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喜接觸過的紫霄宗掌門,隻有潛光道君一人,即便在翻看紫霄宗相關紀事時,也未看到過悠渡二字。
他實在好奇,這麼明晃晃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從紫霄宗的曆史上消失了?
這位悠渡道君,在往後的幾千年裡,也從未出現過。
“雪芽兒,我和拂風要去師父那裡聽講,你待在洞府裡,不要到處亂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拂曉,你與它說這些沒用,信不信你前腳出門,它後腳就溜出去。紫霄宗這麼大,下一回想要找到,可不容易。”
自從雪狐親近拂曉,拂風就耿耿於懷,平日裡總是陰陽怪氣,也不遠抱著狐狸曬太陽了。
拂曉想想,覺得很有道理,乾脆就將雪狐抱起,帶著一起去主峰。
“你瘋了不成!師父最不喜凡俗之物打攪清修,你我聽課,本就需要靜心,這小畜生若是去了……”
“萬物皆有靈,師父隻是不願和凡俗接觸,但並不是不喜歡。”
“喲!你又知道了?”
“拂風,你學習佛法已經二年,卻遲遲不能參悟,若再如此,你我最後隻能分道揚鑣。”
兩人自幼相識,可以說是一同長大的小夥伴,雖吵吵鬨鬨,但總歸是彼此依賴的。
這種感覺就好比最親密的家人,即便打斷骨頭,卻還連著筋。
一聽日後要分開,拂風便黑了臉,“你就那麼想要我們各走各的?你說說,你是不是早有這樣的心思?”
“拂風,你總是以惡意揣測我,我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思。”
“我才不信。”
“你愛信不信,若再無理取鬨,我就告訴師父。”
“有事沒事就找師父,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宋元喜窩在浮曉懷裡,聽兩個小孩兒一路拌嘴,越聽越覺得有意思。
就沒想到啊!也有浮曉居士吃啞巴虧的日子,也不知這拂風究竟何許人也,這麼能懟,嘴巴好生厲害。
唉,奇了怪了,若這拂曉便是日後的佛子浮曉,那這拂風,日後也應當成為一方高階修士才對,可是自己從未聽過這人的名號。
“難道和悠渡道君一樣,從紫霄宗的曆史上,被抹去了?”
宋元喜自顧猜測,很快,就到了主峰上。
見著掌門悠渡道
君時,宋元喜頓時寒毛直豎。那淩厲的眼神,根本不敢與之對視,仿佛有種已被看穿的感覺。
“難道這位紫霄宗掌門,也和滄瀾佛門方丈一樣,看透了我的原本身份?”宋元喜不由猜測。
然悠渡道君隻是瞧了眼徒弟手中的狐狸,便擺擺手,說道:“將它置於一旁,你倆坐過來,我們開始今日授課內容。”
兩個孩子聽話照做,雪狐被放在一旁,拂曉甚至為了保護小家夥,特意設了防禦罩。
宋元喜對這位悠渡道君亦是十分好奇,跟著一起旁聽課程,但聽著聽著,卻是咂摸出不一樣來。
若是以前的他,大概隻會拍手叫好,如同門外漢一般隻看個熱鬨。但今日的他,經過佛門方丈千年熏陶,對佛法的理解已經達到一定程度。
“這不是紫霄宗的掌門麼,怎得教導徒弟的課程,全都包含佛法奧義?”
“等等!道修不是如此進程,這掌門是想做什麼,若如此修煉,這兩個孩子豈不是廢了?”
“這老頭兒——”
“莫吵。”
什麼聲音?
宋元喜心頭一顫,不敢置信抬頭,看向前方正在授課之人,這聲音!這聲音!
今日份授課結束,悠渡道君布置作業,讓兩個徒弟先去完成,待上交作業時,才能領回雪狐。
兩個孩子自顧離開,悠渡道君這才轉身,隻隨意揮揮手,原本躺在蒲團上的雪狐便直飛過去。
宋元喜嚇得立即抬起兩隻爪子,護住自己的脖子,生怕被鎖喉。然悠渡道君卻是輕柔抱起,擱在懷裡,一下一下輕柔撫摸。
身體本能反應強烈,宋元喜被擼得太舒服,眯著眼睛,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悠渡道君的聲音不緊不慢響起,卻是每一個字都在宋元喜心頭乍響,“佛之有緣人,你來得時辰似乎有些早。”
原本癱軟的雪狐一瞬僵硬,渾身毛發全部豎起,眼神警惕之極。
“怕甚!你這畜生模樣,半點修為都沒有,我還不至於一掌拍死你。”
宋元喜:“……”心裡更害怕是怎麼回事兒。
悠渡道君抱著雪狐說了許多,但真要仔細分辨,卻沒有一句有用信息。
宋元喜戰戰兢兢,在對方懷裡度過難熬的兩個時辰,再次看到拂曉時,激動地差點落淚。
“家人啊!趕緊把老子抱走!”
