交給玄恒去辦,他乃庶政堂出身,又是其宿主,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是……”

“沒有可是,我將掌門令暫時移交,玄恒與各派往來,代表的就是我玄天宗。”

繁簡道君滿意點頭,又將人親自送出去。

再回來,見那魔淵之鏡依舊哭哭啼啼,竟是沒半點惱怒,“這麼有趣兒L的性子,掌門卻是怕得不行,當真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宋元喜聽得一身雞皮疙瘩,“師父,我也難以忍受這種性子,還有那體質,還有那嗓子,還有——”

“徒弟,待你看到此物的價值時,你就會歡喜了。人嘛,並非對某些事物深痛惡絕,觀念轉變也不過一瞬,若是沒有,那一定是其帶給自己的價值還不夠。”

繁簡道君教育徒弟兩句,此後便帶著徒孫開啟授課修煉的小日子。

至於宋元喜,很快被安排任務,代表玄天宗,去往各派集合點,商議魔淵之鏡的最後事宜。

宋元喜帶著魔淵之鏡離開玄天宗,不過飛出去幾十裡,便忍受不了其在識海內的哭聲,於是將它和狗子一並放出,擱在飛舟上。

“小花,你負責看住它,若是哭得厲害,就給我揍。”

“爹爹,當真可以揍嗎?”

“隻管揍,這玩意兒L堅硬無比,九轉煉丹爐都無法將其熔煉消散,世間估計沒有東西能弄死它了。”

狗子這才點頭,心滿意足守在旁邊,就等著撓抓的機會。

魔淵之鏡受體質影響,一緊張一害怕就想哭,然對麵狗子露出一口白牙,牙齒鋒利無比,卻是將它嚇破了膽兒L。

作為魔淵之地的器靈,魔淵之鏡雖說十分堅硬,但是混沌的撕咬,那是相當的疼。

咬是咬不死的,但生不如死的感覺,更讓人絕望吧!

魔淵之鏡隻能閉上眼睛,將自己整個蜷縮成一團,埋頭無聲流淚。

狗子等了半天,也不見魔淵之鏡鬨騰,不免有些失望,“爹爹,它埋頭哭,我能不能咬它?”

宋元喜扭頭看,見魔淵之鏡縮在角落不停地抖動肩膀,卻是乖巧的沒有發出一丁點兒L聲音,不禁滿意之極。

“小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它既是不吵吵,咱也彆做得太過,懂?”

“唉,

當真沒趣兒L。”

狗子失望得很,乾脆往旁邊一躺,開始打盹曬太陽。

魔淵之鏡在飛舟上獨自煎熬,默默忍受十幾日,這才到達目的地。

一下飛舟,心情太過激動,魔淵之鏡腿腳發軟,竟是“哎呀”一聲跌倒。

然宋元喜和狗子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早已有人將其扶起,那人扶完人不撒手,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瞧。

“這位仙子,你可是玄天宗的修士,我怎得從未見過你?”

聲音有點兒L耳熟?

宋元喜視線一轉,便和一張熟麵孔對上,對方直接揚起手打招呼,笑聲爽朗,“玄恒,你終於來了,我們各派就等你們玄天宗了。”

話音未落,青杉道君直接神識傳音,急吼吼詢問,“玄恒,與你一道前來的小仙子,是哪位道君門下的弟子?”

宋元喜表情一言難儘,他的認知還停留在之前,對方向自己求卦,想要算與撫晚道君的姻緣。

“青杉道君,你不是——”

“你想說撫晚道君?”青杉道君直接打斷,不在意道:“撫晚道君確是許多男修向往追求之人,然高嶺之花,不是誰都可以摘得。我自知沒希望,早已放棄。”

“那你現在又是?

“你們玄天宗怎得出了這樣一位天仙兒L似的女修,長得是哪哪兒L都入我心頭,我青杉活了幾千年,還是第一次,一眼瞧上人。”

宋元喜尷尬笑了笑,一把拽過魔淵之鏡。

魔淵之鏡一時不察,直接跌進宋元喜懷裡,抬頭望去,淚眼婆娑,“主人,奴家很乖,沒有主動招惹任何人。”

“玄恒,你!你!”青杉道君大驚失色,這是已經有主了?

