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啟:“……”
那位仁兄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旁邊的方殊流大概都聽到了。
時啟和方殊流對視一眼。
方殊流微微皺眉:“你要過去?”
“……”時啟茫然道,“你聽清楚了嗎?他剛說的是……哪哪來著?”
方殊流:“……”
時啟隻記得什麼梧桐,什麼211,其他的聽入耳中,便自然而然順著另一隻耳朵飄出來了,不留一絲痕跡。
方殊流頗為無語:“就在這家店的二樓,你要去找他?”
211包廂。
“還我!”厲覺勃然大怒,掀翻了壓著他的幾個男生,體育生都身強力壯,被摔了也絲毫不礙事,依然笑嘻嘻的,對厲覺說:“輸了就要接受懲罰,你自己選的大冒險,厲哥,不能耍賴啊。”
厲覺搶過手機,通訊界麵顯示已掛斷。他捂著額頭,剛才的確喝了不少酒,此刻頭暈目眩,重新撥回去,卻沒人接。
“厲哥急了!是不是怕人家不過來啊,一小時不過來,那杯深水炸彈就是厲哥的了啊。”一人笑著,桌上滿滿一杯精心調製的飲品,全喝下去,第二天是肯定起不來了。
厲覺隨手給時啟發了個短信,跟他說剛才隻是朋友開玩笑而已,彆放在心上。隨後冷冷道:“他不過來,我直接喝了。”
厲覺端起那杯酒,便一飲而儘。
全包箱的人都“哇——”地一聲,開始鼓掌,還有人說“厲哥威武!”,而厲覺喝完那杯酒,大腦立刻便開始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在顛倒,他閉了閉眼,用力壓下那種感覺。
旁邊立刻有人遞過來一杯清水,厲覺喝了,感覺好點了,然而眼前浮光掠影,宛若夢境。
我這是在做夢?厲覺揉了揉眉心,想了想,又掐了自己一把,一點也不疼啊。
好端端又開始做夢了。厲覺想起,上回他詢問那夢境社的人,問了半天,也沒得到答案。索性去百度了。
然而百度的結果,令厲覺手足無措。
怎麼可能……會是那樣?
一定是百度出錯了。厲覺把手機丟在一旁,瞥了眼一旁正在填表的時啟,心中毫無波瀾。嗯,肯定是錯了。
他不喜歡男生,又怎麼可能對……產生欲望?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再麵對時啟時,厲覺總覺得心虛,便借著訓練的由頭,避開了時啟。
然而情人節的前一天,時啟主動約他。
厲覺心頭一跳,該不會是他想得那樣吧!
時啟看過來,厲覺立刻收回視線,開始假裝玩手機,實則
視線偷瞄時啟。
時啟睡著了,厲覺仍在胡思亂想,根本停不下來。
時啟該不會真的……喜歡他?
厲覺不是Gay,但這個人換作時啟,厲覺卻完全可以接受,這好像挺奇怪的。
意識到這件事情後,厲覺變得有些奇怪。他感覺世界都和從前不一樣了,仿佛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待著他,遊戲也不想玩了。
時啟看著遠處的煙花,厲覺便忍不住看著他。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注]
如果能和他共度一生……倒也不錯。
厲覺起得早,便去晨跑,然後給時啟帶早餐,等時啟醒了,便各自去上課。沒課的時候,可以待在一起,打打遊戲,或者什麼也不乾。晚上的時候……那他是不是還應該再找點相關的片子?厲覺對此一無所知。
上網一搜,都是各種黃色小廣告。厲覺叉掉一個又來一個,過了會又來“是兄弟就來砍我”的網遊,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厲覺退出瀏覽器,仍有些睡不著。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厲覺剛拐上樓梯,便聽到時啟說:“我喜歡你,阿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厲覺:“…………”
原來全都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那一刻,厲覺感覺自己很好笑,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彆人什麼都沒有說過,隻是一個似是而非的暗示,就眼巴巴地跟過去,像條狗似的。
不,狗都比他有骨氣,起碼被騙了還能咬人一口,他能乾什麼?總不能毫無風度地和許渺打一架吧?
許渺從小就和時啟一起長大,如果非要問時啟他選誰,隻會自取其辱。
誰喜歡你了?我可沒說過這種話。
厲覺躺在沙發上,周圍人在K歌,在跳舞,或者玩遊戲,厲覺覺得很沒意思,很無聊,既然做夢,就不能做個有趣點的夢嗎?
有人推了厲覺一把,模糊地說什麼“來了”,厲覺微微眯起眼睛,看到有人進來了。
是時啟。
他穿著件襯衣,頭發像是稍稍打理過,露出俊秀明朗的眉眼,就像中學時期大家最喜歡的那種少年,倘若蒼白臉上再帶些血色,便十分好看。
他顯得那麼單純,如風一般,抓不住也帶不走。不知道是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
時啟左右看看,包廂內燈光昏沉,隻開了閃來閃去閃瞎人眼還起不到什麼照明作用的五顏六色的暗燈,人生巔峰,包廂內全都是人,煙酒堆了一桌,厲覺到底在哪裡?
和其他人也不熟,時啟警惕看著一個和他搭話的男生,問:“厲覺呢?”
那男生笑嘻嘻看著時啟,轉頭大喊:“厲哥,你的人到了!”
時啟被這人的大嗓門嚇了一跳,這就是和他打電話的那人!
