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啟正常上下課,期間遇到過幾次紀檢組,方殊流看上去已經完全恢複了,麵容冷肅,依然能把人凍得要死。
孟夏深就坐在時啟旁邊,他和時啟正巧選了同一節選修課,這門課有個特點,好過,期末分就是考勤,所以選得人特彆多,而且座無虛席,隻要到場就能拿到學分,這種好事大家都不會放過。。
“不對啊……”孟夏深困惑道,“紀檢組從來不查這種選修課的,今天怎麼突然來了,改規定了?”他一瞥旁邊的時啟,懷疑地問了句,“該不會是專門來看你的吧?”
“我沒那麼好看!”時啟隻想扶額,說,“你的聯想能不能現實一點?”
“怎麼不現實了?”孟夏深反問說,“因為喜歡你,所以想見你,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時啟想了想,以他貧瘠的戀愛經驗——初中曾經翻過女生喜歡看的言情雜誌,看完之後滿臉黑線,寫的也太誇張了點吧,兩個人生生世世纏綿八生八世還愛得死去活來,偏偏這東西賣得還很火爆!
時啟誠實道:“彆人不清楚,我應該不會那樣。”
孟夏深幽幽道:“沒有最好,當海王一時爽,一直海王一直爽。”
時啟假裝沒聽懂他的話。
當海王有什麼爽的?時啟是完全沒感覺到,隻有不斷上漲的黑化值以及一次又一次BE扣工資的痛……
雖然還沒有自習算過,但他這個月想加餐的夢想大概已經破滅了。
時啟痛定思痛,決定下個世界還是專注攻略一個人比較好,做一個專情的玩家。
做海王不道德啊!
方殊流離開了,時啟看了下麵板,現在除了許渺之外,其他人的好感度都已經漲到99了,仿佛約好的一般,誰也不肯先滿格。
這段時間,其他幾人似乎都特彆忙,時啟每每見到他們,都是步履匆匆,僅有眼神交流,連帶著厲覺,他的訓練暫停了,但每天也是早出晚歸,神神秘秘,不知道乾什麼去了。
就這樣到了天文社的觀星日。
時啟還是帶了四個朋友,其他三人連同孟夏深,而許渺至今還被時啟關在黑名單裡麵。
不想見到他。
一想到許渺,時啟就會想到那天看到的新聞,然後忍不住就想畫圈圈詛咒他,為了讓許渺少打幾個噴嚏,時啟把新聞APP全都卸載了,眼不見為淨。
大巴車上熱熱鬨鬨,放眼望去,居然有不少籃球隊的人,而且都是以朋友身份過來的。
厲覺一張俊臉板著,表情漠然,他身材高大,離他稍近些,便能能感覺到他那無從掩蓋的桀驁不馴的氣勢。他率先選了個離副隊長最遠的地方,衝時啟伸手:“坐我這邊?”
方殊流則找了個角落坐,大一的人大多認識他,他坐下時,那一處角落全都安靜了……
方殊流抬眼,默默看著時啟,一頭白發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眼角的淚痣更是錦上添花,無數玩家愛他冰冷的容
顏,卻更想看他粲然一笑的模樣。
雲湛上車時,有人笑聲尖叫,議論紛紛,都在討論這是誰邀請來的,可太牛逼了吧!
要知道雲湛可不是會輕易露麵的人,他在學生會堪稱是萬人之上的地位,同時又連接了學生和上流社會的軌道,所有人擠破了頭也想進入學生會,實則目標是想接近雲湛。
他今天穿得很休閒,大概因為要登山,穿一身深色衝鋒衣,並未戴手套,手指修長優雅,是彈鋼琴的絕佳選擇。他路過時啟時,抬手在他頭頂揉了揉,頓時收到了其他二人不太愉快的注目禮。
雲湛報之以無視。
時啟原本在車外等孟夏深,想和他坐在一起,但雲湛這一下,讓時啟開始擔心,雲湛在這種情況下會很難受吧?
但雲湛什麼也沒說,徑直走到後麵,望向窗外,側臉英俊得令人窒息,隻有時啟知道他的脆弱。
雲湛從未參與過這種活動,也從未坐過大巴車,這種感覺對於他而言,的確是很新奇,連同周圍的喧囂,仿佛都與平日裡不同了。
有人在雲湛旁邊坐下,並不由分說地將手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這麼大膽的人,雲湛隻知道一個。
雲湛透過玻璃的反影看得清清楚楚,時啟背了一個包,抱在懷裡,一本正經的表情便足以將他牽著學生會會長的手這件事情完全掩蓋住了。
膽小鬼。
雲湛這麼想著,卻莫名失笑了起來。
那一刻,萬物寂靜,沒有周圍人的肆意談笑,沒有萬千人或好或壞的心聲強迫性灌入耳中,唯獨有車開始行駛時風聲忽起,陽光在眼前抖下金色光芒,溫暖又熾熱,就連車子的顛簸,都變成了路上的點綴色。
“今天天氣不錯。”雲湛微微眯起眼睛,睫毛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色,側臉也仿佛在這溫柔日光中變得柔和了些。
“是啊。”時啟說著,突然說,“你以前語文成績應該不怎麼樣吧?”
