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一想到日後和衛子夫吐槽霍去病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咧開嘴。
然後……
“啊呀!”
目光與銅鏡一瞬相接時,江陵月被嚇了一跳。她剛才一直忍著沒揉嘴角,就是怕搞花了妝容。結果到頭來一個不小心,口脂還是沾在牙上了!
衛子夫發現之後也吃了一驚:“快拿帛巾來,擦一擦!”
小小的插曲沒能影響江陵月的興致。親迎的路上,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霍去病,竟然真的發現出一點門道來。
夫妻交拜時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好偷窺。
但當她被送入喜房之後……
沃盥禮,霍去病濯手時一個不慎,差點把握在手中的軍侯皂出溜滑了出去。
合巹禮,有兩滴酒液撒在喜服上。
解纓結發禮,那雙用來拉弓射箭,靈巧得不能再靈巧的雙手解她的發帶時,竟然整整花了一分鐘。
執手禮最明顯,江陵月清晰地感覺到那雙握住她的滾燙的手,正微微顫抖。
便在這一刻,她心中的緊張消弭無蹤。
鋪撒著麻米的喜床之上,兩人明明是相對而坐,雙手交握著,彼此都能聽見對方的呼吸。但江陵月忽地一個乳燕投林,整個人撲到了霍去病的懷裡。
她學著霍去病每一次附在她耳邊說悄悄話的模樣,刻意壓低了聲音——
“軍侯,你是不是在緊張啊?”
心上人發絲的冷幽香氣縈於鼻尖,溫軟的手臂摟著他的脖頸,像一塊上好的白玉。喜房中分明擺了許多冰盆,清涼得很,霍
去病卻一瞬間燥熱了起來。
他呼吸窒住的那一刻,清晰地聽到了耳畔傳來的輕笑聲。
“嗯,看來緊張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說完,還在霍去病的側臉上毫不客氣地親了一口,才緩緩退出他的懷裡,目光灼灼地看著來人。
江陵月也不知她是哪裡來的勇氣,但當她發現霍去病比她還緊張,之前像被一隻手攝住的心臟,頓時無比酸澀地鼓脹了起來。
此刻,唯有肢體接觸才能消解這種古怪的感覺,她選擇了順從自己的內心。
這麼做之時,一股莫名的戰栗,漸漸攀爬上了江陵月的脊背。
她猜霍去病一定也是同樣的感覺。
因為,她清晰地看見他冷肅的漆眸一瞬滾燙,如同熔噬冷鐵的洪流,翻湧著不可告人的野望。
江陵月笑了笑,欺身親上了他的唇角。
龍鳳雙燭明火幢幢,將二人身姿映在喜色羅帳上,恍若一體。幽暗的影子將整個夜色吞噬殆儘。即使是森潤的月色,也不能把兩人分開一星半點。
即使是相處日久,耳鬢廝磨過無數次,但他們今天卻重新認識了彼此。
這就是成婚嗎?
沉浮之間,江陵月迷迷糊糊地想。
一滴生理性的眼淚從她眼角垂落,砸在肌膚之上,燙得她險些一個瑟縮。
“……怎麼了?”
霍去病忽地抬起頭問道。他唇角一點不明顯的水漬,冷肅的嗓音微微低啞,如同揉碎了滿腔的愛意。
“沒什麼,就是……咳。”
江陵月的目光從他的身上劃過,一個缺德的玩意兒久違地映入腦海。
“沒想到,婚檢還是挺準的嘛。”
她小聲說道。
“什麼?”霍去病問。
“沒什麼,沒什麼。”
江陵月忽地湊到霍去病的耳邊,輕聲說:“明天還要大朝會呢。你還想的話就快點吧,我、我還能受得住。”
前提上,如果是按照係統婚檢的數據的話……
說來也是好笑,彆人的拜舅姑都是在家裡頭,他們的拜舅姑是在朝堂上見劉徹。
霍去病的眸子一刹愈發幽深。他扣住了江陵月的手腕。
“你說的。”
江陵月這時還沒意識到什麼,直到第二天晨光熹微之時,她嗓子都啞了,半倚在喜床的一角瑟瑟發抖。
“完了,完了。”
她捂著眼睛:“太後和皇後知道我去不了朝會,肯定會背地裡嘲笑我的。”
霍去病輕撫著江陵月的背,一言不發。勁瘦的腰身上數道明顯的劃痕。
“陛下問的話該怎麼說?”
