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月的心情頓時不太美麗。
劉徹這種表麵正經,實則極愛吃瓜人士,一定不會放棄挖她和霍去病的八卦的!
“呃,那個……”小黃門麵色通紅,半晌才憋出一句:“那啥,驃騎將軍也在這,就不用奴多跑一趟了。陛下請您兩位立刻去宣室殿,有要事商議。”
“我們兩個?”江陵月微微吃驚。
需要他二人一同出現的場合,感覺不是什麼小事啊。
孰料,霍去病麵色一刹那嚴肅起來。他劍眉深深地蹙起,冷冷吐出了幾個字:“下雪了。”
下雪了?
江陵月一怔,麵色也陡然嚴肅起來。
長安下雪了,比長安更北的地方,也勢必有雪光顧。這也就意味著……匈奴每年的劫掠也要開始了。
“軍侯,事不宜遲,我們快進宮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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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月匆匆趕到宣室殿,卻發現事態可能比她想得還要嚴重——劉徹遠不止召見了她和霍去病,而是中朝的所有人才都齊聚一堂。就連霍光也在場。
但他們二人出現時,宣室殿仍然靜了一瞬。
“去病,陵月,你們來了?坐吧。”
霍去病一路無阻,跪坐在劉徹下首第二的位置。江陵月則隨便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混入中朝的芸芸眾生之中。
當然,她一落座,四周不少人都投來隱晦的打量目光。
江陵月眼觀鼻鼻觀心,權當作沒看到。
最上首,劉徹的麵色威嚴依舊,卻不辨喜怒——如果匈奴大規模南下劫掠,他絕對不會這麼平靜。
所以,或許匈奴沒什麼大動作?
江陵月兀自猜測著。
然而事實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隻見劉徹緩緩開口:“今年入冬以來,朔方、居延、雲中……諸邊郡,匈奴皆不敢來犯。”
江陵月:“!”
這是好事啊。
所以劉徹為什麼表現得這麼嚴肅呢?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隻見九五之尊兀地站起身來,天子冠前玉珠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漠南、河西一役之後,匈奴已然是每況愈下。今冬嚴寒,他們更是自身難保。值此良機,朕欲於明年春夏縱深漠北,與之進行決戰!”
宣室殿嘩然一片。
然而在一片嘈切的議論聲中,江陵月卻垂眼一言不發,顯得格格不入,但她的震驚,卻一點不比彆人少。
其他人都在議論著陛下的這個決定,她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問題:漠北之戰明明發生在前119年啊,怎麼會提前了整整一年時間!
難道,是她帶來的蝴蝶效應?
等等,還真有可能。
如果說江陵月給劉徹帶來的最多是什麼,那就是韭菜啊。她發明的輪椅、牙具、肥皂,哪個不是割了貴族們一筆又一筆。
她一個拿分紅零頭的人都財富自由了。
何況劉徹靠分紅賺一筆,稅收又賺一筆。國庫合法收繳了大量銀錢,給了劉徹足夠的底氣,發動他夢寐以求的大決戰。
江陵月想明白了這一點,緩緩吐出一口氣。與此同時,周遭人議論的聲音也漸漸小了起來。
中朝的人,皆是劉徹心腹。
主和派在這裡是站不穩腳跟的。對劉徹的決戰,中朝諸官隻有支持和更支持的區彆。唯一可能存在分歧的地方在於,該怎麼打?
所以,該怎麼打?
嗯,驃騎將軍之前兩次河西皆大勝,應當有他的一席之地吧?大將軍呢?之前他坐鎮中央了一整年,這一次會不會再度出馬?李廣將軍之前一直吃敗仗,陛下還會容許他出征嗎?
最重要的是,他們,有沒有機會跟其中一位建功立業呢?
在座之人誰都知道,在劉徹一朝最快出人頭地的辦法,不是文治而是武功。其中,衛霍一族的顯赫就是最好的證明。
眾人羨慕,也期盼著奇跡降落在自己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劉徹開口了:“至於出征的人選,朕心中已經有數。爾等若有意者,皆可上奏自薦。”
“敬諾。”
“嗯,沒彆的事情,你們都散了吧。”劉徹擺了擺手,仿佛朔旦之前的最後一次中朝會議,隻是為了宣布這一件事情。
然而,這足以讓許多人提心吊膽,過不上一個安生的年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江陵月心底暗暗編排著。
然後,她就聽到最上首傳來的威嚴男聲:“對了,仲卿、去病還有陵月。你們三個一會兒留下,朕同你們有事相商。”
相商什麼呢?
不用想,就知道是大決戰的事宜。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江陵月身上。羨慕的、嫉妒的、好奇的、疑惑的、震驚的……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然而風暴中心的江陵月,卻再一次懵掉了。
不是,打仗和她有什麼關係?
不對,最該震驚的難道不是,她什麼時候成了僅次於衛青、霍去病之下的,劉徹心腹中的第三號人物?
她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