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陸斂反問。
賀隨卻是一笑,不再說話了。
時啟則有些擔心江允的狀態,他能感覺到,如果現在給江允一把槍,他能把全場的人都給突突了,這並非是他的想象,而是源自於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江允。”時啟握住他的手,晃了兩下。
江允一臉不耐煩,抿緊了唇,聲音硬邦邦的:“乾什麼?”
“你能幫我把這根紅線取下來嗎?”時啟抬手,撩起袖子,給江允看,“我解不開。”
“不能。”
時啟不信:“怎麼可能?你手腕上明明也有一根,而且打的結都一模一樣。”
江允視線斜斜地掃過他,將他的手腕摁下去:“這麼想被彆人看見?”
時啟知道江允的意思,大庭廣眾之下,倘若被人發現,他和江允帶著一模一樣的繩子,那就完了。
場外的人逐漸增多,白尋是最後一個出場的,PD則在這時候出現,對大家說:“結果已經核算完畢,現在來告知結果。”
大家都很期待,究竟哪個組是第一名呢?
工作人員搬來一塊大屏幕,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表格,首先出現的,便是隊伍的第一名。
江允,陸斂,賀隨,穀雨以及……柳河,淘汰隊員時啟。
總計時長:03:56:11
附加分:36分。
合計:03:20:11,位列第一。
“三十六分?”大家都驚呆了,這意味著要淘汰三十六個人,平均每人得淘汰四個人。
PD念道:“江允,陸斂,賀隨,穀雨淘汰零人,柳河淘汰三人,時啟淘汰三十三人。”
淘汰成員的名額也計入其中。
時啟:“……”
陸斂忍不住道:“你在我找到你之前,淘汰了這麼多人?”
時啟:“沒……沒有啊。”
白尋從一旁過來,十分自來熟地搭住時啟肩膀,以鹹魚敲了敲時啟腦袋:“你怎麼被淘汰了?枉費我這麼賣力地幫你淘汰人。”
時啟睜大眼睛:“是你啊!”
用誰的武器,淘汰分數便會記在誰的賬上,原來白尋互換武器是這個意思!
隨後白尋也聽說了時啟“光榮”的事跡,語氣略顯責備:“你怎麼總是傻乎乎的,一點防備也沒有?”
“這誰能想到啊!”時啟滿頭黑線。
“你可真是……”白尋抬頭,視線從眾人前悠悠飄過,那個叫柳河的已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中午大家一起去吃飯,時啟端著盤子,食堂內人擠人的,有個人不小心把他的袖子蹭上去,露出了那段紅繩。那人偏偏還是個記性好的,道:“你這紅繩看起來很眼熟誒,江允好像也有!”
那聲音將其他幾個人的注意力也招過來了,時啟嚇了一跳,幸好有人說:“這東西也不是什麼稀奇物件,我以前也戴過,何必大驚小怪?”
但在節目裡,公然帶著和江允一樣的東西,也不太好。時啟想來想去,看向坐在他對麵的江允。
江允自比賽結束後,便一直是這種生人勿近的狀態,實際上與他平日裡也差不多,但剛才那一幕,令誰都不敢招惹江允。
生怕他一言不合提起劍就砍人,還好武器已經被節目組回收了。
穀雨坐在時啟身邊,時啟說:“你教我的那個辦法,不怎麼好使啊。”
穀雨說:“那個指路石子嗎?那隻是玄學而已,不能當真的。”
時啟大驚:“假的?那你是怎麼走出去的?”
穀雨汗顏:“我遇到了陸斂,他走著走著,就走到出口了。”
時啟納悶:“那他怎麼沒出去?”
穀雨小聲說:“不知道,他看到出口,就原路返回了,對了,我還在出口附近看到江允和賀隨了呢,但是他們也都沒出去。”
時啟:“……”
穀雨:“我想,他們是去找你了吧?畢竟你是個路癡。”
時啟心想,這群人怎麼都這麼牛逼?找到出口居然還不離開。不對啊,賀隨不也是路癡嗎?他是怎麼找到路的?
便懷疑地盯著賀隨看,賀隨正優雅地吃著番茄燉蛋,察覺到時啟的目光,道:“怎麼了?”
時啟:“嗬嗬,沒什麼。”
江允吃得很快,吃完,便要端著盤子離開,時啟連忙按住他:“等會可以嗎?有事找你。”
江允垂眸,看了他一會,竟真的重新坐下了。
時啟則是加快了些速度,注意到江允似乎在看他,然而當他抬起頭時,江允隻是看著他身後的今日菜單而已。
吃過飯,時啟說:“咱們
去宿舍……五樓?”想了想,又問,“那裡沒有監控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或許是節目組給出的特殊待遇,僅有部分人才能享受五樓的單人宿舍,且環境好,有人定期打掃。
江允推開那扇門,窗簾半掩著,門口浮塵在縫隙夾雜的陽光中漂浮,整個房間安靜地沉在溫暖的溫度中。
江允垂眸,看向時啟,他的眉弓,鼻梁,與唇線,在這黯淡室內透出清俊淩冽的氣質,反倒失去了那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漠然感。
但他一開口,便又回到了那個非常熟悉的江允,冷淡道:“什麼事。”
時啟本想讓他將紅繩解開,然而看江允這副模樣,突然間改了主意。
“你低頭。”時啟說,“低一點。”
江允眼中帶著些許不解,抿緊了嘴唇,這是他想要拒絕的信號,但不知為什麼,他聽了時啟的話,略微低下頭,注視著他。
江允的眼瞳並非是純正的黑色,而是帶著些深棕色,顯得異常深邃,光暈反射在他的眼中,則泛著淺淡的金色。
他的顏值,的確是無可挑剔,哪怕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拒絕江允。但上帝給你開了一扇門,便會替你關掉一扇窗。他的性格太冷,便讓人不敢靠近,凍死自己,也凍死彆人。
時啟伸手,想要去碰江允手腕的那條紅繩,江允卻將手背在身後,不讓他碰。
“誒,我們的紅繩,好像一模一樣啊。”時啟說。
江允漫不經心道:“是麼。”
“昨天晚上,你真沒聽到什麼動靜?”時啟說,“你的鑰匙,放在哪裡?”