“陛下……”霍去病揉了揉眉心,神色有點無奈:“多半不會過問。”
啊啊啊啊啊!但就是這種心知肚明的不過問才更讓人社死啊!
即使是自己大放厥詞在先,江陵月還是忍不住瞪了霍去病一眼。她最多
是個從犯,這位才是罪魁禍首。
【恭喜宿主新婚快樂。】
在江陵月倒黴的時刻,係統不負眾望地出現了。並且送上了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災樂禍的祝福。
江陵月語氣冷颼颼的:【謝謝,還有,你的婚檢是不是有點不太準啊。】
如果提前知道這一點,她一定不會亂說什麼“我還受得住”!
係統裝傻:【哦,是嗎,那宿主應該開心才對啊。】
江陵月被氣了個仰倒。
她虛空中瞪了係統一眼,又瞪了霍去病一眼:“不行,我還是得起床,上不了早朝,也要去後宮一趟。”
在後宮至少是可以坐著的,比上朝要輕鬆太多。不然,昨天答應衛子夫偷偷觀察霍去病有沒有緊張,今天壓根就起不來床,那未免也太丟人了……
“好。”霍去病輕聲道。
說著就一件件衣服給江陵月套了起來,半點不假手於人,比當初的阿瑤還細心。
“我陪你去。”
“嗯?那你大朝會怎麼辦?”
霍去病的語氣毫無愧疚:“翹了。”
沒等江陵月說什麼,他就道:“放心,陛下不會多過問的。”
江陵月:“……”好有道理。
感覺他們倆明天就會被全朝堂通報批評,怎麼破?
不過一想到婚禮連大朝會這種反人類設計,江陵月也釋然了。翹掉好像才是人之常情嘛。
【對了宿主,除了祝賀宿主新婚快樂之外,係統是來特地通知宿主的。自本時間節點起,曆史上霍去病的命格不再具有任何參考價值,請宿主日後注意。】
【什麼意思。】
江陵月一開始慌張了一瞬,後來卻咂摸出了一點不對勁來:曆史上的命格不再具有參考價值,也就是說,霍去病英年早逝的結局……
她一瞬間頓住了呼吸。
【係統,你的意思是不是……】
【就是宿主想的那樣。】
係統的聲音透著一股愉悅:【宿主的出現改變了大漢的醫療衛生環境,大幅度降低了戰場死亡率。經係統綜合判定,滿足曆史霍去病命格的因素不再生效,特此通知。】
【……】
“怎麼了?”
霍去病把江陵月的衣服穿了一半,發現她忽地愣在了了原地。雙手緊緊環在腰上,她也沒一點反應。明明昨夜……咳。
“啵!”
一個響亮利落的吻,落在了霍去病的下巴上。江陵月勾起了唇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沒什麼,就是開心。”
剛才係統的話宣布了一個好消息,卻讓她讀出了更多的東西。改變霍去病早逝的命格固然是一方麵,更多的,她也改變了無數個大漢普通人的命數。
他們或許在青史上未能留下姓名,但同樣地麵對疾病災厄,隻能朝不保夕。
而這些,終將成為曆史的陳跡。
江陵月的目光灼灼,靠在了霍去病的肩膀上:“我們一定會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無論是屬於他們倆的,還是大漢。
霍去病:“……”
江陵月:?
她原本還疑惑著為什麼這人半晌沒反應,抬起頭卻見人喉結隱忍地滾動。再低頭,目光敏銳察覺到了一處詭異的變化。
江陵月:“……”
她沉默了。
【係統!給我出列!】
【你那破婚檢都檢了什麼啊,還能再不準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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