雲湛評價景色,要麼是“今天天氣不錯”,要麼是“今晚月色很美”,就沒有更豐富的詞彙描述一下嗎?時啟這個理工科男好歹也會說些“天很藍樹很綠陽光明媚”之類的話呢。
雲湛眉梢一抬,似乎也知道時啟指的是什麼,但他卻沒解釋,承認道:“語文的確沒學好。”
所以隻能借用彆人的一句話,送給你。
厲覺則一臉不爽地看過去,張明和王宇嘻嘻哈哈,說厲覺你沒參加運動會可惜了啊,今年出了個特牛逼的人,運動會拿了好幾個第一,還破了好幾個校內記錄。
厲覺懶洋洋地道:“誰?”
“就是他。”張明指了指角落裡穿一身黑運動服,手插|在兜裡像是正在打瞌睡的男生,那人劉海過長,蓋住眼睛,看起來有些陰鬱,厲覺沒在意,笑罵道:“明年我也破記錄去。”
方殊流則不動聲色地觀察一車人,他選的位置是最適合觀察車內動向的地方,而當方殊流刻意隱藏自己時,便幾乎沒有人會察覺到他。讓方殊流有點在意的便是
那個黑運動服,聽說他很厲害,但從外表上的確看不出來,而且……
是過了兩周多才來報道,也就是前幾天。
方殊流查了下他的學生資料,看上去普普通通,特長一欄寫著體育好,父母是當地一戶小有名氣的小家族,獨生子,從小接受家庭教育……
他會是文森特家族派來的人麼?
文森特家族是意大利家族,他們的五官很容易辨認,是極其深邃的,且大多為純正血統,極少有混血。方殊流查過文森特家族的資料,沒發現有這一號人。
方殊流陷入沉思,他一瞥時啟的背影,摸出一顆奶糖吃了。
濃鬱的奶香味蔓延開來,方殊流眼睫垂下,在手機上打字。
與此同時,時啟手機一震。
F:怎麼不跟我坐?(小貓委屈.jpg)
時啟單手打字,手忙腳亂:這裡光線好!而且,不準用那個表情包!(惡龍咆哮.jpg)
方殊流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他變成貓的照片,還做成了表情包!時啟簡直要社死了,這表情包他還跟幾個人發過?!
F:為什麼不能用?貓貓這麼可愛,喜歡躲在角落裡睡覺,經常蹭一身灰,讓我給他洗澡(~ ̄▽ ̄)→))* ̄▽ ̄*)o[手指戳戳]
時啟:不要再說了!小心我咬死你啊!(▼ヘ▼#)
F:啊,你要[嗶——]死我?隨時歡迎,現在也可以。
時啟看到這個消息,簡直大吃一驚,連旁邊的雲湛都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問道:“怎麼了?”
時啟將手機往旁邊一收,架不住雲湛眼睛極好,一眼就看到了聊天界麵。
雲湛臉色微冷,朝方殊流走去。時啟嚇了一跳,隨後便看到雲湛揪住方殊流衣領,和他說了些什麼,看上去像是要打架。
時啟簡直要吐血了,這算什麼?一條信息引發的血案?
但很快,雲湛放開方殊流,似乎談妥了,正要朝時啟走來,厲覺卻在這時候抓準時機,準確截胡,他一拍雲湛肩膀:“我想曬曬太陽,在你那位置坐會,你不介意吧?”
雲湛微微擰眉,厲覺卻不容置疑把雲湛推給張明,並叮囑道:“照顧好會長,出什麼事是你的。”
張明結結巴巴道:“會、會長好啊!其實我也挺想加入學生會的……”
誰也沒看到,就在兩人說話時,一個小東西已經從雲湛手中轉移到了厲覺的衣兜裡。
厲覺大步走來,瞥到時啟懷裡的包,食指輕輕一鉤,便把包如同拎著一袋棉花般拎了起來,對時啟說:“你坐窗邊。”
時啟說:“太曬了。”
“細皮嫩肉的。”厲覺嘲諷道,“曬點太陽補鈣,快,坐進去。”
時啟心裡腹誹,但仍然反抗不了厲覺的霸道強權,坐在了窗邊。
初升的太陽暖洋洋的,並不是很熱,反而挺舒服的。
厲覺什麼都沒帶,輕裝簡從,他皺眉道:“你都帶了些什麼?”
拉開拉鏈一看,各種紙巾消毒水零食,居然還有個針線盒?
厲覺不可置信地拿起針線盒:“你要過去觀星還是縫紉?”
時啟也說:“咦,我什麼時候放進去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厲覺:“……”
那針線盒倒是做得小巧精致,僅僅半個雞蛋大小,裡麵放了各色線,旁邊則是頂針袖口之類的小玩意。厲覺似笑非笑,把針線盒隨手揣進時啟衣服口袋裡,說:“好好拿著,準備給我縫衣服,要是丟了,哼哼哼。”
時啟:“……”
時啟隻想把針線盒丟到厲覺臉上,縫你的蛋去吧!
車子一路搖搖晃晃,時啟被晃得直打瞌睡,他迷迷糊糊,把許渺的黑名單解開了,隨後靠在厲覺肩頭睡著了。
這次活動主要不是以觀星為主,還是露營遊玩為主,附帶一些觀星小知識,出門時天蒙蒙亮,折騰了一會,大家也都困了,車內逐漸安靜了起來。
太陽越來越高,陽光逐漸熾盛起來,時啟睡得直冒汗,隻聽輕輕的拉扯聲後,厲覺把車窗簾子拉上了,頓時涼快多了。
時啟咂咂嘴,又睡著了。
厲覺毫無困意,一手卷著時啟的頭發玩,嘴裡含了個話梅糖,一邊漫不經心地打量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