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元喜的徒弟,賠償就免了,不過你當年鬨得厲害,徒惹五星驍勇好戰,你與他打一打,將人教訓一頓,使其安分也就是了。”
不責罰,還要去打人?
這事兒聽著怎那麼玄乎呢!
元嵐不明所以,偷摸神識傳音,“師父,稽老祖是不是誆我?我若是答應,他莫不是要發大火?”
“不會,五星估摸著是修煉有些飄了,你的修為正好,去打壓一二,挫挫他的銳氣。”
頓了頓,宋元喜又笑嘻嘻說:“那是我的五星弟弟,也是你叔。”
元嵐:“……”天下皆我叔是吧!
待人離開,稽五邑這才正色,“將你那些魂燈都拿出來。”
“稽太師叔祖,你怎知我有許多魂燈?”
“前些個日子,回了一趟玄天宗,得知你做了一件了不得大事兒。”
宋元喜頓時後脊背發涼,一邊掏魂燈一邊問:“那掌門還生氣嗎?我就是想著以防萬一,真不是打著他的幌子去各派亂來。”
“早知要來冥界,我直接就找稽太師叔祖你出麵了。”宋元喜掏完乾淨,又是一句。
稽五邑額頭青筋直跳,“想得倒是挺美!即便是我,在無明確指引之下,亦不能尋得任何線索。”
“之前幽善道君的魂燈,還有汾陽道君的魂燈,皆有觸動,稽太師叔祖,你可能從這兩盞經手感知?”
稽五邑拿起兩人的魂燈,仔細感應之後,再次放下。
“可是有線索?”宋元喜滿心期盼。
然對方直接搖頭,“並無。”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啊!稽太師叔祖的修為——”
“元喜。”
稽五邑打斷,這才說道:“冥界與修真界互不乾涉,修為越高之人,越不能行事太多,此為天道所限。不僅是滄瀾界天道不允,冥界天道亦是如此。”
宋元喜臉色頓時垮掉,滿心歡喜的來,本以為會有大收獲。
結果?就是個零!
這粗壯的金大腿,抱不上了嗎?
稽五邑瞧著對方懊喪的臉,直接就罵:“出息!已是出竅修士,怎得如此不穩重。得虧你徒弟不在此,否則臉都丟儘了。”
宋元喜卻是直接擺爛,乾脆往椅子上一躺,“我徒弟早就知道我什麼樣兒。稽太師叔祖,你也知我的德行,改不了,一點都改不了。”
“你這個……”
“有長輩們護著,總歸是願意自在些的。我師父也經常罵我不穩重,但罵就罵唄,反正又不少塊肉。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我知道,稽太師叔祖是真心待我好。”
人是吊兒郎當樣,說出的話卻是門兒清。
稽五邑話到嘴邊,又悉數咽回去,想了想,這才支了個招,“你回修真界一趟,去垚川之地內部尋得魔界特有的響鈴花,既是無上鬼帝造的孽,尋得魔氣本源之花,倒是可以根據此花追蹤溯源。隻不過——”
“魔界響鈴花,這玩意我有啊!”宋元喜從椅子上坐正。
待聽得對方又要精純魔氣團,更是咧開嘴笑,“天地間最精純的魔氣團,這我也有啊!”
稽五邑一臉不相信,仿佛在說:你小子彆開玩笑。
宋元喜當著對方的麵,悠哉悠哉拿出一朵響鈴花,而後又從識海深處,將原先封存的精純魔氣團取出。
“響鈴花,是我從無憂道君手中換得的。至於精純魔氣團,乃是之前契約魔淵之鏡,其留給我的禮物。小鏡被無上鬼帝擄走,我與它的契印斷裂,這魔氣團,原本是要在我進階出竅時,化解心魔劫所用。如今小鏡不在,我也不知如何用它。”
宋元喜不禁想起自己先前渡過的心魔劫,當真是凶險,若非最後大金兔報恩,隻怕真就要交代了。
如今再看精純魔氣團,心中感慨無限:小鏡啊小鏡,你可真是用心良苦,若我進階渡劫,不,我一定能夠進階渡劫,到時候就去魔界尋你。
稽五邑拿到響鈴花和精純魔氣團,一番運作,而後將其附著在所有已經隕落的修士魂燈上。
小山一樣堆積的魂燈們,在魔氣的縈繞中,開始接二連三的發出微弱的光芒,當然,也有一些魂燈是灰暗的。
“稽太師叔祖,那些不亮的魂燈是?”