“你給老子站好,若是再病歪歪,走三步喘兩步,我不介意讓小花叼著你。”宋元喜實在無法理解自己師父所說的歡喜,隻覺這個麻煩好煩躁。

之前是看賀師兄的熱鬨,吃瓜不嫌事兒L大,如今事情落在自己頭上,才知苦不堪言。

“小花,看著它。”宋元喜直接喊道。

狗子立即上前,咧開嘴笑,“爹爹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它要是再犯,我咬不死它我!”

青杉道君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女修,想要再說兩句,卻是被狗子直接警告。沒辦法,隻能匆匆往前,追上宋元喜。

“玄恒,玄恒!這究竟怎麼回事兒L,你與我說清楚啊!”

“青杉道君,我勸你收斂心思,有些事情不要去想。”

“玄恒,你彆如此霸道。我瞧你模樣,也不像是要結為道侶的,那不如……”

“青杉道君,你彆作死。”

“哎呀呀,我這棵老鐵樹難得開花,你就成全成全我吧……”

一個時辰後,青杉道君得知女修的真正身份,直接嚇得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懵逼住。

完全是一副魂遊太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傻子模樣。

宋元喜難得有閒心,走過去小聲問道:“

青杉道君,可還要結為道侶?”

青杉道君回神,渾身一個哆嗦,連連擺手,“不敢不敢!此等魔物,給我一百個膽兒L也不夠啊!”

“青杉道君,那你儘可放心,此物已被我爹完全熔煉,其內魔氣儘數消散,如今是最純淨的靈氣之體。”

“那也不行,到底根源還是魔淵之鏡,我怕半夜起來嚇死。”

“嘖,青杉道君膽魄不夠啊,我還以為你好重口味。”

“玄恒,你小子可彆得了便宜還賣乖。這魔淵之鏡煉化成靈氣之體,與你簽訂主仆契約,這當中好處,可是你一個人全占了。”

青杉道君此話一出,其他各派修士皆是投過去羨慕的眼神。

宋元喜還未開口,那魔淵之鏡便跌跌撞撞往前走來,一個平地摔,跌在天一宗的一位化神修士腿上。

那位化神修士已有道侶,且道侶強橫無比,又是十足的心眼兒L小。

魔淵之鏡這麼一撲,對方嚇得三魂去了倆,連忙往後退,“你彆過來!你這魔淵之鏡,化作如此模樣,在此蠱惑人心,好生可惡。我看你魔氣並未除儘,還需回爐重煉!”

“道君,你怎可冤枉我,我是清清白白的靈氣之體啊。”

轉過身,魔淵之鏡看向宋元喜,哀怨之極,“主人,他怎能如此汙蔑我,我已然這麼悲慘,還要受到勿妄之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不活了……”

魔淵之鏡悲痛欲絕,身體更是控製不住,一屋子的化神,幾乎都被碰瓷兒L。

一群人紛紛跳腳,對著這嬌軟女修之體的魔淵之鏡,一個頭兩個大。

而宋元喜卻是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與此同時,識海內,聽那魔淵之鏡一聲聲哀嚎。

“什麼玩意兒L!老子怎得又跌倒了?”

“好你個老匹夫,竟然說老子不乾淨,我看你全家都不乾淨。”

“老子會賴上你?我可是魔淵之鏡,我可是堂堂魔界二把手,魔淵之地的器靈,豈容你肖想!”

宋元喜本是吃瓜看熱鬨,順便叫這群化神瞧瞧,他們所謂的羨慕,自己究竟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然魔淵之鏡罵罵咧咧,最後那一句,卻是讓他心頭一顫。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你是魔淵之地的器靈?”

魔淵之鏡嚇得一哆嗦,直接往前撲倒,好不容易從地上坐起,扭頭看向宋元喜時,眼神茫然又驚恐。

“我,我,我不是……”

魔淵之鏡心頭發顫,魔氣被剔除乾淨,竟是心智也跟著下降了?怎麼會將這種秘密,就這樣說了出來?

“魔淵之鏡,我勸你想清楚再說,若是敢騙我,主仆契約可不是兒L戲。”

宋元喜於識海內召喚無垠火,直接讓其將魔氣團裹住,並以炙熱的天火進行煆燒。

魔淵之鏡痛得不行,本體在地上來回打滾兒L,然慘叫聲卻是魅惑之極。那聲音,光是聽著,就讓人浮想聯翩。

一群

化神再也坐不住,一個個著急忙慌往外走。

“玄恒道君,你先處理私事兒L,我等稍後再來。”

“是極是極,你先忙,我們等空再來商議。”

宋元喜不做解釋,隻讓無垠火不斷加強火力,看著滿屋子打滾之人,許久才作罷。

“如何?我的無垠火煆燒之痛,比起我爹的煉丹爐熔煉,哪個更讓你害怕?”

