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chapter 44(1 / 2)

雲湛離開許渺宿舍,並未回宿舍,而是下樓,樓下已有一輛勞斯萊斯在等候,雲湛上了車,接過一旁人遞來的黑西裝外套,披在身上,道:“那人開口了?”

“沒有,雲少。”那人恭敬道,“他一個字都不肯說,家主實在太生氣了,便罰了重刑,現在還暈著。”

雲湛接過那人遞來的手機,看了幾眼,沒說話。十幾分鐘後,車子在一處宅子前停下。

雲湛理了理領口,走入內室。男人被一桶冷水潑醒,登時渾身一激靈,醒了。

麵前則是一身黑衣的雲湛,那人神情驚恐,拚命地喊:“雲少!我真不是叛徒!那封信……肯定是有人汙蔑我的!”

雲湛的側臉英俊而淡漠,黑西裝則襯得氣勢愈發凜冽,看一眼都會被波及,雲湛抬眼一瞥,其餘幾人便自覺離開,關上了房門。男人滿身濕淋淋的,被嗆得咳嗽不停:“雲少……我一直跟著您做事……咳咳……怎麼可能背叛您呢。”

“多說無用,我會親自尋找答案。”雲湛道,他慢條斯理地脫下手上手套,他的手指修長,皮膚因常年沒有暴露在陽光之下,顯出不見血色的蒼白,他俯下身,對那人說:“最後一遍,你是、還是不是?”

那人眼中現出驚惶神情。

雲湛在家族中做拷問工作,從來不曾失手,但他辦事時,從來不讓人在一旁圍觀,於是雲湛便成了雲家一個神秘的符號,帶著危險的震懾力。

小魏便是其中一員。

雲湛十歲那年,小魏來到他身邊,那時雲湛便以是現在這幅模樣,冷冷的,獨自居住,不讓任何人跨入他的領地。小魏隻是他的司機罷了。

小魏對雲湛的了解,隻是眾人都能了解的一些,譬如他不愛熱鬨,但因為身份原因,常會去一些人多的場合,那時候,雲湛便不發一言,像是在強忍著周圍有人的感覺。

小魏也從來沒見過雲湛在公共場合下摘去手套,他隻有在家裡,或者自己認為安靜的地方才會這麼做。

然而現在,他摘下手套,小魏以為自己會看到一雙機械手,然而沒有。

那隻是一雙普通的手。

片刻後,雲湛從屋裡走出來,道:“他招了。”

天已經黑透了。

雲湛打了洗手液,將手仔細地清洗乾淨。然而……這裡人太多了,所有人的心聲宛若潮水般灌入他的耳中。

“雲少究竟做了什麼,之前家主可是用儘了辦法也沒成功讓小魏……”

“雲少實在是太可怕了,我還是安安穩穩乾我的活……”

“還好我當時沒跟小魏一起,否則……”

聲音並不十分清晰,若是硬要描述一番,就是一群人同時對著耳朵碎碎念,而這種折磨,從雲湛出生下來便開始了。

雲湛掏出隨身帶著的手帕,擦拭一番,便將手帕扔進了垃圾桶裡,噴了點消毒水,隨後重新戴上手套。

“雲少,去見家主嗎?”一旁的人問。

我還有事,先走了。”雲湛淡淡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然而這時,有人跑過來,說,“雲少,家主找您。”

“不去。”雲湛道,說著,便坐進車裡,閉上眼睛,司機隻得開車。

坐下時,雲湛感覺口袋有些咯,拿出來一看,是個禮物盒。雲湛拆開,是條手帕,散發著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

雲湛的手帕,都是最精細密度最高的綢布做的,沒有人會用洗衣粉洗,而且還是手洗。

而他的手帕,也隻是使用一次便再也不會用第二次了。

時啟……

雲湛心想,所以為什麼,會是時啟呢?

雲湛望向窗外,天色已經黑透了,像暗不見日的每一天,然而今日星光閃爍,像一段浪漫的銀河,奏著一曲優雅樂章。

雲湛自小便能聽到彆人的心聲,隻要有人在千米之內,便能聽到。若是親自觸碰對方,便能聽到更加清晰的聲音。

他們心裡在想什麼,雲湛全都知道。

除了時啟。

一開始,雲湛隻以為時啟是在發呆,畢竟有些人,的確不怎麼想事情,內心便比較安靜。

然而就在剛才,雲湛再一次的試探,甚至觸碰著時啟的手,仍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更奇怪的是,當他碰到時啟的手時,其他人的聲音全都消失了。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耳邊聲音不斷,即便是離得遠了,聲音也隻是變小,不會停止。除非搬到郊區,或者無人的小島去。

那感覺很是磨人,令人煩躁,像是溫水燒煮神經,一刻也不能停下來。

雲湛曾經因為這個問題,被折磨得不行,便去找了心理醫生。大部分醫生都覺得他是精神出現問題,建議他去精神科。

唯有一個醫生,和他說,這世界上的人,出現什麼症狀都有,隻不過十分罕見。也許在某個時間,也曾有一個人和雲湛有著相似的痛苦。

但世上的事情是守恒的,這世界上,必定會有一個人,能夠安撫他的痛苦,隻不過需要等待。他們倆之間,是有一道緣分的。

雲湛當時並不相信,他看醫生太多,已經有些神智恍惚,覺得自己大概真要去精神科看看腦子了。然而第二天,當他再去找那個心理醫生時,那處已經變成了一棟寫字樓,而非心理診所。

那個人,像是雲湛幻想出來的一般,然而雲湛十分確定,因為看心理醫生前,他都錄了音,確保自己不會說出其他的事情。

雲湛把那個錄音翻來覆去地聽,聽了無數個夜晚。

需要等待。

從此之後,雲湛便一直在等,等那個命定之人……從十歲等到二十一歲。

他終於等到了。

——

許渺處理過事情,已是兩小時後了。他也終於調整好情緒,免得一進去便忍不住質問時啟。

時啟從來不騙他,這次也沒有,隻不過……故意轉移了話題。

因為知道他會生氣,所以不敢告訴他嗎?

臥室裡留了一盞小燈,暖黃光暈充斥,將屋內照得溫馨又適眠,時啟則穿著暖黃色的睡衣,頭發淩亂,已經趴在床的內側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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