“已經徹底消散於天地,再無尋回的可能。”
宋元喜心頭頓時一抽,緊張的到處尋找,待看到自己爹娘和外祖父等人,其魂燈還有那麼一點微弱的光亮時,這才終於安心。
人總歸是自私的,與自己關係最親密的人,當然越是希望對方好。
響鈴花燃燒殆儘,精純魔氣團亦是消耗完,稽五邑從一堆魂燈當中,找出光亮最明顯的一盞。
“元喜,拿著這盞魂燈作指引,以此為尋找初始,若能尋得此盞魂燈之主,有一便有二,此後再按照魂燈亮度大小,逐一尋找便是。”
稽五邑所拿的,正是幽善道君的那盞魂燈,宋元喜小心接過,卻是忽然抬頭。
“稽太師叔祖,我若是尋得他們生還
的可能,接下去又該如何做?”
若尚且有意識,再行分辨其魂魄是否完好,若得完好,你將其裝於魂燈內,帶來交給我,我有一不死神魂冊,可登記無根之魂,促其轉為鬼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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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喜終於放心了,能轉為鬼修就好,這也算是生命的一種延續吧!
至少,日後若是想念他們了,還能到冥界來瞧一瞧,看一看。
稽五邑卻是再次提醒,“元喜,你彆高興太早,魂燈內的光芒越弱,尋找到半殘魂魄的可能性越大。”
雲溪道君和霜華道君的魂燈,其光芒約等於無。
宋元喜默了一瞬,繼而搖頭笑說:“壞事未發生時,若已經開始焦慮,那就等同於經曆兩件壞事。若結果是好的,那就更沒必要。我心無畏,得之坦然,失之淡然。”
稽五邑難得露出笑容,“元喜,這一次你倒是穩重得很。”
元嵐照著稽五邑的要求,與稽五星打了一架,又或者說,是單方麵的虐,將稽五星升起不過幾百年的傲氣,打得七零八碎。
最後,對方甚至哭爹喊娘的,要找堂哥來報仇。
然事後得知,元嵐竟然是宋元喜的徒弟,他就整一個畫風突變,故作沉穩的擺起長輩的架子。
宋元喜瞧著彆扭,直接說道:“你那點臉,估計在之前與我徒弟打架時,就丟完了。這會兒再想撿起來,你確定能行?”
稽五星頓時泄氣,一臉哀怨看過去,“喜哥,咱們許久未見,你彆一來就往我心口插刀子。我可是好不容易修煉至鬼聖修為的。如今,你我也算同一等級了。”
宋元喜聽完,不住點頭,“是是是!五星你刻苦修煉,這都是你該得的。不過元嵐是自家人,咱哥倆也算臭味相投,半斤八兩,沒必要裝腔作勢。”
“是嗎?”
“是的。”
“早說啊喜哥,既然元嵐侄女知曉你的性子,那必定也能接受我的性子,那我就不裝了。”
“早該如此,我明日就要離開,咱們不醉不歸。”
“來!不醉不歸,誰不往死裡喝,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元嵐本是麵對一個裝逼,而後直麵兩個瘋癲,待兩人喝到東倒西歪,最後的爛攤子還得她來收拾。
“師父,你真是——”
稽五星被抬走,元嵐沒有請他人幫忙,而是自己親自抬著師父回去。
待把人安置到床上,卻是聽見對方一身呢喃,“爹,娘。”
元嵐鼻子頓時一酸,彆過臉不忍再聽。
說到底,師父心裡還是不安的吧……
翌日清晨,宋元喜揣著從稽五邑那裡討來的一大堆物資,帶著徒弟,歡歡喜喜上路了。
剛走出城主府,宋元喜就將魂燈交給自己徒弟,而後摸出三枚銅錢和烏龜殼。
元嵐看得心驚肉跳,立即出聲,“師父,有魂燈指引,咱不必如此。”
師父的卜卦術,可是經過師祖和太師祖雙重認證的,稀碎無比!
宋元喜卻是得意,捏著三枚銅錢顯擺,“這是我從你師祖那兒順出來的,相當得靈,我能夠找到你父母,能與你相遇,全靠它們。”
元嵐難以相信,總覺這話忒假。
宋元喜拉出雪狼,“團子,你來說。”
雪狼隻看最終結果,而事實表明,結果就是好的。
於是狠狠點頭,非常確定的語氣說道:“元嵐,你要相信主人,主人在這方麵進步神速。”
“那好,等師父算完,我也算一卦。師祖的卜卦術,我也學得一些皮毛。”
師徒二人分彆卜卦,然結果南轅北轍。
宋元喜卻是搖頭,“徒弟,你不行!你當真就學得一點皮毛罷了,這卦象明顯就是錯的。”
元嵐無力吐槽,“師父,我說皮毛,有沒有一種可能,隻是謙辭?”
“你誆我?”宋元喜臉色難看。
元嵐立即擺手,“我怎麼會騙師父呢!師父你可彆誤會,我隻是想告訴你,咱們應當走正確的路。”
“我不覺自己卦象有錯,你瞧,幽善道君的魂燈,對我所卜算的方向,亦是有反應。”
“可是……”
“徒弟,你要相信為師。畢竟,地球是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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