無垠火聽得這話,心神抖了抖,什麼魔鬼人修啊!明明隻有化神修為,為何會有如此一團惡魔般可怕的天火?

“主人,我說,我統統都告訴你。”

“自己從頭開始說,不要我問一句,你擠一句。我不吃這套。”

魔淵之鏡吸了吸鼻子,努力壓下哭腔,細聲細語說道:“主人,我本是魔界魔淵之地的器靈,魔淵之地與魔界同時誕生,與天地齊壽,我作為器靈,亦是自出生就在。”

“然十萬年前,魔界進攻人界和妖界,後被兩界設計,魔淵之地遭到反噬。修真界和尚以一百零八顆佛珠造就一百零八處天塹,將魔淵之地的碎片進行封印。又有人修欲將魔淵之地魔氣抽乾,用以轉化靈氣……魔淵之地為自救,將器靈化作魔淵之鏡,以此逃脫最後消散的命運。”

魔淵之鏡說完,哭聲終於止住,抬頭看向對方,“主人,當年在須彌界中,你們所消除的陰陽軌和諸天伏魔陣,其鎮壓的是我,其偷換魔氣轉生靈氣的,也是我。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隻逃跑幾千年,就被你們人修逮住。”

作為魔淵之地的器靈,其力量比本體還要強大。

若非十萬年的損耗,若非一百零八處天塹重修,區區一群出竅修士,區區千年時光,何敢抓到自己!

魔淵之鏡說起這些,心酸中多少帶點兒L得意,自己可是很強的!

宋元喜卻是直接潑冷水,“魔淵之境,你再強又能如何,如今還不是落得一個悲慘下場?你作為魔淵之地的器靈,卻被其毫不猶豫的舍棄,在須彌界被抽取魔氣十萬年,日日受煎熬……你就沒有想過,原本承受這些痛苦的,應該是魔淵之地,而非你這個器靈?”

“我……”

“作為魔淵之地的器靈,你當年的力量至少在大乘修為吧?宿主受難身死,作為器靈,應當有法子脫離再生?”

“我……”

“魔淵之鏡,若無當年魔淵之地的調換,你或許會成為魔界新的魔淵之地,又或得到更高的機遇。而非現在,困在一副殘破的軀殼內,連控製自己這等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

“魔淵之鏡,你被你的宿主拋棄了,它還是高高在上的魔淵之地,是魔界的象征。而你,徹底淪為靈氣之體,即便再回魔界,亦不過是個笑話。”

魔淵之鏡從未想過這些,作為器靈,其一心為主,魔淵之地是它誓死要守護的。

然十萬年煎熬,幾千年逃跑,這段時間被如此折磨,早已心神俱亂的魔淵之鏡,已然忘記自己曾經也是魔物的事實。

它沉浸在自己被背叛、被拋棄、被遺忘的命運中,無法自拔。

再抬頭,竟是淚流滿麵,絕望崩潰,“怎麼可以這樣!我為它受了十萬年的苦,我為它受了十萬年的煎熬啊!我是它的器靈,它怎麼可以舍棄我!”

“爹爹,我瞧著它似乎魔怔了?”狗子哪裡見過這場麵。

宋元喜卻是輕輕搖頭,而後神識傳音,“這叫攻心,想要套出些有用的信息,離間計最是好用。”

狗子再看對麵,隻見美人傷心欲絕,看著好不可憐,“竟然相信敵人的話,如此快就認不清自己的立場了嗎?唉,大概是廢棄之物吃的太多,腦子也吃傻了吧?”

狗子不禁想起先前的器靈,雖說身體破爛殘廢,然腦子卻是靈光得很。

沒想到一番移形換影,如今是身體不行,腦子也不行。

“爹爹,你可真是個大忽悠,這都要被忽悠瘸了吧?”狗子不禁感慨道。

然魔淵之鏡的腦回路,誰也想不到,宋元喜一番話,似乎當真說到它心坎裡去。

連著哭了三天三夜,之後大徹大悟,直接主動上交所有信息,事關魔界的點點滴滴,透露的那叫一個乾乾淨淨。

宋元喜拿到信息,整理成一本厚厚的冊子,也是懵逼住。

“不是!這會不會太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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