“這個?”江允隨手將鑰匙丟在玻璃茶幾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的外套裡,問這個做什麼?”他說,“想借?”
“大概已經借過了。”時啟喃喃道,隨後仰頭看向江允,“剛才,你好像很生氣,我很怕你會失控。”
江允唇角浮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我並非是因為你,換作隊裡的其他人,也是一樣。”
時啟點點頭。
“我們以前,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又問。
“普通朋友。”江允吐出了四個字。
“真的嗎?”時啟說,“你好像很在意我啊。”
江允冷淡道:“你想多了,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問這種問題?不如回去多練習你的舞。”
“江允,你個騙子。”時啟說,“我都已經知道了。”
房嘉然今天的狀況有些不對勁,他看著時啟,視線總有些躲避,也不和他說話。時啟感覺奇怪,又想起今早的事情,便詐了他幾句。
房嘉然便一股腦全說了。
包括江允抱他回來,給他換衣服,帶著他上床睡覺……毫無疑問,江允昨天晚上肯定醒了,而且知道了他夢遊的事情。
但這個該死的男人,一句話也不說,還在那裡演戲!
裝,你再裝。
我倒要看看,你的演技有多精湛,能裝到什麼時候。
江允的確
是時啟目前遇到的,最麻煩的一位攻略對象了。他將話全都藏在心裡,時啟又不是他心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
江允哪怕是生氣,也能將情緒掩蓋得很好,到底用什麼辦法,才能逼他說話呢?
時啟想了很多辦法,最後決定,給江允來個措手不及。
江允眼中劃過一絲異樣,但旋即,時啟一手搭在江允的脖頸處,另一手環過去,他的衣袖因為這個動作而滑落下來,露出了那白皙的胳膊,與那串不知經曆了多少磋磨的紅繩。
冰涼的桃核,連帶著內刻的字跡,輕輕撞在江允的心上。
隨後時啟仰起臉,柔軟的唇瓣碰上江允,那一刻,江允的耳畔似乎一瞬間靜謐了,連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夠聽到。
他和時啟,已有很多歲月,沒有這麼接觸過了,以至於他已經忘記了該如何親吻,而時啟顯然也很生疏,嘴唇在他唇上胡亂舔了幾下,便要退回來。
猶如無意間擾亂了一江春水,卻片葉不沾身的無知浪子。
時啟頭一回做這麼大膽的事情,也是怕江允拒絕,他親了幾下沒反應,又怕江允打人——畢竟他今天的心情肉眼可見的不太好,於是果斷選擇退出,然而他剛離開江允,江允猝然按住他的後腰,將他朝自己的方向帶。
時啟幾乎能感覺到江允的心跳,“撲通撲通”,從他的胸膛發出震動,連帶著那未曾觸及的皮膚也連帶著一同震蕩了起來。
江允的力道有些重,時啟甚至感覺到了痛感,他感覺江允似乎無法抑製自己的力道,他的手在顫抖,是因為太憤怒了嗎?時啟隻能想到這一個解釋。
他正要遠離江允,江允卻直直盯住他。
仿佛是一個等候多時的獵人,終於等來了自己心愛的獵物,便忍不住用野獸般肆意的目光盯著他的每一寸皮膚,帶起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
時啟無端感覺到了危險,他正要去推江允,江允下一刻,卻是毫不猶豫地重重親了下去,力道簡直想是要將他吃了,他不再是一貫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他的親吻混亂而灼熱,猶如一捧正在熊熊燃燒的大火,自草原的中心處點燃,頃刻之間,便將這裡燒得寸草不生。
時啟那一刻,幾乎被江允突然之間爆發出來的熱情所驚呆了,他感覺江允似乎是失去了某種封印,封印前是火,封印後是冰。
黏膩水聲自房間內響起,江允親他,是用那種很曖昧纏綿的方式,時啟隻是一個小白,原以為有些經驗,但現在和江允一比較,簡直就是徹底碎成了渣渣。
可憐的時啟,被他親得頭暈目眩,連一開始想要逼問江允的問題,也逐漸記不清楚了。江允含著他的舌頭,在他口中攻城略地,時啟幾乎都快要喘不上氣了,便推他,江允便握住他的手腕,稍稍退出,讓時啟呼吸。
兩人的呼吸都很急促,若是光聽聲音,還以為這兩人是在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這僅僅隻是一個單純的親吻而已。
時啟緩了一陣,總算恢複了理智,正要說話,江允目光中暗湧著無法掩飾的灼熱情感,哪怕宇宙毀滅都阻止不了的驚濤駭浪,他再度吻了上來。!