拂曉從未被狐狸如此熱情對待,瞧著一個勁兒往自己身上蹭的小家夥,頓時不好意思。
“彆鬨,師父還在呢!”
拂曉遞交功課,摁住狐狸不讓發作。
悠渡道君檢查完,擺擺手,“去吧,今日授課到此結束,過兩日我要出門一趟,你和拂風的課業,我會讓你師叔暫代。”
離開主峰時,宋元喜癱在拂曉懷裡,四肢忍不住發抖。
拂曉瞧著有趣兒,捏起其中一隻爪子,“怎麼,你今日好像很不對勁。第一次見師父,如此激動嗎?其實我也是,第一次
見著師父時,驚為天人。”
宋元喜:“……”驚不驚人不曉得,嚇人倒是實打實的。
拂風回來的有些晚,進洞府時,雪狐已經睡下了。
她走到拂曉旁邊坐下,拿著功課反饋沉默著,半晌忽然抬頭,看向對麵。
“拂曉,若我沒有慧根,是不是當真要與你分離?”
拂曉想了想,點頭說道:“你彆怕,即便你我分離,然同根同源,你我依舊還是最親密的家人。”
“可是分離之後,你便是你,我便是我,你我再也不是一體。”拂風表情懊喪。
拂曉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隻能保持沉默。
宋元喜本不願意沉睡,奈何沒有靈力,作為一隻凡俗雪狐,生理反應根本無法抵抗。
以至於兩個孩子之間的對話,一個字都沒聽到。
第二日,宋元喜聽聞悠渡道君已然離宗,頓時開心的原地轉圈圈。
之後,給兩個孩子繼續上課的是個十分和藹的修士,宋元喜也得了準許,即便賴在拂曉懷裡睡大覺,對方也不驅趕。
接連幾次聽課下來,宋元喜忍不住感慨,“這才是修道之人應該上的課程,先前那些都是什麼玩意兒。”
然兩個孩子對師叔的授課,反應各有不同。
拂風進步神速,每每完成作業都是優秀。而拂曉卻是基本上不及格,有時甚至還會被責罵。
“拂曉,你與道修,頗是無緣啊!”
師叔再一次授課結束,叫住對方,不由提醒一句,“若再如此涇渭分明,你與拂風,應當要提早分離了。”
“師叔,我……”
“我知你心中不舍,但你確是佛修的好苗子,待你師父歸來,再看他的意思吧!”
“是,謹遵師叔教誨。”
宋元喜在拂曉懷裡窩著,聽兩人沒頭沒尾的對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分離?分開修行嗎?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總歸都是佛門一支,即便一個去往鴻蒙寺,一個留在紫霄宗,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選擇。
“浮曉佛子啊,你兒時怎得如此婆婆媽媽,和小夥伴分開還多愁善感,修行之路,哪有一路同行的朋友,總歸不過是陪伴一段路程而已。”
“小子,你還沒長大呢!”
宋元喜陪拂曉曬太陽,時不時用爪子摁住對方的手,一邊踩一邊心裡叨叨。
拂曉心裡有事,眼神空洞看著前方,完全不知懷裡小家夥究竟在做什麼。
良久,視線收回,低頭看向懷中的雪狐,“雪芽兒,若我和拂風,你隻能選擇一個,你是願意跟著她,還是願意跟著我?”
宋元喜最近一段日子黏著拂曉,是因為對方是未來的佛子,但真論喜愛程度,他可能更願和拂風待著。
畢竟,牙尖嘴利、風風火火的小姑娘,這性子更討他歡喜。
“呐,佛子啊,你也彆說我偏愛,你這性子,長大了我就不喜,如今婆媽更是不討喜,我選拂風。”
宋元喜仗著對方聽不懂,“吱吱吱”說了一大堆。
拂曉確實聽不明白,問完也不期待答案,隻抱著狐狸繼續曬太陽。
日落時分,宋元喜渾身曬得暖洋洋,舒坦的快要暈過去。
卻在這時,冷不丁聽到對方開口,“雪芽兒,你還是跟著拂風吧,待師父歸來,我便自請斷離本體,拂風修道如此出色,應當留在紫霄宗。”
“什麼玩意兒?斷離本體是什麼意思?”
宋元喜瞌睡瞬間全無,瞪圓了眼睛,懵逼抬頭,看向眼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