時啟小心翼翼,左右打量,這就是厲覺說的“聚會”?可真是長見識了。
腳下不知道踩到什麼,時啟身體重心不穩,驚呼一聲,往前方倒去,然而等待他的並不是疼
痛。時啟摔在一個人身上,時啟簡直是嚇了一跳?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連忙道歉,想撐著一旁的沙發起身。
然而,就在時啟撐起胳膊的一刹那,一道光恰巧從側邊掃了過來,打在對麵人的臉上。
竟然是厲覺!
時啟簡直是驚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厲覺則一動不動,與時啟對視著,他似乎喝了不少,臉上帶著紅暈,卻微微皺眉,打量時啟,似乎在想這人是誰?
“厲覺!是我,時啟!”看來的確是喝醉了,這下事情麻煩了,厲覺這麼大個子,上次喝醉之後,得是時啟和許渺兩個人,才勉強抬得動他,這下隻有時啟一個人,該怎麼辦?總不能放任厲覺就在這裡睡了吧。
厲覺卻仍是不動聲色,卻在時啟想要起身時,快準狠地扣住了他的手腕。下一刻,時啟感覺一陣天翻地覆,再睜眼時,後背死死抵著沙發靠椅,厲覺則自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還是來了……”厲覺啞著聲音,眼睛很亮,亮得攝人,像是暗夜中尋覓獵物的狼,他喃喃道,“果然,這是夢。”
時啟並未聽清厲覺在說什麼,因為旁邊拿著麥克風的哥們正在鬼哭狼嚎,和另一個五音不全的兄弟合唱“你到底愛不愛我,愛不愛我!”
時啟猜測他們可能是失戀了,因為唱著唱著居然哭出來了。
於是隻能看到厲覺動了動唇,然而時啟沒學過唇語,完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厲覺到底喝了多少酒?時啟光是聞著,便感覺自己也要醉了,厲覺壓著他也怪怪的。時啟隻得推了推厲覺胸膛,感覺他渾身都熱得燙人:“我來接你——唔!”
話還未說完,厲覺卻一手抬起他下巴,俯身親了下來。
厲覺的唇很熱,時啟卻因常年吃藥,哪裡都是涼的,兩人唇瓣相觸時,彼此都顫了一下。
厲覺氣息一滯,便不再單純貼在時啟唇瓣上,而是進一步叩開他的唇齒,長驅直入。而時啟簡直因為這事情莫名其妙的走向給驚呆了,一時間居然忘了拒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厲覺的氣息已經充斥了他的鼻腔,混合著那股濃鬱的酒味,與他身上已經淺淡得幾乎聞不出來的香皂氣息。
呼吸也極為熾熱,幾乎到了發燙的程度。時啟從未與人接過吻,更何況厲覺的吻沒什麼技巧,卻十分野蠻,逼得時啟連話都說不出來,推他的手腕則被捉住,強行扣在一起,鎖在頭頂。
沙發是很有彈性很柔軟的那一款,因為承受不住兩個成年男子的體重,便深深陷了進去,這下時啟就更難逃脫了,他幾乎是被嵌在了厲覺的懷裡,又被他的吻搞得頭暈目眩。
這時候,包廂內昏暗的氣氛反倒成了絕佳的催化劑,因為無人發現,在沙發一角,有兩個人旁若無人地接吻,而那鬼哭狼嚎的“你愛不愛我”,則愈發增長了內心那股無從發泄的氣焰。
“你……放開我!”時啟找到空檔,側過頭深深呼吸,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走向!厲覺是酒喝太多,神誌不清,把他當成彆人了嗎
?!可時啟也沒聽說厲覺喜歡誰。
厲覺卻嘴角含著一分笑意,高挺鼻梁與時啟光滑白皙的臉頰微微相觸,時啟的唇此刻滿是他的氣息,厲覺十分滿意。然而時啟仍在推他,即便是在夢裡,也不願意麼?
時啟胸口起伏不定,厲覺抓他,就宛若狼抓兔子一般毫不費力。時啟的手被扣著,連抹一下嘴角也做不到,而厲覺盯著他看,像是有些不滿意似的,複又埋頭,時啟以為他還要親,連忙側過頭,然而厲覺卻埋在他的脖頸處,熾熱氣息噴灑在皮膚上,激起一層戰栗。
厲覺宛若是嗅聞氣息的動物一般,在時啟脖子上細細搜尋,似乎在尋找什麼,隨後,時啟隻覺脖子一陣疼痛感襲來。
厲覺居然也咬了他一口!
他又不是肉,為什麼都想咬他!
時啟著實十分憤怒了,狠狠推了厲覺一把,然而還是沒推動,他這體質著實是很糟心!
而且更尷尬的事情,因為厲覺不停地蹭他,時啟很明顯地感覺到,兩人都起了反應,隔著一條薄薄的褲子,觸感十分明顯。
時啟腦中警鈴大作,不能再繼續了!
然而這時,厲覺忽然被人推開,繼而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臉上。
“酒醒了嗎?”方殊流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過來了,冷聲道。而厲覺卻冷笑一聲,戾氣十足,不知道是把方殊流當成了誰,“打架嗎?”
說著,竟是絲毫不作猶豫,兩人瞬間扭打了起來,酒瓶與餐紙齊飛,瓜子共花生本色,灑了一旁的人一頭垃圾,這動靜總算是把一旁k歌的兄弟們吵醒了,放下話筒,嘶吼道:“誰敢打厲哥!”
遂撲過去加入這場戰鬥。
時啟簡直是看傻了,心想你們不勸架,怎麼還打起來了?!
“你們彆打了!!!”時啟怒吼道,說出這句話時,時啟隻覺得自己像個挑撥離間的綠茶。
然而沒人聽他的。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